长歌离开之后，龙殿基本清场了，只剩伊豪和他的老师在闲聊。
“走了么……倒是个很有潜力的年轻人。”老龙寻了张椅子坐下来，淡淡的说到：“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还能得到祖龙的祝福，不简单啊。”
伊豪不用老龙指着，他都知道自己的老师在说谁。于是接话：“何止不简单，这一身能量看似不奇，却有两条巨龙死在他手下。”
“杀伐心太重了，苗是根好苗，能不能长成大树，很有问题。”
“为啥不能长成一棵大树呢？这何止是根好苗，老师您有没有感觉到他能量虽然不宏厚，而且复杂。但那孩子身上有一种全新的能量波动。从所未见。”
“当然感觉到了，狂躁的气息！如此年轻居然是个开拓者。”老龙感慨的说到。
“那这种苗为何不能长成大树呢？”
“成树的不只是需要苗。”
“配上他那几个小伙伴都不行么？”
“我不否认那几个小东西的潜力，是真的不得了。但加上他们，杀戮只会越走越远，更加难以登顶成树。”
“您难不成看不出，其中有一个是远古时期的战争古树，拟形生物么？那个战争阴影的辅助也不配么？”
“配，也不配，你主要是看得还不够透。”
“难不成他不是战争古树，我感知错误了？没有理由啊，虽然战争古树已经绝迹，但指不定哪些深山老林还存活有，被他召唤成战士。”
“你没有感知错误，那个年轻人所有的伙伴形态，虽然都有第二次的变动，但确实是战争古树。”
“那不就得了，战争古树的名头在远古时期已经打响，成长起来也是极道巅峰的存在。”伊豪极力的维护着，好像自己的老师是在贬低自己。
“你看得还不够仔细，那个树人真要成长起来，不单单只是巅峰而已，甚至是你们这些所谓巅峰的噩梦。”
“如此的话，为啥还不配呢？”
“配也有多种意思的，所能创造的高度也不同。先问你一个问题，你有没有在树人身上闻到生死人的味道？”
“生死人？”这个词，伊豪还是挺好奇的，他确实没有听说过生死人，也闻不出味道。
“所谓生死人既不是亡灵，也不是生灵，而是界乎在生和死之间的两界人，它可以是生灵，也可以是死灵。世间少有，但凡成长起来，传说中就能打开死界大门，也能打开生界的大门。”
“沟通两界的桥梁者？”
“可以这么说，所以树人一旦成长起来，背后也站着两界的靠山，远不是你们这些极道能比的。”
“诚如您所说，有这等生物辅佐，一棵苗怎么都能长成树。”
“问题就出在这里。伊豪啊，你的道只局限在传奇或者君王么？”
“难不成传奇还有之上？”
“五阶巨龙都有，为什么就不能有六阶？甚至七阶！人类的传奇就是巅峰了么？他们的生活只有高高在上，就没有敬畏了么？”
“我虽然还没有感知到六阶存在，但不否认传奇还有之上。所以？”
“所以成树是没有问题，但高度是不同的，那个孩子杀戮心重，本就有影响。再加上生死人的钥匙特性，存在着就可能引发两个世界的战争。自打生下来后就是祸端。”
“身为钥匙，这不是它的罪。”
“但它能开门。就会被罪所用。主子还是个杀伐之人。两厢结合，难攀真正高峰。只会沉沦深渊。”
这话伊豪接不了，武器的定义从来都只执掌在使用者手中，而小树人明显就是长歌的武器，长歌的杀伐就是罪孽么？刀只有切菜才有正义？如果这般定义的话就全盘否定了对方不远万里的来到龙之国。去救助一个并不熟悉的人。
“老师，我感觉您多虑了，钥匙可以开门，但进门不一定就是入侵者啊，带着橄榄枝的客人不可以么？”
“自然希望是如此了。可他另一只役兽你看出来了么？”
“那个小女孩？”
“对。是不是连你都在她的身上闻到威严所带来的恐惧。”
“别说，虽然不强烈，但确实有。”
“你知道她的身份么？”
“看不出来。”
“我也看不出来，但我知道她是一个实打实的外界来者。这不是召唤师召唤过来的外界虚像，而是一个真正的外界过来的实体。对比树人只是钥匙，而那个女孩实打实是个入侵者。不要否认能不能做客，没有经过同意的串门，所先被定义的就是入侵者。是破坏平衡的，也可能是灾难。”
老人喘了一口气继续说到：“极道之上还有天道，传奇之上还有神阶。要想登顶真正高峰，离不开一颗平衡心。浑身血气，手掌钥匙，还有外界来客。这完全就是一个入侵者的标配。更别说，我还在那个男人的身上也闻到了不是本土的气息。他跟外面的人类不一样，指不定也是一个外界来客。纯粹就是一个入侵者。”
