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长歌忽而捂住胸口，绷裂的伤口疼痛无比，额上冷汗密密麻麻铺了一层，他开口第一句却是：“卿卿似乎很痛苦。”
“啊？”文元清一脸懵，看着忽而脸色生变的黎长歌，微微不知所措：“陛下多虑了，皇后娘娘她冰雪聪明，又岂会轻易出事，陛下请宽心。”
当然，这是废话。
遇到鬼疆媚娘，就皇后那点只能拿来欺负陛下和一众太监小宫女的三脚猫的功夫，人家要弄她，就跟老鹰抓小鸡一般轻而易举。
“你要朕如何宽心？你又不是不知鬼疆妩娘的手段。”
黎长歌满眼尽是担忧，禁军虽偶有消息传回，但都不过是遇上了潜伏混入猎场的奸细，杀了几个，没有活口，也问不出皇后的下落。
至于鬼疆妩娘，他有一股很强烈的预感，并非奸细请来的外援，而很可能是安王的人。
黎长歌目光不自然地落在了太后身上，太后掩饰得极好，她脸上也挂有一丝担忧，时不时张望着猎场，偶尔低头跟福贵妃低语些什么。
“她知道吗？还是说就是她的手笔？”
“臣不知陛下所指？”
文元清揣着明白装糊涂呢，他不是没想过太后太后母族福家生意早已做到了满天下，能进出鬼疆或许不是什么难事。
“她一直都不喜欢卿卿，朕怕……”
黎长歌眼皮不停地跳，心痛的感觉也越来越明显，他脑海里偶尔还会闪过一丝画面。
他似乎看到了顾卿卿此时正流着血，虚弱地躺着，身上衣物凌乱。
而那一闪而过的画面分明黑漆漆得可怕。
而且。
黎长歌似乎捕捉到了一丝声音。
“是水滴的声音。”
他双眸猛然放射出光芒：“猎场西南方可是有一小湖泊？”
他看着文元清，文元清又看着他，微微摇头。
“陛下记错了吧。臣并不记得猎场之中有一处湖泊。”
“没有吗？”黎长歌拍着脑壳，绞尽脑汁也没想明白能滴水的地方会在哪里。
“可是为什么会有水声？”
“水声？陛下可是出现幻觉了？”文元清感觉最近陛下都神经兮兮的，该不会是跟着娘娘多了，人都不正经了吧？
“水声？究竟在哪？猎场群山环绕，可是每个山洞都记录在策，禁军也早已前往勘查过了，一无所获，那水声到底来自哪里？”
黎长歌不断搓着自己的脑壳，思索而不得太痛苦。
“陛下。”文元清伸手搀扶着黎长歌，微微蹙眉：“陛下感觉如何？”
“朕说看到了卿卿，你信吗？”黎长歌猛然抬眼，直勾勾看着文元清。
文元清叹了一口气，还是不忍心心口不一地点了点头：“臣信。”
“朕看到卿卿无比痛苦，深处在幽暗的洞穴之中，流着血。对了，还有水滴声，朕听得清楚，是水滴声。元清可记得这猎场之中还有何处山洞？”
黎长歌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住文元清的手，满眼期待地看着他，紧张地吞咽着口水。
“元清，可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