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刚明，引擎运作声扰乱平静，一辆被武装得密不透风的运钞车冲过裹着寒意的雾霾。
丧尸们宛如树枝上休憩的晨鸟，在嗅到新鲜猎物味道时猛然惊醒，趋之若鹜地追在运钞车后。
苏君欣站在被清空的车厢中，左手抓住扶手，右手握着一颗手榴弹，视线从焊在窗口的铁丝网往外看，微微眯起眼。
“它们越来越多了......”
“苏，你的九点钟方向有一只中级丧尸！”
话音未落，爆炸声应声而响。
苏君欣齿间叼着手榴弹拉环，黑眸被冲天火光映亮，K正巧看见这一幕，目光登时滞住。
他忽然想起从前当兵时，军队里有个梦想是成为诗人的监督官，他戴着一副圆框眼镜，永远书不离手。在其他人语言粗鄙地谈论自己的风流韵事时，他却将初恋形容为“海平面线上的落日”。
K不懂爱究竟是什么，只知道，此时此刻，沐浴在爆炸火光下的苏君欣，比落日更美。
“哎呦！K！”一道怪叫将他飘远的思绪拉回，K蹙眉转身。
“你干什么？”
邵翰臣揉揉自己的后腰，闻言露出一脸疑惑，“刚才不是你突然打我吗？”
K懒得理他，冷漠别过头。
邵翰臣不解地挠挠脑袋，纳闷道：“不对啊，我明明感觉到有一只手碰了我！”
他忽然想到什么，眼神变得慌张起来，小心地左看看右看看，“卧槽，不会有鬼吧......”
就在这时，Ghost忽然把着方向盘来了个急速飘逸，正沉浸在被鬼摸了的恐怖幻想中的邵翰臣丝毫没防备，脑袋猛地嗑在铁丝网上，疼得嗷嗷叫：“鬼哥，转弯要提前说啊！”
Ghost吐出口烟圈，笑得没一丝歉意，“下次注意！”
邵翰臣嘀嘀咕咕着揉揉脑袋，赶紧坐回前边，很快将自己莫名其妙被摸的事抛到了脑后。
*
“滴——滴滴——”
秦佑睁开眼，眼前是雪白的天花板，吊灯亮着无机质的白光。
啧......他懊恼地蹙了蹙眉。
温柔带笑的女声从一旁传来，“又被赶出来了？”
他起身，无奈颔首，想到什么，眸色沉了沉。
在梦境中，他注意到K看苏君欣的眼神不对劲，虽然知道K注定只是单相思但还是忍不住恼火。他之前被梦境驱逐，现在还没有找到以正常形态重新进入梦境的办法，只能钻规则的空子默默陪在苏君欣身边。
K的意志力太强，他无法接近，而邵翰臣是个意志力薄弱的家伙，秦佑便利用他转移了K的注意力——谁知道，还是被梦境察觉了。
“现在没法正常进入，说明时机不对。”苏听白靠在门框边，呷了口保温杯中的枸杞茶，声音缓缓，“年轻人，太心急可吃不到热豆腐。”
秦佑沉默地垂下眸。
他当然懂，但被困住的人是苏君欣，理智再如何提醒，感情也无法让他安心。
他盯着旁边床上呼吸绵长的苏君欣看了好一会儿，忽然开口问：“您当初，为什么会选中谛听？”
“什么？”苏听白一愣，眨眨眼，“噢，你说那件事啊——”
她笑着眯起眼，带着些可爱的狡黠。
“不逼你一把，难道要我的女儿主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