“作为入侵者本来就破坏平衡。如果不尊重这个世界的规则，根本就不可能成神。真正的大树是不可能长成的，甚至会祸害万里。”
“成神之路必须要有平衡心么？”伊豪问到。
“不止，平衡还是最基本的。要不以神的实力，本就可直接撼动整体世界规则，既然有破坏它的能力，那成神就没有必要，世界也不会允许这等人存在。平衡是最基本的。杀伐和躁动开不出这条路。”老龙眯着双眼款款道来：“你亦是如此，失去了理智，暴怒之下真的要是与教廷起了纷争，两王之争，肯定破坏世界的平衡，生灵涂炭不说，这样你迟早再难登高峰，我们龙族开始破败了，伊豪你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巨龙，龙族在你的带路下指不定能开出新的曙光。我实在不忍看到如此的你，才出了山。”
“君王的争斗也没少见，天灾和人类的杀伐从没有停止。”伊豪不服气的说到。
“你觉得天灾从何而来。或者这样更准确一点：天灾的源头，巫妖王从何而来？”
“难不成？”
“外界，它们从来都不是这个大陆的生物。所以并没有什么为这个大陆去维持平衡的想法！恐惧魔王也是，你还见过历史上有恐惧魔王这种物种存在。天灾来了之后才有。”
“入侵者真的就不能是客人么？”
“天灾肯定不是，那孩子怀有生死界的钥匙，还带着异界生命体的役兽，本身来路不明。实在让人生不起自信，我很害怕他又是下一个巫妖王！”
“不至于吧，你看他现在不好好的么？而且就他的实力远达不到巫妖王的高度。抛除了他能不能成就新高度的问题，外来者难不成真不能是客人？他可是登龙道之上祖龙挑出来的幸运儿，算是我正统的龙族。我们可能走眼，但祖龙可不会走眼啊。”
“这正是我的希望。”
“有希望不就好了么？对了，老师我想问您一个问题？您既然这么了解传奇之上的天道，是不是悟了？”
“一点点！”
虽然老龙说得很淡定，但伊豪还是相当吃惊，可他憋不住心中的想法，依旧还是问了出来：“那老师你有没有想过，既然天道需要平衡才能达到。可平衡不是只有一种啊。武力也能获得平衡。只要拳头够硬，一人震慑，底下规矩得很，你看天灾和人类和兽人不还三分天下么？”
“谬论，荒谬至极，这种平衡迟早有一天是会被打破的。”
“您这么说的话，老师您是赞同这种平衡有一定的可行性。”
“你真是目光短浅至极。这君王之上还有神，那星海之外还会有什么呢？没有一个拳头能硬的永久性的维持压迫下的平衡。”
“那小子说不定真的行，能掌控两界钥匙的生死人，能掌控更高等的外域生命。还有全新能量的开拓者，一身平平无奇的波动却让两头巨龙俯首，他是个奇迹。未来不可限量。外界人不一定抱着破坏才来到这世界，倘若那孩子不破坏世界规则之下，能保有这另类的平衡，是不是也能攀上真正的顶峰？”
……
“我不赞同你这种说法，更不建议你这么做，扭曲的树迟早也会被大自然的风暴和雷电所毁。你别忘了，前几天你去莽荒大陆的目的所在。”
“那目的归那目的的，我们谈的是那个孩子。既然他被祖龙选择，就是我们龙族的人，倘若他能发光发亮，也是扬我龙族之威。”
“假如他真有封神的想法，最好还是破除一身的破坏欲望。祛除不了，只能这般了，不然一根好苗，泯灭风雨也是怪可惜的。”
“其它我不懂，但我总感觉，这家伙真说不定能够以力平衡世界。卧槽，直白的说，我嫉妒啊，他存在跟修行本就独特，还有两个没有上限的役兽。”
“不止……小树人肩膀扒着的小飞虎也不是凡种，我在它身上也看到自己的卑微。”
……
伊豪简直无语。这种人还真的不能作恶。万一走歪了，也不能等到他开花结果。在这之前就要毁灭掉。
……
长歌没有那么多想法。也不知道别人正聊了他的善恶和极限。
任务的完成让他很高兴，当场就把机会给使用掉了。
看着商城的星界之门后面那一大串的零消失干净，长歌傻笑了好一阵。
上亿的劳动值没有五六十年的奋斗基本无望，龙之国的任务虽然艰险，但收获物超所值啊。
走在前端的岚冰不懂长歌在傻笑什么，她单独领长歌过来，其实是想商谈一个协议。难不成他会因为那协议而高兴么？可协议还没有说出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