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
馒头听到声音之后飞快从椅子上跳了下来，一把扑进了赵佳人的怀里。
赵佳人先是一愣，随后含着笑意将馒头抱起来，“馒头有没有乖？”
“馒头可乖了！大家都好喜欢馒头的！”
蒋芸儿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赵佳人在馒头脸上亲了一口，另一只手将行李拎着放在门边上，带上了门，答道：“路上堵车。”
然后她给了蒋芸儿一个眼神，意思是馒头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种时候馒头一般都是跟赵陈在一起的。
蒋芸儿没回话，只笑着冲着馒头道：“好啦，馒头，赶紧吃饭了。”
“好！”
将馒头轻轻放在地上，赵佳人喝了一口水，走进餐厅，看到赵陈之后愣了愣。
赵陈稍显尴尬，挠了挠头，“我不知道你会回来。”
蒋芸儿道：“小赵是我叫过来的，反正做了一大桌子菜，吃也吃不完，倒不如一起了。”
看着赵陈仍然是不知所措站在原地，蒋芸儿好笑道：“行了，坐吧，怎么？我家闺女还能吃了你啊？”
赵陈悻悻坐下，嘴里连连道：“没，没有。”
一个长方形的餐桌，馒头很是自然地爬到了主位上坐下，一脸无辜地看着偷偷瞪着她的赵陈。
爸爸这是怎么了？瞪馒头干嘛？馒头在外公外婆家一直都是坐这里吃饭的呀。
莫名其妙，吃饭，不要理他。
赵陈原先想的是赵国华坐在主位，赵佳人和蒋芸儿坐一侧，他和馒头坐一侧。
而馒头这么往主位上一爬，赵国华自然是要和蒋芸儿坐一起，那他岂不是就得跟赵佳人坐一起了？
赵陈感觉有些别扭。
夹了面前一根青菜，赵陈扒了一大口饭，然后低声冲着赵佳人道：“你回来你怎么也不说一声？”
赵佳人道：“元旦回家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可是……”
赵陈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话，也确实，赵佳人回家也没必要告诉他，只是他要早知道赵佳人会回，打死也不会来蒋芸儿这里吃晚饭了。
主要是中午到蒋芸儿这里的时候恰巧是饭点，而蒋芸儿已经把菜摆上桌了。又给蒋芸儿赵国华买了礼物，蒋芸儿留他吃饭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他就没有推辞。
可这开了先例之后，晚上接到蒋芸儿的电话也就觉得没什么，就屁颠屁颠拉着馒头过来了。
谁知道会遇上赵佳人？
赵陈幽怨看着赵佳人，“昨天我给你打电话问衣服的时候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赵佳人道：“谁知道你要在我家吃饭？你以前不从来不在我家吃的么？”
赵陈无奈叹了一口气。
赵国华夹了一大块猪蹄，“来，馒头吃菜！”
馒头一阵不满地看着赵国华，“外公，你给自己夹菜嘛，馒头的碗里都堆不下了。”
赵国华一愣，这才发现馒头的碗里已经堆满了各种肉菜，无奈将这块猪蹄放在了自己碗里。
这刚吃饭还没多久的时间，赵国华就少说给馒头夹了五六次菜。
只要赵陈一低声给赵佳人说话就忍不住给馒头夹一筷子，一说话就夹一筷子。
这馒头再怎么好吃也不是饕餮，哪里能这么快吃完？
“行啦！”蒋芸儿拿胳膊顶了赵国华一肘子，“你赶紧吃吧。”
赵国华哼哼一声，“我自己会吃，还用你来教？”
蒋芸儿知道赵国华心中是如何想的，心中觉得一阵好笑，但嘴上却道：“今天过节，懒得跟你计较。”
赵佳人抬头看了一眼赵国华，忽然低声对赵陈道：“你们不打架了？”
赵陈没反应过来，“打什么架？”
“你说呢？”
赵陈愣了愣，明白过来之后无奈道：“我哪里敢？不找我麻烦我就谢天谢地了。”
“来！馒头吃菜！”
馒头无奈看着赵国华夹过来的一筷子鸡肉，第一次对吃好东西有点厌烦。
想了想，馒头从自己碗里夹起一块肉放在赵佳人碗里，“妈妈吃肉！”
赵佳人笑看着馒头，“谢谢馒头。”
蒋芸儿一看，将碗也伸了过来，“外婆的呢？”
馒头马上夹了一筷子肉给蒋芸儿，“外婆也吃。”
“馒头真乖。”
赵陈想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便也将碗伸了过去，“你不给爸爸夹菜吗？”
“外公也要。”
赵陈与赵国华各自看了看对方递过来的碗，又是一个深情对视。
一个扯了扯嘴角，一个眼角抽了抽。
收回去也不是，不收回去也不是，赵陈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更尴尬了。
