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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时已过,百妍厅却还是聚了不少人,都不知道多少个时辰过去了,从白天等到傍晚,从傍晚等到夜里,羡仙院还是没有好消息传来。

后院几个人面色各异,不知是担心的缘故还是因着别的什么,凉透了的茶水跟外面飘进来的斜雨,也不知道哪一个更凉一些。

“侧妃娘娘,这么晚了,要不去羡仙院看一眼吧?”实在是坐不住了的一个妾室终于开了口,暗暗捶了捶腿,试探着问。

闻言,众人纷纷看过去,倒是看得那人心虚不已,连忙摆手,急急道:“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问有没有我们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就这么干坐着也不是长久之计啊!”

“我们去了才是添乱。”吴诗虞瞥了眼那人,不咸不淡说道,“时辰的确不早了,咱们也坐的够久了,所以,坐着难受就起来站会儿。”

“……”那人无话可说,悻悻闭嘴作罢。

主母生产艰难,她们的确是要陪着的。等再久也是应该的,哪怕现在大雨倾盆,至少没人她们去雨里等不是?这么想想,又觉得没什么了,暗自戚戚艾艾一阵儿,别说生男生女了,于她们而言,这都不重要了。

方才说话的那个,隐隐成了众矢之的,哪怕大家都未必想这么耗着,可她是唯一一个提出异议的,随着时间渐渐推移,一道道视线频繁往她身上落,还没说什么呢,这主仆几个人就被自己吓得不轻,愈发忐忑不安,心里慌,手上就没多少力,没多久就一杯凉茶浇到自己身上了。

偏偏而上一个把茶浇自己身上的,还是她。

衣裳湿了,就得去换,离了人,回头王妃那边再有个什么,她就是浑身长满嘴也说不清。

茶水有多凉大概都没有心里凉了,连身上的水渍都没功夫擦,就急急忙忙跪了下去,辩白道:“侧妃娘娘,妾只是手抖,只是手抖……”

“茶水也没有多少,也不用换……”

已经去换了一回衣裳,那人慌得不行,只求王妃母子平安,要不然,她得跟青芜堂那位一个下场了……

相较于几个庶妃,一干随侍丫鬟婆子就老实多了,本本分分站在自家庶妃身后,

眼看自家夫人有口说不清了,身后的丫鬟一下子也跟着道:“我们夫人幼年发生过一些变故,腿上有旧疾,前几天研磨干花伤了手,不是有意的……”

“好好的哭什么?!又没有要怪你,羡仙院没有动静,大家都急,殿下也不在府上,这个时候,大家都待一起也是为了大家好。”萧明月一听就知道那丫鬟要哭了,她自己是真的着急,没好气道。

“起来罢。”富察文茵捻着帕子摁了摁嘴角,“没人说你什么,别慌。水浇在你自己身上,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吴诗虞也困,暗暗掐了自己一把,补了一句:“没做的事情,谁也冤枉不了你。自然,大家伙儿坐在这儿,也不能是纯喝茶,本来这规矩就是不成文的,可看这情形,也算是不枉费了。”

吴诗虞这话实在是不好听,但是道理却不差,至少能听几句进去,可落在萧明月的耳朵里,就格外不舒服,看了吴诗虞好几眼,萧明月默默告诫自己不能在这时候惹事,再让姐姐心烦,居然硬生生忍住了。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凉茶换了热茶,热茶又成了凉茶,羡仙院还是没动静,众人等得心浮气躁,这么久了,怎么着也该生下来了……

众人不自觉往羡仙院那边看,又被一道闷雷吓得差点儿叫出来,抬头看出去,几道雷轰隆隆隆劈了下来,活像是撕开了夜空,一下子白得晃眼,又一下子暗了下去,看得让人心惊,再看这么久都没有动静传过来的羡仙院,偌大的百妍厅安静得跟灵堂一样,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

男子从青芜堂出来,按照高芫说的方位,溜进了一间客卿房,很快翻出来一件干衣服穿上,像模像样摸了出去。

大摇大摆沿着几条大路转了一圈,偶尔遇见几个当值的,还像模像样胡诌了个由头,说得有鼻子有眼,成功混了过去,一路到了锦绣院,这才被拦住。

隔着紧闭的院门看了一眼,就笑着离开了,紧接着,就掉头往客厢、后院逛。

偌大的襄七王府,男子权当做是自己地盘,慢慢悠悠晃荡着,却哪儿都去了,又哪儿都没进去。

最后,在羡仙院不远处的凉亭里,隔的不算近,男子停住,眯着眼,终于看清了那个匾额,意味不明道笑了一声,羡仙院?

逛遍整个王府,就属这院名最有意思。男子看着唯一有守卫的院门口,若有所思。

没过多久,男子捞起地上的伞,又离开了,绕了一圈,最后翻墙进了青芜堂。

进去的时候,高芫正老老实实在书案前写写画画,一抬头看见男子进来,手一抖,一笔拉了五六寸远,眼看就白费了,呆呆看着男子,却在触及男子目光时瑟缩了一下,匆匆低头,一低头看着那一笔画岔了的地方,就更慌了。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高芫咽了咽唾沫,手都在抖,匆匆扯了张新的纸,蘸了墨就要落笔,打算重新写。

“这么怕我?”男子一派自在逍遥的模样,进门就脱了外袍,还找了个地方坐着,瞥了眼笔都拿不稳的高芫,笑问。

“没、没有……”

男子嗤笑一声,不以为意道:“我希望你说的都是实话。”

高芫抖了一下,说:“我说的是真的,都是真的,我看见的就是这样的……”

方才男子离开的空隙,她早就回忆了一下往昔叛徒的下场,何须男子提,她才是最怕这些消息是假的的人。

只是,只是,她说的是真的未必有用,因为,从头到尾,都不一定是真的……

这话高芫不敢说,她还不想死,现在只有她才能救自己。

男子也不知道是听见了还是没有,打了个哈欠,径直上了榻。

高芫隐隐松了口气,却纠结的不行,笔下的东西是她唯一的机会,可万一是假的,她就完了,而且,王府一旦知道,亦或是他们被抓,她也死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