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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你要毁了我那我就先毁了你

她透过昏暗的灯光下目光呆滞的盯着靳司洵,却又仿佛什么也看不清,只觉得背上有点凉飕飕的感觉,让人毛骨悚然。

在朦胧昏黄灯光的照射下,隐隐约约的笼罩着雾光,一片片幽幽亮亮的,迟眠感觉有双眼睛也在同时在盯着她,对方的目光里却总透着丝丝阴冷的气息。

令人窒息的气氛之下,似乎伸手不见五指,没有任何温度,连一丝微弱的暖意都没有,似乎只剩下一片的漆黑,折磨得迟眠动弹不得。

深厚的夜色像是一朵绽放的黑色雾莲,冷风萧瑟,草地上凝结的露珠冰冷的像是凝固千年的冰锥,闪烁着寒光,与黑暗的夜色一起连绵着,直达天际。

迟眠伫立在黑暗的边缘,寂静地看着病床上的那道萧条的身影,那一刻的她不自觉地想缓缓伸出手,等待着另一双手去触摸。

然而,却被透明的薄膜隔绝,任由她在挣扎也只能沉入黑暗渐渐被吞没,直到完全泯灭,堕落地狱。

她寂静无声的看着靳司洵,而靳司洵也好像是地狱之下的深渊处爬出来的恶鬼,深深的凝望着她,如同来自罪恶深渊处的守望。

阴冷的病房里,冷的只剩下渗透四肢百骸的冰冷,吊瓶里冰冷的药液,泛着幽幽的光亮,一滴一滴的顺着输液管滴着,缓缓流入靳司洵手背上的筋脉里。

迟眠默不作声地静静的盯着靳司洵,他的呼吸十分微弱,正躺在病床上正输着液。

面色乌青,看起来憔悴疲惫极了,脸枯槁的如同一张干瘪的黄菜叶,男人双眼淤青泛黑,无力地微微眯着。

在看到迟眠之后,靳司洵挣扎着从床上坐靠起来,苍白的面庞因痛苦而扭曲,细细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渗出,好似每移动一下都是巨大的折磨。

迟眠清楚的看到,靳司洵的眼中带着许多猩红的红血丝,嘴唇似是在长期干燥下,而裂开了一道道口子。

靳司洵的目光似是一道锋利的刀子,如火如荼的盯着迟眠,盯了片刻后,他终于是沉不住气了。

靳司洵抬手捂住嘴巴,剧烈的咳嗽着,连带着胸腔也跟着上下起伏着,随后他清了清干涩沙哑的嗓子,轻声的问道:

“咳咳……”

“你就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他的声音也没有以前那么嘹亮,变得沙哑起来。

迟眠依旧是那副淡漠从容的模样,眯着一双凤眸冷眼斜睨着躺在病床上,头发凌乱微卷的靳司洵。

他就那么病恹恹的半坐着,仿佛一阵风吹就会把他那憔悴地弱不禁风的身子给吹倒了。

迟眠微闭着眼睛,静静地伫立在床边,脸色也在不知不觉间变得煞白到没有一丝血色。

她的眉头时而微蹙,呼吸也时而沉沉地,心也跟着隐约作痛着。

随后,她抬首淡漠的看了一眼靳司洵,云淡风轻地说道:

“我跟你,从来都是无话可说!”

闻言后,靳司洵的脸色突然变得异常难看,看上去很是沧桑悲怆。

迟眠把他所有细微的表情都捕捉在眼里,她竭力说服自己,靳司洵可能就是因为疼痛的缘故,表情也变得痛苦罢了。

靳司洵的脸色煞白得犹如一张纸,颧骨高高地凸起显得很是凉薄,眼睛里毫无任何光彩亮。

他紧皱的眉毛,神情痛苦。

他顶着一头乱糟糟的枯槁的头发,深陷的眼眶显示着他似乎是几天都没睡好。

他发干的嘴唇挤出一个凄惨的微笑,苍白的脸色也早已被面如死灰所取代,皮肤黯淡无光,仿佛蒙上了一层灰。

意气风发的靳司洵终于也在此刻低下了他高昂的头颅,泪水不争气的夺眶而出。

指甲深深的嵌进他的皮肤里,仿佛要抠出血来,连日以来内心深处的折磨,已经彻底打败了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男人,他的心已化为灰烬……

他半眯着一双瞎长殷红的双目,恶狠狠的说道:

“无话可说……”

“呵~迟眠,原来你薄情起来可一点都不比我差,你跟我比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指甲也更深更深的嵌入靳司洵的血肉里,他崩溃的落着泪,呼吸一窒,无力的说道:

