馒头去读书了，一时之间家里面还真是显得冷清透了。
这时候赵陈坐在家里面，倒是有些怀念那个出租屋了，小一点的地方总能给人安全感，而太过空旷的场所就只让人觉得寂寥。
烧麦仍旧是一副慵懒的模样，而似乎也是长大了，豆包也没有以前那般欢腾了。
冲着豆包招了招手，豆包便一把跳上沙发窝在赵陈的身边。
今日豆包显得格外无精打采，从赵陈一个人回来之后，它就一直趴在馒头的房间门口趴着，就连平日里最喜欢的狗粮也没有吃多少。
赵陈揉了揉豆包的脑袋，笑道：“豆包，你是不是想馒头了？”
豆包抬起头来看了赵陈一眼，轻声“呜呜”了一声，似对赵陈的话表示肯定。
赵陈笑道：“馒头只不过是去读书了，你放心，她在学校里面好得很。晚上我带你一起去接她好不好？”
听到了这话豆包似开心了不少，伸出舌头舔了舔赵陈的手。
赵陈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馒头在学校里面过得怎么样，有没有惹老师生气啦，又或者能不能适应新的环境，有没有交到朋友。
忽然赵陈脑子里面冒出一个念头来，就看着馒头那副坐不住的样子，不会被老师给批评吧？
忙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微信，家长群里面并没有多少消息，上一条消息还是赵陈自己发的，是为了回应群里面那些家长的欢迎。
看来还是自己想得太多了，患得患失总不好。好容易安静下来，还是得好好学一点东西。
刚起身从书架上拿起一本书，就听见了手机铃声，赵陈以为是李晓云打电话过来了，忙跑过去拿起手机，才发现是蒋芸儿打来的电话。
“喂？阿姨，有什么事吗？”
“还真有点事儿，”蒋芸儿似在嗑瓜子儿，吐词有些不大清晰，“昨天晚上佳人给我打电话，说馒头已经是上学的年纪了，还让我帮忙照应一下。”
就听见一声吐东西的轻声，电话那头蒋芸儿接着道：“这不，昨天晚上连夜我让你赵叔叔跟他一个老熟人打了一声招呼，学校已经选好了，虽然是在上云算不上是顶尖的，但也是屈指可数的。这样，我给个电话给你，你给对面打一个电话，就说是赵国华约好的就行了。然后对方应该会让你先去学校办一个手续，你就受累跑两趟，过两天应该就能够让馒头顺利入学了。”
没想到蒋芸儿打电话过来是专门为了说这事儿的，还真是赶巧了。
赵陈道：“馒头的学校我已经找好了，她今天都已经开始在幼儿园上学啦！”
“你找好了？上学了？！”蒋芸儿惊讶道：“我可告诉你啊，馒头上学可不是一件随随便便的事情，虽然当初她是被随随便便弄出来的，但这事儿还真是随便不得。”
赵陈听着这话面色古怪得厉害，心说这赵佳人她妈妈还真是什么话都说得。
“关于这个学前的教育啊是很重要的，一点儿也不能马虎……”
蒋芸儿话还没有说完，就听着电话那头传来了赵国华的声音，“来来来，你说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来说。”
“行行行，给你，就你能的！”
电话里面传来了一阵杂音，然后就沉默了下来。
该不会是赵国华在那头吧？
赵陈心里实在是有些慌乱，想了想还是试探性问道：“请问是赵叔叔吗？”
“嗯……”听着电话里头传来的声音，估计对方心里也不大痛快，“是我。”
“那个……”
赵陈正打算打开话关子，就听那面赵国华很是生硬道：“我听别人说你给馒头找好幼儿园了？”
“什么听别人说？不就是他说的么？”电话里面忽然又传来了蒋芸儿的声音。
想着这话出来之后赵国华的脸色肯定不好看，赵陈忍不住在心里偷笑了两声，但表现却丝毫不敢放肆，忙开口道：“是的赵叔叔，我前几天找了一家幼儿园，跟校方谈得很好，于是今天就让馒头直接入学了。”
“你倒是挺随便！”赵国华冷哼了一声，“你找的？你能找到什么样儿的幼儿园？我可告诉你，这个学前的教育是很重要的，一点儿也不能马虎！”
“这不就是我说的话吗？”蒋芸儿不满道：“我还以为你的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呢！搞半天也就这点嘴皮子功夫。”
“你能不吭声吗？”
“怎么了？我还不能说话了？赵大教授，您管得可真够宽的啊？您是银河系的警察吧？”
“……懒得跟你说。”
末了电话里面沉默了半晌，不多时就就听见赵国华问道：“刚才我讲到哪里了？”