蒋芸儿和赵佳人低着头笑。
馒头此时无奈看着面前两个碗，一阵无语。
今天这顿饭怎么就吃得这么不开心？
馒头叹了一口气，各夹了一筷子肉放在两人碗里，然后爬下了椅子，端着碗走到茶几边上看电视去了。
蒋芸儿忍住心中的笑意，瞪了赵国华一眼，道：“把孩子吓跑了吧？”
你也就骂骂我，你怎么不骂他呢？
赵国华腹议一句，随后将一盘点心一个个夹到了一盘炒菜上，用这空下来的盘子各个菜都装了一点，端着盘子端着自己的饭碗起身道：“我陪馒头看电视去。”
这赵国华一走，赵陈心中一块石头落地了。
就坐在赵国华对面，对方时不时抬头看他一眼，赵陈吃的实在是紧张。
“我还以为你有底气了呢。”赵佳人一边夹菜一边道。
“能有什么底气？”赵陈回道：“我尴尬得快要把自己的鞋子给抠破了！”
赵佳人提醒道：“你现在穿的是我家的拖鞋。”
“那我就轻一点，只抠破袜子。”
赵佳人噗嗤笑了一声。
蒋芸儿此时突然觉得自己坐在这里有点尴尬。
又听着馒头咯咯的笑声，蒋芸儿问道：“看什么呀笑得这么开心？”
“外婆，你快来看！”
蒋芸儿趁此机会站起身来，夹了一些菜放在碗里缓缓朝客厅走去，“到底是看什么节目啊？”
“就是我们以前看的那个。”
“最新的吗？对，今天是星期五。”
“外婆快来，外婆快来！”
“来啦来啦！”
这面蒋芸儿一走，赵陈忽然觉得又尴尬起来了。
想了想，赵陈道：“阿姨炒的菜不错。”
“是不错。”
“你会炒菜吗？”
“会一点点。”
“哦。”
沉默半晌，赵陈又道：“你们放几天假？”
“三天。”
“学校里面没有活动吗？应该都有元旦汇演吧？”
“有，本来我要表演跆拳道，可一脚下去之后他们都说这个节目不演了，我就回来了。”
赵陈稍稍放开了一些，笑道：“脱了鞋踢的吧？”
赵佳人转头瞪了他一眼，“让你来当靶子试一下？”
“给我闻啊？”
话音刚落，赵陈就自知失言，立马闭上了嘴。
那面赵佳人也没吭声，赵陈借着夹菜的功夫偷偷瞥了赵佳人一眼，但被长发遮住，看不清楚她的脸色。
“额……那个，阿姨炒的菜不错。”
赵佳人忽然笑了，“你会不会聊天？”
“会聊一点点。”
赵佳人喝了一口汤，“豆包和烧麦呢？怎么没有看到它们？你放在家里了？”
“没，还丢在那宠物店呢。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一家。”赵陈回道：“前几天不是出差嘛，就把豆包跟烧麦丢到它们那里去了。本来想着说今天带回家的，但下午不是跟馒头去幼儿园了么，不大方便，打算回去的时候顺路将它们带回去。可接到阿姨的电话，就赶到这里来了。”
“说起出差，你那个项目怎么样了？”
赵陈高兴道：“完工了，顺利中标。”
“恭喜。”
“其实都是团队里面的其他人努力，我只不过是提供了一个大致的设计方向而已。要是他们稍微倦怠一点的话，估计都完不成。”
末了赵陈问道：“对了，你的工作怎么样？什么时候升职啊？”
“在学校里面当老师哪里有这么快升职的？”
“也是，你在上京大学教书，起点本就比其他人要高得多。要是再升职的话，就没留其他人多少活路了。”
“你呢？后面什么打算？”
“还是老样子吧，我打算后面的这段时间少接一点项目，闲下来一点，好多陪陪赵院长。毕竟就这最后的九个月时间了。”
“也好。”
馒头的笑声又传了过来，赵陈笑着嘀咕一句看什么呢，这么好笑。
“烟花。”
“什么烟花？”
赵佳人指了指赵陈右侧，“我说外面。”
赵陈转头看去，就只见漆黑的夜空之中一颗明亮的火星冉冉升起，在空中猛然绽放，星光四溢。
在这一朵花绽放之后，很快就有更多火星冉冉升起，络绎不绝。
一朵一朵烟花在漆黑的夜幕之中盛放，将夜空染成了五彩斑斓的颜色。
“爸爸爸爸！！”
“诶！”
赵陈听着馒头的喊声转过头来，而一直看着窗外的赵佳人一时间来不及回避。
两人的嘴唇就这么触碰到了一起。
四目相对，赵陈闻见了赵佳人软香的鼻息。
“爸爸爸爸，烟花，烟……”馒头跑了过来，看到这一幕之后愣了愣，然后眼睛长得老大，赶紧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屁颠屁颠往客厅跑，“爸爸不要脸，爸爸羞羞羞！”
在馒头身后，端着盘子正准备再弄点菜的赵国华生无可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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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元旦，好美的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