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老点点头：“从未。应该是他们都觉得自己能够解决。即便是遇到那样的大难，白家人依旧坦然面对。潇潇，这样胸怀不是多少人能有的。”
说完，风老目光深邃地看了一眼秦潇潇。
“白家一向女儿就少，所以你外祖母是白家的珍宝。而你母亲也是你外祖母的宝贝，故而你也成为了他们的宝贝。能有白家的血统，该是自豪的。”
风老淡淡说道。
秦潇潇笑了笑，终于明白风老为何要说那么多，她是想让自己知道白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家族。
“风老，当年白家没有了之后，他们的尸骨呢？”
“这个你放心，虽然风家无力阻止这场悲剧，但是绝不会让他们曝尸荒野的。先皇想要的是白家的家产，人都死了，他自然也不会再过问。我们找了一些闲汉，通融了江南的县令，把尸体都给接了出来，如今还在江南，设了一个墓园。”
秦潇潇起身，对着风老恭敬一拜。
“多谢风老。”
说罢，秦潇潇将玉佩递给了风老。
风老不解地挑眉。
秦潇潇笑着说道：“这个玉佩的情，风老已经还了。你们已经不欠白家什么了。我想这才是我外祖母的意思。”
风老一怔，随后笑了：“你收着吧。反正你这孩子的事儿我肯定是管定了。这玉佩其实已经没有什么作用了。就当是白家人留给你的念想吧。”
秦潇潇又再次摸了摸那玉佩，点点头，再次对风老郑重道谢。
没有想到无形之中，他们几个人的命运如此联系在一起了。
戎渊伸手摸了摸秦潇潇的脑袋：“放心，总有一天，我陪着你去江南看望他们。”
秦潇潇点点头：“好，带着外祖母和我母亲。”
戎渊温柔浅笑：“好。”
只要你想去的地方，我都会陪着。
秦潇潇一时之间有些难过。
和之前听到平家的故事不同。虽然都是灭门，但是平家毕竟与自己无关。
有气愤，有不平，却不会像现在这样堵堵的。
有一种悲哀。
这难道就是弱者的悲哀吗？
太后真的是个坚强的人，看着家族的人被先皇所杀，能忍耐下所有的悲痛，一步一步走到现在。
眼看着小姑娘有些打蔫。
戎渊伸手拉着秦潇潇坐回到了自己身边，给她倒了一杯温茶。
随后戎渊看着风老问道：“据我了解，先皇和如今皇上一直都缺钱。可是若是得到白家这么大一笔钱，他们怎么还会缺钱嗯？这其中怪怪的。”
风老轻笑：“因为他们一直没有得到兵权！即便动了平家，最后军权也是落到了长公主手里。如果没有兵权，那只能自己筹建。小子，齐国开国到现短短几百年，一切百废待兴，本来就该稳扎稳打，可是先皇不甘，运用这么多下三滥的手法。”
风老摇了摇头。
既想国泰平安，又想强壮兵力，不就只能靠抢了么！
风老长叹一声。
开国皇帝当年留下来的宏图，其实很稳，却硬生生被这些不肖子孙搞成了这样。
再往深的，已经不用风老去说了，戎渊已经自己明白过来。
戎渊却在这时候，冷冷的说道：“所以先皇绝对不能让太后的儿子成为下一任皇帝。”
风老蹙眉。
“因为一定会为平家平反，也一定不会遵从他的遗愿。他要的不是这样。这才是一直以来，宁家那个老太太隐藏起来的真实原因吧。”
这话一出，打蔫的秦潇潇，还有风老都一下子认真起来。
秦潇潇连连点头：“对！一定有人暗中明白先皇所有的意图。并且一步步在做。”
“我在刑部，知道的东西比你们多一些。这些年看似太平，其实不然。祁兴天一直在效仿先皇，只是他到是含蓄。”
风老赶紧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祁兴天一直以来都在对一些富户下手。从中央到地方，但凡能够得到油水的，他都动过。只是做的很巧妙而已。”
风老起身，走了出去。
秦潇潇有些诧异地看着风老的行为。
戎渊却大概猜到了风老去做什么了，喝了口茶，也不再多言，等着。
秦潇潇有些不解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她也没有问，她现在有点累，索性靠在戎渊身上歇会儿。
不一会儿风老走了回来，手上多了一个账本。
一走进来，暗门一关，他立刻说道：“你说的没错。”
戎渊点头：“不会错的。这些案件在刑部都有立案。我曾经想要查看，被人阻止了。故而我暗中了解过。一开始没有想明白，这些案子有什么必要封锁的，如今明白了，这些都是祁兴天敛财的举动。”
秦潇潇马上反应过来：“我猜我爹肯定也想到了。”
“对。秦三爷是多聪明的人，他这些年的生意，我后来观察过，都是卡在一个标准上的。有钱但是不至于入皇上的眼。而这次一旦暴露出来，他立刻就制造出破产的假象来。想来他早就把一切看透了。”
看透不说透。
戎渊对秦三爷多了一份认识。
这样的人如果不是残了，若真是入了仕，将是一个能臣，但是同时也是一个可怕的对手。
想到这里，戎渊舒了口气。
好在他已经紧紧抓住他们家小姑娘了。
这些人都是友。
风老也笑着将账目放了下去，没好气地来了句：“这个臭小子！”
知道了，连他都不说一声。
戎渊看了一眼风老：“风老，你应该感谢我岳父的。”
“哼，他不说出来，我还要感谢他？”
“这些年，大通钱庄虽然还令人觊觎，可是相比从前，可是要好很多了。我猜测都是我岳父的斡旋吧。”
这还真的是。
当年秦老三就来找过他，说树大招风，大通钱庄若是想要安稳，必须变。
没想到这小子这么多年的布局原来如此。
想明白了，风老到是乐的摇了摇头：“好一个狡猾的小子。”
“我岳父之所以没说，恐怕是不想知道大通钱庄和皇族的关系。”
风老啧了一声：“一口一个岳父的，秦老三同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