赵陈回话道：“您讲到一点儿也不能马虎。”
“是，对了，这个孩子的教育是很重……”
对方又沉默了片刻，忽然恼羞成怒了。
“你说你能不能稍微上点心？这孩子上学能随随便便的吗？！你知不知道，现在有的幼儿园那可真是丧心病狂，里面的老师没有半点真材实料不说，连最基本的管教孩子都做不到。他们是怎样管的？无非是孩子要什么就给什么，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只要让孩子喜欢这里，让家长以为孩子在这里过得很好，不会退学就行了。不过家长倒是轻松了没错，因为孩子就算是犯了错，他们也不会告诉家长。可是在这样的环境里面出来的孩子能成龙成凤吗？”
赵陈腹议了一句这老爷子的脾气可真够古怪的，道：“是是是，您说的对。”
“所以，在孩子的一生之中，这幼儿园和大学其实才是最关键的，那些说高中拼命三年之后一生享福那都是在放屁！高中能决定什么？无非就是学一点用不上的东西而已。而幼儿园和大学则不同，都是扶正作用。一个扶正孩子娇生惯养的性格，一个扶正孩子独立自主的心性。所谓三岁看大，七岁看小就是这个道理。”
“是是是，您说的是。”
赵国华陡然话锋一转，“你都说我说的是了，怎么这么大的事情不问问我的意见呢？”
“没有，没有，馒头上的那一家幼儿园我是对比了很多家幼儿园才选择它的，一点儿也没有马虎。”
听着电话里传来了一声喝水声，紧接着赵国华中气十足的声音又传了出来：“你知道不知道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有本事的人放个屁都是大事，没本事的人劳累一生都是无为。你可能是上了一点心，可是你知道些什么呢？你在这方面一窍不通，又没有关系，又没有人教你，别人幼儿园的老师随随便便讲两句胡话就把你给哄了过去了，你还以为别人讲的都是大实话！”
“是是是，您说的对。”
“哼！”赵国华神气道：“别的地方我不敢说，在这个领域上我还是有点底气的。我从事教育行业数十年了，不管是学生还是老师，我一眼就能分出个粗细曲直来。不管是学校还是其他什么机构，我只要稍微动一动耳朵，它的好坏优劣我就能认出个八九不离十。”
赵陈小鸡啄米一般点头，“是是是，您说的对。”
“你就会这一句吗？”
“是是是……不不不，没有没有，您老接着说。”
“看你这小子敷衍的模样，老子懒得跟你说！”赵国华冷冷一声哼，“这样，明天你就让馒头退学，去我给你推荐的那个幼儿园。”
赵陈犹豫片刻，“这不大好吧？”
倒不是赵陈不愿意接受赵国华的美意，只不过那“阳光双语幼儿园”对自己如此客气，自己转头就退学，是不是也太不给人家面子了？
而且赵陈也查了不少资料，这家幼儿园还真是不错，没有转学的必要。
“你不要将我的话当成耳旁风，我难道还会害你吗？你自己大可以去打听打听，‘阳光双语幼儿园’，在网上也能查到，你自己去看看，看别人对它的评价怎么样，别到时候说我骗你！你也别眼高于顶看着那些贵族幼儿园，其实那些也没什么用。虽然教的东西确实多，确实有用，但是不实用。”
阳光双语幼儿园？
赵陈一愣，这还真真是赶巧了。
“那个……”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放心，没事，我已经打好招呼了，只需要你去过个手续然后直接带馒头入学就好了！”
“不是……”
“你小子犹豫什么呢？是不是舍不得刚交的那一笔学费？我可告诉你诶，若是花这笔钱让馒头转一个更好的学校还真就不亏！天大地大都不大，唯有孩子的教育最大！要是你不肯掏这笔钱，那我来出！没有半点格局。”
赵陈苦笑道：“真不是这个意思，我哪里能舍不得这点钱呢？我就是想说，馒头现在的学校就是阳光双语幼儿园。”
“……”
对方沉默了片刻，然后似不肯相信般问道：“你说的是我说的阳光双语幼儿园吗？”
“这上云还有第二个阳光双语幼儿园吗？”
又是沉默了片刻。
“你是怎么把馒头搞进去的？是不是你蒋芸儿阿姨提前给你打了招呼？还是说你给他们领导送礼了？这种风气要不得！”
“没有啊，他们听说我是设计师，那校长还说他新买的小区的园林绿化就是我设计的，所以直接就让馒头入学了。”
对方再次沉默了片刻。
“喂？赵叔叔？”
“嘟嘟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