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小和尚推开，司马也不生气，反倒是笑得眉眼灿烂。
每回调戏小和尚，她就忍不住心花怒放。
高炀羞恼得很，瞪着司马，然而对上那样一双盛满笑意的秋眸，他心跳竟漏了一拍，失神了一瞬。
“大人，就让我保护你嘛。”司马见好就收，没再继续调戏着小和尚，反倒软糯地撒娇。
本就恼不下去的高炀，遇到司马的撒娇，更是无力招架，只不自然地将目光移回在手上的书卷上，故作严肃地开口，“嗯。那你别打扰本官。”
“好。”司马甜甜地应下，捧起桌案上的案卷继续翻阅，但唇边的笑意却始终未退去。
高炀暗暗松了一口气，才发现握着案卷的手心里都是汗意。
她或许就是他的克星，对上便毫无抵抗之力了。
不知过了多久，烛光摇曳，高炀看得眼睛微涩，眨眨眼缓了缓，就瞧见坐在对面的姑娘眉头轻蹙着，眼里满是沉思。
他愣了一瞬，下意识问道，“怎么了？”
“这几具人偶尸体都曾经是洪山逃出来的难民，洪山当年泥石流毁了不少山下的人家。而当时逃出来的难民大多都在律州定居。”司马将几份案卷上的共同点都指了出来，递给高炀。
随即，她抬眼看向屋内的木雕款人偶，这些人偶的材料都极为普通，如她最开始来这位面时所猜的那样，这些都不是高级的人偶，不可能产生灵智。
如果这些人偶是买来挡灾的，那死亡后人偶身上的符阵便应该会自动消失，当场变成木偶，甚至“死者”应该继续出现在人们的视野里正常生活。
可是，这些人偶死亡后，这些人也未再出现在人们视野中，如果没有她来破解，人偶身上的符阵也会始终都在……
很明显，这些人偶可能是与她一般，是人附身在其中的。
想到这，对于这些人偶的出现，她心里隐约有个猜测，可只有见到人偶师，她才能确定猜测是否正确。
“你的意思是……洪山的百姓可能都是人偶？”高炀猜测道。
“大人明天去找虞大人问问当年洪山难民的名单，咱们去拜访一二。”司马摇摇头，却并未将心中的猜测说出来，只是提议。
她身上有感应其他人偶的道具，只要去到使用，便能辨认出其是否为人偶。
“拜访一二？可如果他们是人偶，也并不会承认。”高炀眉头紧皱。
司马轻笑了声，“大人，我能辨别。”
闻言，高炀震惊地瞪大眼睛，“你……”
“我祖上是人偶师，所以能辨识一二。”司马笑笑，没将自己是人偶兼人偶师的事情告诉小和尚。
高炀沉默了一瞬，问出心底对人偶存在的疑问，这疑问自他知道人偶存在后就一直萦绕在心头。
“人偶师为什么要制作人偶？”
“你看过皮影戏吗？”司马看向小和尚，眼里有着好奇。
这位面第一眼看到小和尚，她就觉得小和尚严肃正经得很，像个小老头，她猜很大可能是没去看过的。
“看过，家中侄儿喜欢。”高炀说完就明白了过来司马的意思。
这人偶跟皮影一样，都是为了娱乐人而出现的。
他面上恍然，但很快，又蹙眉，问道，“可这些人偶如人一般真实，与皮影戏不同。”
“人偶也是越做越真实，才逐渐被用于某些用途。至于这些人偶为什么会被制作出来，这可能要问问制作他们的人偶师了。”司马没详说人偶曾经被人偶师用在何处，只笑着带过话题。
高级人偶可以说是像克隆人一样的存在，替死、暗杀甚至用于斗兽场都是有的。但也有用于去救人，去为社会做贡献的，甚至还有的被制作来为人偶师送终的。
“你能找到吗？”高炀略微诧异，能找到就太好了！这案子就能早点结了。
司马自然看懂了他的想法，但她也没打算瞒着小和尚，便坦诚道，“能。我就是要找这人偶师。”
“你就是为了找这个人偶师，才出现在府衙？那天府衙前厅，是你在窥看吧。”高炀将这些事串在一起，语气肯定道。
司马弯了弯眉眼，笑道，“是的。大人可真是敏锐呢。耳聪目明的大人，明天记得带我去拜访他们哦。”
话音刚落，高炀便感觉一阵困倦袭来，眼皮瞬间便睁不开。
不过瞬息，他便软软地趴在了桌上，睡着了。
“天都快亮了呢，还不睡觉。也不怕秃头。”司马小声嘟囔着。
同时，她半扶半抱地将小和尚移至仵作室里专门辟出来的一间休息室里，又替他盖上毯子，这才将之前敲晕的随侍给弄醒。
随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感觉到后颈和腰部一阵疼痛，便立刻惊醒了过来。
有人打晕了他！
那大人？
他大惊失色，连忙抬头看向高炀之前坐着的位置。
烛光还亮着，桌案上案卷摆放得很是整齐，并没有打斗挣扎的痕迹。
但是，连他这个随侍都不声不响就被打晕了，那大人会不会也被打晕，甚至直接带走？或者直接杀人灭迹？
随侍越想越怕，正想要喊人来，眼角余光却发现一旁的休息室门大开着。
他连忙进去，想看看线索，就瞧见了他担心许久的大人正躺在上边，安心地熟睡着呢。
随侍：……是我想太多。
翌日，高炀醒来后，感觉浑身一阵轻松，正想感慨已经许久都不曾睡过如此舒服的觉了。
结果，昨晚的记忆涌入脑海里，他神色微僵，林斯打晕自己是为什么呢？
但很快，他便想起了司马在他意识模糊时说的那句“明天记得带我去拜访他们哦”，心里顿时有个猜测，她是想让自己早点歇息吧……
高炀有些无奈，这么简单粗暴的方法，她也不怕他气恼。
但想想，如果怕他会气恼的话……昨天她就不会说那些是“是似而非”的话了。
想到那些话，高炀耳根可疑地红了。
“大人，你脸怎么红了？今天不热啊……”
听到高炀醒来动静后，随侍便赶紧进来，一进来就看见高炀脸色绯红的模样。
真的是极为罕见！
“去取一件本官的便服。今日有事出门。”高炀直接转移话题，他才没有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