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倩儿柔软的身体，梁文良闭着眼睛轻嗅她发尖，有淡淡的清香，特好闻。
“为什么你会答应呀？”虽然知道最好不要问，但梁文良还是忍不住地问道。
果然，倩儿作势推开他，然后又被他抱住，她窝在梁文良怀中小声道：“男女朋友就是这样的嘛，嗯——奉馨说的！”
因为梁文良太过于在乎她，在好几次更进一步的动作都被倩儿安魂铃警告后，他就再也没尝试过，当然了，打闹的时候偶尔碰到不算。
于是，在一次奉馨和倩儿的对（kai）话(che)中，奉馨告诉倩儿，这种情况在一段情侣关系中是不正常的。
奉馨其实也是纸上谈兵，不过她这回倒是说对了。
情欲，情欲，情与欲不可分也。
两人抱了一会儿，没人说话，梁文良也没有下一步动作，房间内很安静。
过了好一会儿……
“很正常的，你懂吧？”倩儿闭上眼睛轻声重复，长长的睫毛颤抖着，显示她内心的不平静。
“……”
梁文良没有回答她，呼吸平稳悠长，竟然已经入睡！
主要是抱着倩儿软软的身子太舒服，味道香香的，同让他心中非常踏实和安定，好像有催眠效果。
“……猪！”
倩儿做了一个无声的口型，但身体在他怀中一动不动，怕把他惊醒了。
她知道梁文良这段时间挺辛苦的，高三嘛……
其实，读书真的挺辛苦，倩儿也曾经好奇地看过梁文良的作业，对于她来说，也就只有语文卷子上的小说，散文能看个囫囵，但依然是云里雾里，看完文章，再看题目，倩儿认为出题人绝对是脑子有毛病……
其他科目不必说了，完完全全就是天书。
还有中午的那个全英文资料，梁文良竟然能看得懂，太厉害了！
这家伙确实挺厉害，当然，平时倩儿从来都不当面承认，怕他嘚瑟，现在他睡着了，倩儿倒是不掩饰自己崇拜又骄傲的目光。
这是他男朋友！
倩儿越想越乐，想当初偷偷滞留阳间，真是太对了，她喜滋滋地凑到梁文良唇边，轻轻亲了他一口，又伸手把他抱得紧紧的。
…
下午，梁文良去上学了，倩儿自己在家待着。
徐叔的消息没等到，倒是打进来一个不知道是谁的电话，倩儿拿起手机接听：“歪？”
“你好，呃，梁先生不在吗？”
听到声音是一个女人，在加上对方的称呼，倩儿愣了一下，然后便想到那个王桂芬，她回答道：“梁文良不在，他去上学了。”
“哦，您是梁先生的妹妹吧？那等梁先生回来，我再给他打电话，麻烦您了。”
尽管接电话的不是本人，是一个声音糯软的小姑娘，但王佳芬依然不敢放肆，客气得仿佛变了一个人。
确实也是如此，身后的鬼婴已经让她崩溃了不知道多少次，她就像被重锤打得粉碎的塑像，粘起来，然后又打得粉碎……
王佳芬的身侧是陈铭，不愧是身为年轻人，他现在已经苏醒，看起来精神头还不错，巴巴地望着母亲欲言又止，犹豫半晌还是开口了：“妈，您怎么把钱都捐出去了？”
要是放在以前，但凡陈铭胆敢用这种带着质疑的语气这样跟她说话，王佳芬非得把他骂个狗血淋头不可，就连陈铭也意识到自己又“犯错”了，嘴唇一白，哆哆嗦嗦地等着母亲的训斥。
没成想，想象中的训斥并没有到来，王佳芬只是沉默中，然后重重叹了一口气，“铭儿，我这两天想了很多，很多……妈做错了很多事情。”
“啊……”
听到母亲竟然说自己做错了事情，陈铭简直不敢相信，比知道李优缠在自己身上还要惊骇几分，因为她最爱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妈不会错的。
这句话他从小听到大……从牙牙学语到初中择校，从恋爱到分手，从毕业工作到结婚生子。
“妈不会错的”这句话像是魔咒一般，而现在，她竟然说自己错了？！
无意间看到陈铭的不可置信的表情，王佳芬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是啊，她是做错了很多。
她有时也有意识到这一点，但金钱和地位让她对这一切毫不在意。
但身后的鬼婴黑漆漆的眼神仿佛能映照出她自己的灵魂，她于恐惧中感知到自己灵魂的卑劣，于是这才造成了王佳芬天翻地覆的变化，以至于亲生儿子都不敢相信。
“是啊，我是错了。”王佳芬又机械般重复了一遍这句话，闭上眼，眼角的皱纹十分明显，疲态和老态尽显，“恐惧照见真我，正能大师跟我说过这句话，但我现在才真正明白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妈……”
说不清楚陈铭到底是个什么心情，疑惑，不解，掺杂着兴奋，仿佛亲眼看到一座大山在自己面前倒塌。
接着，王佳芬说出了让更陈铭兴奋不已的话：“以后，你自己一个人生活吧。”
自由！陈铭从来都只敢在心中偷偷想过这个词。
“这……”情绪虽兴奋，但陈铭心中又伴随着巨大的不适应，迟疑地问道：“那您去哪？”
“去找正音师太，听说她那里缺少人手。”说起这个，王佳芬反倒是露出了笑容，像是找到了未来人生的方向，“我老了，也活不了多少年了，多少赎点罪，到时无常的镣铐套在我脖子上的时候，兴许能松快些。”
从睁眼醒来到现在，陈铭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狠狠地掐着自己大腿。
嘶！真他么疼！
“您真信佛啊？”陈铭没能快速适应母亲的变化，依然小心翼翼地问道。
闻言，王佳芬微微一扭头看右肩，语气十分坚定道：“以前不信，现在信。”
“噢……”
当应声虫当得太久，陈铭现在不知道要跟妈妈说些什么，又习惯性地低下自己头。
“铭儿。”
陈铭感觉到妈妈的手搭在自己肩上，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他这过激的反应让王佳芬又是一顿苦笑不已。
轻轻地拍了两下他的肩膀，王佳芬默默收回自己的手，然后盯着他说道：“铭儿，你有想过以后怎么生活吗？”
“没，没有……”
陈铭脸上浮现出惭愧的表情，往常，只要他做出这副表情，就能少挨点骂。
“唉……”看着畏畏缩缩的陈铭，王佳芬无言片刻，又开口道，“你自己好好想吧，妈以后都不会再帮你决定你的人生了，但是记住一点，做一个好人。”
陈铭愣愣地点头，眼中十分迷茫。
“除了在公司给你留下的一点股份，供你生活所用，其余一切财产我都会捐掉。”王佳芬道。
木头一般的陈铭根本就不敢说一个不字，只呆呆点头：“哦。”
见此，王佳芬去把挎包拿过来，“你不敢问，但我现在要告诉你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