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有种远程交流的模式，叫电话会议。
乔一维提议去天使岛，实际操作起来有些难度，他们两个都是大学生。
不把大学当回事，但也不能太不当回事。
连夜赶到金地海韵的黛丝和艾丽斯否决了去天使岛的提议。
艾丽斯道：“我觉得人类异变这种事情一定得是在某种特殊的条件下才会发生，就算去找老爹讨论也改变不了什么，我们先发动各自的渠道去调查一下，如果这种事情频繁发生，我们再商量下一步对策。”
“我同意，暂时观望吧。我稍后联系一下安迪，看他那里有没有类似事件。”
“行吧，但这事还得跟老爹说一下，他毕竟老谋深算……”
把自己扔在沙发上的艾丽斯正在陪着小白猫玩毛毛球，听到林殊这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怎么觉着你把老爹的角色设定的很反派呀，他顶多算是精明狡诈，怎么能说是老谋深算呢？”
“得了吧，你这话也没好听到哪儿去。咱家老爹不就城府深了些嘛，哪儿有你们想的那样。”
乔一维双手捧着酸奶盒子，嘬着吸管吸得呲溜响，大眼睛眨巴眨巴，表情呆萌可爱，“老谋深算，精明狡诈，城府深了些，把你们的形容词加在一起，那个冼胖子就是一个妥妥的反面角色啊！”
“是吗？”
“大概吧？”
“还真有点儿哦。”
仨人忍不住都笑了，笑了会儿，林殊道：“还是视频联系一下老爹吧，把这个事情跟他说一下。”
“好吧，连线老爹，开了个临时电话会议。黛丝，你来。”
“干嘛我来？”
“我电话没电了。”
……
白小羽觉得最近这段时间，记忆力忽然变得特别好。
法律书本上的一些干涩烧脑的东西她理解起来要比以前轻松了许多。
这种忽来变化是可喜的。
但同时，一些早年的过往记忆也涌出了脑海。
很清晰，如同发生在昨天。
一个放不下，有时候又想忘掉，可又觉得这辈子大概都跟她情感纠葛割舍不了的男生蹦了出来。
记得是在高中毕业离校的前一天，林殊在课堂上忽然站起来，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忽然受到了刺激一样，说是屁股让钉子扎了，其实根本就没有的事儿，他在说谎。
那时白小羽摸过旁边的那张椅子，虽然旧了些，但仍旧很光滑，根本就没有冒出来的钉子头。
心里有事儿才会说谎。
还有一点让她很在意，就是林殊看她的眼神，虽然只是一瞬间，但聪明心细的女孩还是察觉到了目光中与平日的不同。
很有意思哦，人的目光中居然能同时表现出那么多种情绪，不排斥，互相搅扰在一起，表达出一层又一层的内心活动和情绪体现。
那天的同桌让她有些不认识了。对方的眼神让她心颤。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幼儿园开始就是同学，青梅竹马。
双方的父母也都认识，虽然平时因为各自工作的关系来往不多，但因为孩子在一个班，所以在街上碰面的时候都会打招呼。
林殊不是那种调皮捣蛋的男生，学习成绩中上，很普通，各方面跟大多数男孩子一样。将来考大学不是问题，所以白小羽的父母对待这样的男孩子也没有什么偏见，连带着对方的父母也能看得上眼。
否则的话，身为政府部门领导的白家夫妇也是看人下菜碟的。
倒不是刻意如此，而是环境造成的局面，绝大多数中国人都这样，身份阶层和社会等级的差异化是避免不了的客观存在。
事业单位的公务员肯定看不上市场上卖菜摆摊的。
虽然赚的未必有人家多，但身份超然。嫁闺女，娶媳妇，必然首选医教金融公检法政府部门等事业单位。这时代，身份比钱重要。铁饭碗一直老百姓心中的重中之重。
白小羽很了解林殊，少女在情感方面比同龄男孩成熟得早。
她在学校里很少接触男生，父母叮嘱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她很清楚自己的样貌才艺等是如何的吸引异性。
所以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误会，很矜持和自律。
接到的情书什么的从来没看过，久而久之，一些碰壁的男生就不再自找没趣了。
当然了，该暗恋的继续暗恋，水滴掉油锅，沸腾起来了，哪儿那么容易平复下去。
现在没机会，不代表将来上了大学以后没机会，保不准，那时候的机会更大。
孔雀一样骄傲不好接触的白小羽对别的男生不假以辞色，但唯独对林殊有些例外，明面上，因为两人是同桌，私下里，因为两人青梅竹马，再往深了琢磨，那就是少女的心思很难猜。
人的眼神不会撒谎，同桌三年，林殊心里在想些什么，白小羽一清二楚，但她不想在高中阶段谈学习以外的事情。
父母早就告诫过她，谈恋爱可以，但必须上大学以后，高中阶段，严禁早恋。这是条红线，不能触碰。
不谈不恋，不代表不能偷偷摸摸地关心，比如，早点都带双份的，课间买的奶茶也是双份的，总会恰到好处又不会让人误会地落到林殊手里，白小羽聪明着呢。
可那天的林殊，让她有些担心了。
果然，一个月后，等她们双双踏入海大校园的那天，林殊就对她表白了。
现在回想起来，林殊应该是那天就想表白的，所以才在课堂上有些跟平时不太一样，可是他忍住了没说，一忍就是一个月……
“白，抓紧时间，快点吧，我们要迟到了。”
一声轻呼，打断了她的回忆。
门口探出的脑袋是她的室友伊莎贝拉，俄州一个小酒馆经营者的女儿。
天空灰蒙蒙，有点阴天。
老旧公寓门口的白小羽立起衣领，低着头，抱着书本和伊莎贝拉急匆匆的赶往教室。
像她们两个一样去教室的各种肤色的学生还有很多。
其中这个穿着茶色风衣的中国女孩最为出色。
风不大，但吹在身上有些凉飕飕。
风吹乱了女孩的刘海和鬓角的发丝，白小羽想着，不知道林殊现在做什么呢。
我今天想起了从前，他或许早就忘了。
或许在他的世界里，白小羽已经成为了过去式。
曾经腼腆的男生，现在的身边已经美女环绕了。
时光如果倒流，她还会那么做，这件事情上，她从未后悔过。
唯一考虑不周的地方就是她忽略了林殊对感情的细腻程度，抗打击能力太差了。
一个伟大的人有两颗心，一颗流泪，一颗宽容。
白小羽不是伟大的人，只是一个平凡的稍微漂亮点的姑娘，但她同样拥有这两颗心。
就算彻底结束这段感情，白小羽也要林殊当面跟她说一声“分手。”
否则，这一切都不会结束。
前行的白小羽忽然抬起头来，眸光闪亮。
“白，你现在好漂亮，尤其是眼神，像圣女贞德，充满了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