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烨的动作很粗鲁，一路向下的过程中，她的身体不断撞击重物，不多时身上满是淤青。
就在云楚汐忍无可忍之时，他终于停下了步伐。
云楚汐还未反应过来，一股强大的力道将她抛了出去，她摔得七荤八素，连骂人的力气都没了。
北冥烨缓步走到她跟前，高高在上，惊为天人的眉宇被一股戾气缭绕，他眯着眼睛，一字一顿：“愚蠢的人类，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看看，仔细看，你所同情的人类做着怎么样的勾当。”
在听到他这句话之前，她是想破口大骂来着。只是，当她睁开眼睛，看清一方天地之时，所有的愤怒，转为震惊，以及铺天盖地的悲愤。
那是怎样一副触目惊心的景象，她的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六七百平米的地下室，排列的整齐有序的血池，其上飘着大小不一的婴孩，最大的不超过三岁，小的才刚刚出生，他们半闭着眼睛，周身闪烁着蓝光，浸泡他们的液体，是温热的血水，很新鲜……
云楚汐跌跌撞撞的跑到池子便，捞起其中的一个小孩，触手是僵硬，冰凉的尸体，早已经没了声息。她颤着手将那孩子放下，接着捞起另外一个，如此反复多次，都是一样的结果。
她扫了一眼四周，跑到另外一个池子，情况也是一样。
她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朝着另外几个池子走去，身体像是灌了铅一般，寸步难行。
“不用白费力气了，这些孩子早就死透了。”
北冥烨的话如冷水一般泼下，云楚汐跌坐在地上，脸色惨，牙齿上下打颤，发出咯吱咯吱声响。
鼻子酸酸的，想哭却哭不出来……
云楚汐的反应，北冥烨并不意外，毕竟这丫头外冷内热，对小孩不是一般的好。
“如此，你还同情他们？”
“同情个鬼！”她咬牙切齿：“这般杀千刀的混蛋，居然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婴孩下手，简直是罪该万死，该下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北冥烨脸色略好，怒火消退了些，虚空变出把椅子，慢条斯理坐下。
“所以，愚蠢的人类，你不该有所表示吗？”
“什么？”云楚汐诧异的抬头，随即，恍然大悟。
“外面那些人是死有余辜，冥帝陛下不是滥杀无辜，而是为民除害，小人不分青红皂白冤枉您，是小人的不是。”云楚汐向他作揖，继续道：“但是，冥帝陛下所言，死在您手里的人都是罪有应得，小人实在不敢苟同。”
“嗯？”眨眼间，北冥烨的身形移到她跟前，清冽的眸中有愤怒之色，“云楚汐，你放肆！”
云楚汐仰着头，眸中尤有泪光，哽咽声音：“别人是否死不足惜，小人不知道。但是，在不周山的山崖上，你吃掉的那个小孩，他绝对枉死的。”
说完这些，云楚汐感觉神清气爽，她不爽他很久了，憋闷了许久，如今一股脑发泄出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一刀，经历多了也就习以为常了。
北冥烨怔了怔，随即，好看的唇角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