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这样。”
在云阳不断叹气的解释声中，徐庆总算搞懂了是怎么回事。
先前那名小元姑娘来到凌霄宗，曾抱怨云阳不接地气，根本体会不到凡人的生活。云阳本就是一个十足的完美主义者，因此大受打击，此后便生出了时常下山游历的念头。
而那名常婵姑娘，便是云阳在道禹城镇内常去的一家客栈内的伙计之一，由于常常为他添倒茶水。一来二去，两人倒也算是偶尔说两句话的熟识。
数日前，云阳见常婵神情虚弱，行动间更是接连打翻了几个茶盏，便询问了几句，前往常婵的房间为其问诊。
然而，常婵的病情反应极其古怪，就连身为三转灵修、对医道有一些涉猎的云阳也无法推断出到底是什么病症。
但害怕两人共处一室的时间过长，为了避嫌，也为了在天黑前回返宗门，云阳只能放弃钻研常婵的病症，准备改日再看。
谁知道他今日正在演武场独自练武，便见几名师弟匆匆忙忙地前来向他传话。
得知事情与自己有关，祸从天上来的云阳仓促赶来，才听到了这群镇民针对自己的话语。
他也实在没有想到，这些人竟然会把常婵的死推脱到他的身上，只为了谋取凌霄宗的一笔赔偿。
听完云阳的话，广寒烟微微蹙眉：
“你仔细说说，那姑娘的病情。”
“啊……我见到她的时候，她正发着低烧，状态看起来很不对劲。”
“除此之外呢？”
“除此之外……常婵姑娘还说，自己近来特别口渴，什么东西也吃不下，总喜欢打瞌睡。”
“嗯，我明白了。”
广寒烟点点头，却是一句话也不多说。
但沉眉思考了片刻，她望向云阳：
“此事毕竟因你而起，此后三年，你还是好好待在凌霄宗反思，不要下山走动了。”
“是……弟子明白了。”
听到三年不许下山的命令，云阳先是一愣，随即低下头，权作顺从。
不一会儿，云阳先行告退，留徐庆与广寒烟两人在云水殿里。
“既然已经回到宗内，那我也会依照先前的话，传授你《怀天诀》。这本册子是我前段时间修炼《怀天诀》时所记下的感悟要领，你看着修炼便是。”
广寒烟坐在徐庆身旁，手中现出一本不甚精致、一看便是手工抄录的书册。
“嗯？寒烟，你只有手抄本吗？”
徐庆接过广寒烟给的书册，还未翻看，便已经眉头微皱。
手抄的，感觉不太靠谱。
根据他上辈子的游戏小说经验，手抄的秘籍武功地图甚至信件，绝大多数都是大坑货……
广寒烟不会在这里坑他一把吧？
“正本在我这里，我还要继续研究第二层，你可以拿去比对一下。”
为了打消自家徒弟的疑虑，广寒烟又拿出了一本看起来年代十分久远、已经呈褐黄色的书册，小心递给了他。
徐庆谨慎地翻开，看了些许，果然与广寒烟给他的版本丝毫不差。
但是……
“这书页的开始几页，怎么被撕掉了？”
徐庆盯着书册最开始的地方，被撕掉的痕迹极其不明显，如果不是徐庆正好扫到，恐怕根本不会注意。
“嗯？哪里？”
广寒烟蹙眉，靠着徐庆贴近了些。
待到看清徐庆所指，她的面上显然也现出了几分迷茫。
“倒真是被撕掉了……”
徐庆不着痕迹地注意着广寒烟的表情，但看她的模样，似乎真的不知情。
“大概是前任宗主所为……不过秘籍内容没有问题，你不必深入修习此法，只练第一层来提高修炼速度就好。”
说罢，广寒烟又拿回了真本：“此物我要继续研究，先暂时收回了。《怀天诀》的第一层还算浅显，我一会儿先教你一遍，剩下的你回去练习便好。如果有什么问题，随时来问我。”
“好。”
徐庆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厅堂这里不适合修炼，去我的卧房吧。”广寒烟语气平静，带着徐庆来到了内殿之后，将门轻轻推开。
宽敞的房内香炉缭绕，幽兰之气在房门打开后，便微微冒出。
广寒烟离去许久，想来是有勤务弟子在这期间时常打扫。
房内陈设雅致古朴，美观大气。与徐庆第一次来时看到的凌乱不同，显得十分洁净规整。
桌上摆着一看就很贵的茶具，整整齐齐地放了几卷书册、一旁的角落里正靠着一把琵琶。至于椅子，再没有了什么衣物搭在上面。
要不是徐庆见过广寒烟独住时房间里面的乱象，还真要感慨几句文雅了。
临走前，广寒烟肯定自己先收拾掉一些东西了……
嗯，很真实。
“坐在这里吧。”
广寒烟随意指了指自己不算大的卧榻，拨开竹帘走了过去。
“坐这里？”
徐庆跟着上前，有些讶异。
两个人坐床上……还是有点怪怪的。
“嗯。”广寒烟坐在了床榻之上，面上神情却十分平静。
见自家师尊没说什么，徐庆自然不多避让，同样坐了上去。
与上次看见的粉色床单不同，这回是十分正经的烟青色。
至于被窝里的布老虎，自然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整个屋内的陈设正经严肃得过于刻意，但一袭灰蓝长裙的广寒烟只是安静地坐在这里，便消散了所有的沉闷。
“开始吧。”
见徐庆坐定，广寒烟拿出了较为破旧的那本册子，低声道：“先屏息。”
“气闭凝精，神识入腹……在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从腹部灵窍处逆流灵气。”
逆流灵气？
徐庆依言照做，在觉得有些难以支撑时，开始尝试倒转灵窍内的灵气流动轨迹。
但他的心中隐隐存疑。
灵气逆流，本来就是修者大忌，更何况他如今有两个灵窍，这个逆流了，那另一个该怎么办？
为了谨慎，徐庆只是调动了自身原本灵窍内的小部分灵流。
“咳！”
果不其然，仅是小部分逆流，便与正在灵脉中徐徐运转的轨迹相冲，使得灵流猛地紊乱，造成不少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