“你这个女人知不知道,我的心到底有多痛,你无条件到闯进来,不用交付任何手续、费用,就成功入住并且窃取到它;可到手了你又随手一扔,自己拍拍屁潇潇洒洒的就走人了,你知不知道它现在已经千疮百孔,满是窟窿,痛的快要死过去了……”

迟眠高昂着头看着靳司洵,癫狂的大声笑着,笑到连带着喉咙处和整个胸腔都是痛的。

她抬手掩住嘴唇,弯腰自嘲的大声狂笑着,笑到岔了气,狼狈地靠在门板上剧烈的咳嗽着。

刚缓过来片刻,她又笑得如同疯子一样,只是那笑声里却隐隐约约透着凄惨寒凉。

她愤恨的抬头盯着靳司洵,冷漠地质问:

“心痛?”

下一秒,晶莹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悄无声息的滚下了面颊。

迟眠一双绝美的凤眸里,带着无尽的恨意,她恶狠狠的盯着靳司洵,冷声嘲讽道:

“呵,比起我所遭受的痛,你靳司洵的痛又算得了什么,我的心早已被你蹂躏践踏了千千万万次,你看到了,它碎了,它碎了啊……”

“我的心就像是被你一次又一次的亲手凌迟处死了一般的撕心裂肺,你把它对半撕成的碎片啊!”

迟眠扶着墙壁站稳,挺直了腰杆,用自己尖锐的指甲狠狠的戳在自己的心脏处,像是随时准备划开一个巨大的口子。

她眯着眼,露出的讥讽嘲笑,声泪俱下的控诉着靳司洵带给她的伤痛。

“靳司洵,要说痛,那也是我先说,你有什么资格说痛!”

“你想牢牢的把我篡在手心里囚禁的死死的,一步一步的按照你的意愿来,我告诉你不可能,痛是吗?”

靳司洵眼巴巴地看着迟眠哭诉着,心也被迟眠眼底那抹讽刺深深的刺痛了。

哭到没有力气后,迟眠只能低声的啜泣着。

片刻后,她跌跌撞撞的一路走到床沿边,用力的篡住靳司洵的肩膀疯狂的摇晃着。

她拼尽最后一丝余力,声嘶力竭地咆哮着,狂吼着,眼底被那阴暗到极致的恨意彻底淹没了。

“靳司洵,能带上你一起痛,也跟我一同在地狱里走过一遭,那我也不算太亏;你要毁了我,那我就连你一起毁了!凭什么你活的恣意快活,我却要遭受这些折磨,我要你跟我一样痛不欲生!”

一滴苦涩的泪顺着眼角划过,豆大的泪珠落地仿若能听到清脆的碎声,同心脏一起响起,那么简单的,那么的脆弱,那么的不堪一击……

靳司洵嘴角上扬冷的笑了笑,笑得极为的狠绝,他恶狠狠的说道:

“迟眠你想要毁了我,呵,那好啊!我们就都不要心软,在下手前就都更狠一点,让彼此毁的更加彻底!”

他的心此刻就像刀绞一般,泪水模糊了他的眼睛,他却依然还在癫狂的笑着。

下一秒,靳司洵突然扯掉了还在打着点滴的针头,猩红的血顺着他手背因为拔针而留下的针孔处溢出来。

他用力的掰住迟眠的手腕,像是随时有可能把迟眠的纤细的手腕活生生给掰断了一样。

靳司洵用力的拉扯着迟眠,把她一把拽到床上,狠狠地摁住她的肩膀。

刚刚地恶狼流下的眼泪和落寞,仿若不存在了一般,此刻却全变成了痛彻心扉的恨意。

他的手如同铁钳一般,狠狠的钳制住迟眠的双臂。

迟眠一惊,她红着眼眶声嘶力竭的吼道:

“靳司洵,你要干什么你别碰我,别碰我!”

男人朝着他露出一抹冷冽的狠笑,用右手圈住她的脖颈,用了的吻了下去。

只是他的吻却是粗暴的惩罚,他用力的啃咬着迟眠的唇瓣,一股血腥味弥漫在他的唇齿间。

“唔……不要……不……”

迟眠满脸泪痕凄惨的不成样,她用力的挣扎着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情急之下,她抬手狠狠的甩了靳司洵一巴掌,赫然间男人的脸上多了一道指甲划过的血痕。

“嘶……”

靳司洵被她的指甲抓疼了,他离开了迟眠的唇瓣,疼着咧着嘴冷嘶了一声。

迟眠找准时机用力的踹开了靳司洵,慌乱的跳下床,篡紧了被扯开的衣领,眼睛已经哭到模糊不清,她一路逃命似的逃出了房间。

靳司洵目光呆滞的看着门口处她惊慌失措远去的背影,眼角湿了泪水不住地流下来,感觉心都要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