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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攀登战士之巅(五)

第二天的行程比第一天来说相差不多,爬过一座山壁后紧接着而来的就是另一座山壁,好像无穷无尽一般让攀登者对前路感到绝望。

新垣辉将自身紧贴在石壁上,手套里的手指僵硬且痛苦,脸上也已经在风雪中结慢了冰渣。

他尽量放空自己的思想,去忽视这种痛苦。但每一次动作时又要确保全心全意一丝不苟,就像是一个只会攀爬的机械物。

第二天的行程就在有惊无险之中结束了,夜晚他又像前一夜那样补充食物和水,然后通过原地活动来维持身体的热量,整晚的不能睡觉不得不说是一种煎熬。

……

第三天,大部分登山者都被筛选出去,不过依然有人在坚持。

他们穿过云雾。是的,以战士之巅的高度,云也只不过是在半山腰而已。

这反而让新垣辉隐约看到了山巅的一道亮光,他感受到了一丝鼓舞。

不过被寒冷冰冻的内心也只是泛起一丝喜悦就平静下来,所有的精力都只用在了攀登这一件事上。

……

第四天,漫长的山壁攀岩总算是迎来结束,随后迎接他的是肉眼可见的斜度变得上升的峭壁。

身后是被云雾遮蔽的山腰,一眼望去根本看不到山脚的状况。而在山顶,那闪耀的光芒已经愈发清晰。

接近傍晚时分,新垣辉才爬完了最后一段山壁,像条死狗一样爬上一处较大的斜坡。

四周已经只有他一个人了,前无先达,后无来者。

他拖着早已到极限的身体前进,四天三夜没有合眼让他的双眼布满血丝,嘴唇青紫。

越向上走,身上的衣服就越发没有了保暖效果,战士之巅的寒冷开始更多的针对挑战者的精神进行璀璨。

他已经放弃了“思考”这件事,全然作为一个行尸走肉般前进,这样兴许会好受一些。

在这个斜坡的近端,那里是最后一座圆台形的山峰,是整个战士之巅的最高峰,代表着起源的光就在其上绽放着光华,仿佛触手可及。

尽管已经不能动弹,呼吸也像是破风箱一样,但新垣辉还是摇摇晃晃的一直走到最高峰的脚下,天色已暗,他打算在这里休息最后一晚。

行走间,他突然感到脚下一顿,似乎踩到了什么比冰雪坚硬的东西,低下头,才看到一个人半身都掩埋在白雪中。

他怔了怔,本来不想管,但发现那人好像还活着,片刻后还是吃力的将其挖了出来。

随意的在一旁坐下,新垣辉取出食物和水补充了些体力,那个昏迷的家伙就在他脚边,是一个看起来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气息微弱,已经到了濒死的边缘。

新垣辉随意的瞥过一眼,目光在扫到那人的耳垂时却突然愣住了,只见那人两边的耳垂下方,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一个针眼大小的蓝色结晶体。

他瞬间就联想到了邱瓷欧拉人,兰奇的父亲曾向他讲述过的事,十年前兰奇的哥哥兰缇斯离开星球去探寻力量……

难道说,这个年轻人就是兰缇斯?

他追寻到了O-50,拼尽全力只为了通过战士之巅的考验获得守护家乡的力量。

他将自己贴身保存的温水给那人灌了几口,又等了好一会儿,那年轻人才终于醒转。

一睁眼看到新垣辉,年轻人就警惕的想要起身后退,然而虚弱的他却只能无力的摔倒。

新垣辉没有贸然上前,而是看着他说道:“我去过邱瓷欧拉星。”

发出的声音嘶哑,连他自己也被吓了一跳,声带震动时能感觉到喉部的疼痛。

年轻人的脸上先是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转而很快变得惊喜万分。

新垣辉接着忍着疼痛说道:“我见过兰奇,还有他的父亲,听说过他有一个哥哥很早就离开了那里,叫做兰缇斯。”

年轻人终于绷不住了,在听到亲人的名字,在听到自己的名字之后,他撑着身体艰难开口:“你……是……谁……”

新垣辉递出水壶,这次年轻人,或者说兰缇斯没有过激,而是努力接过来喝了两口。

随后他们攀谈起来,新垣辉告诉了兰缇斯邱瓷欧拉星上的变化,只不过隐瞒了自己的存在,说自己只是一个路过的旅行者。

他告诉兰缇斯,一个新的神明消灭了所有的斯纳克,听到这里的兰缇斯脸上露出喜悦,可当他知道整个星球上的生态系统已经崩溃的时候又不由得再次沉默下来。

夜晚在他们的交谈中渐渐结束,期间他们也在不停活动保证自己不被冻住。

兰缇斯的情况很糟糕,之前因为昏迷过去的缘故,全身已经有了许多冻伤,要不是因为邱瓷欧拉人快速恢复的特殊体质,恐怕根本撑不过今晚。

等到天色再次明亮时,兰缇斯很感激的对新垣辉说道,“很感谢你,旅行者先生,我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想会家乡看看。”

“只是。”他苦笑着:“不知道还回不回得去。”

“你不打算登顶了吗?”新垣辉看着他问道。

兰缇斯苦笑着伸出左手,他的那整条手臂呈现出淤紫色,一道狰狞的伤痕从小臂一直延伸到肘端,淡蓝色的血液还没流出来就被冻结。新垣辉只一眼就明白了,看来兰缇斯已经尝试过,然而却只落得了这样的下场。

“已经废了。”兰缇斯的脸色晦暗青紫,“如果强撑的话只会死在这里,我不能死,我还得回去看看父亲和弟弟。”

此时,新垣辉已经做好了最后的准备,他拖去御寒的衣物,因为那东西除了增加负担现在已经没用了,随身携带的食物饮水都扔给兰缇斯。只剩下身后背着的泽塔升华器。

他没有再说什么,从兰缇斯的样子已经可以看出最后这一段路的艰险,近乎垂直的峭壁还没有任何岩石突起,攀爬者只能依靠绝对的力量和石缝前进。

没有再多交集,天色明亮后两人就分别了,一个向上一个向下。

新垣辉开始了自己最后的考验,他用赤裸的手扒住岩石的缝隙,艰难的向上爬去,手指很快磨破变得鲜血淋漓,而那些血液冻结后又被岩石摩擦,往往会撕扯下更多的皮肤。

每一步都伴随着常人无法忍受的痛苦,但他始终向着最高处攀登。

最后的希望,就在那里,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