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没亮，秋意浸人，凉飕飕。
街上冷清安静，偶有有些车经过。
这个时候不好打车。
军区301医院离这边得有十几站地，坐公交都得一个来小时。
赶上堵车的时候，俩小时都到不了。
林殊在宠物医院大门口犯难了，外面黢黑。
这可咋办，靠着两腿一路飙过去不现实，中途得累成王八犊子样。
开出租的也太不靠谱了，难道就不能考虑一下乘客们的需求？
凌晨很容易拉客的好吧，这点超前意识都没有，果然只能赚辛苦钱儿。
小白猫很着急，不停地催促林殊。
他满脑子疑问，处于半懵逼的状态，可现在不是打听的时候。
这个时候，他手机响了，从兜里掏出来看到是艾丽斯打过来的。
麻溜接通，开口就问：“是不是乔一维醒了？”
“咦，智商不低嘛，你怎么知道的，千里眼，未卜先知？”
“我家猫咪醒了。”
“果然如此，林殊，太不可思议了，传说不是传说，科幻不是扯淡，我们不得了了，发现了超大的秘密啊，超级超级大的那种……”
电话里的艾丽斯很兴奋，那种感觉就像是揭开了某个超级大秘密的冰山一角，颠覆了认知和世界观的激动让她难以抑制，迫切的想找人倾诉，但还不能传扬出去。
猫咪都能说人话了，还有比这更大更刺激的事儿？
从电话里，林殊得知，那边的乔一维跟这边的小白猫应该是同时醒过来的，她也急于要跟小白猫见面
艾丽斯本来能早点打电话过来，但是军区医院管控很严，乔一维的病例特殊而且罕见，二十四小时处于观察状态，有专职护士轮班看护，她一醒，顿时惊动了那些好奇心爆棚热于研究的专家们。
可一旦开始检查，一时半会的完事不了，而乔一维又急着要见到小白猫，没耐心纠缠下去，也不知她用了什么手段，那些凌晨就被吵醒过来围着不放的专家们好像集体失忆了似的，一个个愣愣怔怔，像是发呆的木偶。
任由艾丽斯把乔一维带出了病房并顺利办好了出院手续。
现在，艾丽斯正开车载着乔一维过来……等等，有问题……
“艾丽斯，你开车……是你在开车？”
“对呀，有问题吗？”
“一边开车一边打电话？”
“也对呀，开车打电话很奇怪吗？”
“大姐，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啊，十岁的孩子自己能自己开车吗，出事了咋办？”
“林殊，刚夸你聪明，咋又笨得跟猪一样，没听过无线耳机这种东西吗？手机一定要用手拿着才能打电话？现在凌晨四点钟刚过，没交警，闯红灯都没人管的好吧，就算有了违章记录，也是登记车主的事情，跟我有毛关系，乔一维跟我说了，这事不能大张旗鼓的进行，一旦消息泄露，她和小白猫会被抓走切片，这个世界原有的秩序会崩掉，懂？”
“不懂，好吧，你们直接去喷泉广场，咱们在那里见面。”
“嗯。”
早上的风有点大，林殊把小白猫塞到怀里，用衣服把她裹起来。
从宠物医院到喷泉广场之间隔着两条街，抄近路走过去大概二十几分钟。
街巷黑乎乎，没有灯光。
有些地方还存留着积水，摸黑踩上去啪叽响。
周围静悄悄，谈话声能传出挺远。
没人会想到，现在交谈的是人和一只猫。
许多人都知道，鹦鹉会学人类的语言，而且声音还很脆。
可现在这只猫不仅会人类的语言，更是开口脆，是甜美的女孩嗓音。
“……你等下，让我缓缓，消化消化。”
小白猫说的那些事情带给林殊的冲击太大了，让他觉得世界很不真实。
自己不真实，小白猫不真实，一切都不真实，所有人包括他自己，大梦初醒，原来一直活在小说虚构出来的世界里面。
看到的，听到的，感受到的，经历过的种种，一切的一切，全部都是假的。哈哈……
笑声戛然而止，胸口被小白猫挠了一爪子，露爪尖的那种。
林殊整理思绪，让自己清醒过来，感叹了好半天。
“大概意思我明白了，昏迷那三天是跟另外一个你，也就是那个叫乔一维的女孩思维共享了，无线连接，你搞清楚了自己的真正身份，理顺了过去，破雾见真，真正的你叫乔一维，不是猫，是一个超级漂亮的女生。那么问题来了……”
“林殊，你要是敢说挖掘机哪家强，我挠死你。”
“……我没想说啊，好吧，别在意细节，雪……乔一……麻蛋，猫咪，我到底该叫你啥？”
“……战友吧，目前这个称呼合适。”
“好，战友，两个问题，为什么会有两个你，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克隆除外，呃，你们俩谁是克隆出来的？”
“都不是，两个都是我，不分彼此，我是她，她也是我……我靠，真他妈绕……”
“战友注意，别说粗话。另外那个你跟小仙女似的，别拉低了你们的整体素质。”
“滚，脑袋里成了一堆浆糊，爆爆粗口有问题？谁规定美少女就不能发飙了？”
“……你继续。”
“你可以把我们两个当成是同一个灵魂两个肉体的存在……或许性格上有点偏差……哎哎呀呀，解释起来真麻烦，我一直都很乖巧，聪明美丽，堪称淑女群体的天花板，心情烦躁的时候，性格表现会有些另类，你就当我来大姨妈了，嗯，就这样。”
“……战友，你成长起来的速度真可怕……哎哎，别挠，说正经的，嗯，咳咳，那个、你这么说我就了然了，等同于分身是吧？”
“差不多吧，现在该你说了。”
“最后一个问题，你说的另外一个世界是怎么回事？”
“你这智商，说多了你也不懂，打个比喻吧，知道镜子吧，这个世界和我们的那个世界，就是镜子的两面。矢量守恒相等，一模一样。我们那个世界也有一个你，但是不是人就不知道了，守恒相等，只是数量等同，但物质形态不绝对。或许是某种恶心的生物，比如屎壳郎等等。”
“不对，你这个说法有问题，镜像理论，是两面一模一样，分子那种量的偏差都没有。我是学渣，但最基本的理论范围里面还不是白丁。”
“那我问你，为什么我是一只猫，这个世界的甜点里面为什么没有原生酶？”
“这个……我没办法解释，等下，原生酶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