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黑，工作室二楼平台，郑戈喝着啤酒，坐在靠椅上，看着天上际最后一丝光亮。
“想什么呢？”张扬伸着懒腰走了过来。
“我正在想，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要往何处去？”郑戈张口就是哲学三问。
张扬一听，好家伙，这都已经思考这么有深度的问题了？
自己怎么也要加入进去啊，思索了一下，“郑戈、你妈肚里、地下。”
郑戈一愣，没好气的撇了张扬一眼，友善的问候道：“滚犊子！”
张扬已经习惯了郑戈的问候，笑道：“没听说过一句话吗？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等你真觉得自己可以探索哲学尽头的时候，再想这些也不迟。”
郑戈闻言，轻声一笑：“你到是能说。”
旋即，沉默良久，“你说，我现在还坚持作音乐到底是对不对。”
张扬皱眉问道：“你今天怎么会想这些？”
当初那个租给他们房间的富二代劝过郑戈，那时他可是什么劝都不听，一头就要扎在这条道路上。
“我也不知道，兴许是累了吧。”郑戈苦笑道。
张扬道：“你是想听实话还是假话？”
“实话！”
张扬笑道：“实话就是，我不提任何意见，人生的路，自己走，当我自以为是的给你指出一处方向的时候，你的路就收我的影响了，我担不起这责任。”
郑戈撇了撇嘴：“屁话，说了就和没说一样，那假话呢？”
“继续走下去！”张扬认真道，“如果你家庭条件一般，或者困苦，我真不敢劝你继续下去，但是你身后有家产支持，就算最后不分给你，至少这辈子吃喝没问题，相比于那些为钱奔波的劳苦人民，你幸福太多。”
“既然你已经没有了物质忧患，为何不去追寻精神自由。”
郑戈闻言显然了沉思，张扬站在一旁，眺望这条艺术街道，他有时也在思考，艺术到底为何存在。
沉寂围绕着两人，郑戈突然摇头大笑，脸上的忧郁散去大半，指着张扬笑骂道：“你是真的贱，你说的到底哪个是真话哪个是假话？”
张扬一笑，“真亦假时假亦真，纠结这些做什么。”
郑戈摆了摆手，“行了，不说这些，今天录制的这两首歌，估计是满足不了青橙音乐的胃口的，虽然我承认这两首歌的质量不错，但是创世界乐团的名头，还是太小了。”
“青橙音乐不是有首页推广吗？”张扬一愣，“质量过硬，也有推广位，还会扑街吗？”
郑戈叹道：“这还真是不好说，以往就算是有首页推广的好歌曲，成绩也不怎么样，这类事情怎么说呢？玄学，谁都不能完全把握。”
“那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张扬也没有好法子。
郑戈说道：“现在能做的就是扩大他们几个人的知名度，虽然我不喜欢认名气听歌，但名气这个东西，确实管用，一个有名气的歌手，即便是歌曲差强人意，也有无数人捧，而要是没有名气，唱的还一般，基本就是扑街的命。”
这让张扬有些为难了，现在没有好的渠道，可以给李墨几人，主要是乐团类的活动太少了。
而商演这条路子，哪有没出名的人可以接得到商演的，除非是大明星顺带上。
看着张扬的沉默，郑戈无奈一叹，“我就知道。”
说着从自己的口袋之中取出一叠信封，“这是为爱而歌发的资格信，我原本是想要让书月妹子去的，但是她拒绝了，交给你了，你看着用。”
“为爱而歌？”张扬好像是听说过。
郑戈解释道：“江东卫视打造的公益性音乐节目，三十位不知名歌手同台而战，四位评委，进行网络票选，区别是，投票需要花钱购买，一元一个投票权，每一轮，个人最多只能购买十张票，而观众投票所花费的钱，全都用于公益活动。”
张扬一听就来了一些兴趣，“三十名不知名歌手？那这个资格信你又是从哪里来的？”
“江东卫视的一个策划，是我的哥们，他无意中知道我认识许书月，给我邮寄过来的资格信，但是他也没有明说。”郑戈说道。
张扬明白了，对方给郑戈这个资格信，其实是想要通过郑戈，把这个资格信交给许书月。
郑戈嘴里的不知名歌手，也不是真的啥名气也没有的那种，而是大众不怎么熟悉的音乐人。
有的是新生代音乐人，有的是小众音乐人。
而许书月现在虽然名气看似很大，其实也就那样，只能算新生代音乐人，还是处在歌红人不是太红的境地，很多人看到都会说这是唱红豆的那个女孩。
只不过，许书月推了，这个资格信要是讲究一点的，都会退回去。
但是郑戈现在这样，完全就是要装不知道那个策划哥们的意思，让李墨他们几人顶上去。
“什么时候，录制地点是在哪里？”张扬问道。
郑戈好像了解的也不多，说道：“江东卫视，自然是要到江东省，电视台的话应该在苏城。”
张扬一愣，在苏城？这么巧吗？柳箐好像在那里拍戏。
郑戈继续道：“时间地点，资格信上都有，我会提前给他通个气。”
“多谢了。”张扬正愁找不到好的舞台呢。
郑戈撇了他一眼，淡然道：“我只希望，你别天天当个甩手掌柜就行。”
张扬讪笑，看了眼手机，“今天书月她们学校有迎新晚会，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走，闲着也是闲着。”郑戈一起身，伸了个懒腰。
坐在有些破旧的小汽车之中，郑戈抽了两边安全带才完全抽出来，顿时有些无语，“你怎么说也是一个工作室的老板了，就算不开豪车，但咱们也得有辆正常的车吧。”
“这辆车可是倾注了我的汗水还有我妈满满的爱……”看着郑戈讥笑的眼神，张扬说不下去了，苦笑道：“没办法，穷！”
这个理由，强无敌！
作为已经被家里断粮的三十来岁男青年，郑戈也没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人还不少。”张扬看着快要坐满的大型阶梯教室，有些意外。
魔都音乐学院在校生应该不是太多。
别的学校而专业，比如金融、计算机、物流管理等等这些专业，一个班的人数，可能就是就是魔都音乐学院一个系的人数。
魔都音乐学院这一届的招生人数也只在五百人左右，这还是近几年，招生人数较多的一次了。
一整个学院，学生人数也就两千到三千之间。
只不过，这个大型的演绎厅，此刻也已经将近两千人了。
不可能全校的人都来迎新晚会，张扬在这其中，看到了不少不像是学生打扮的身影。
郑戈也看到了其中掺杂的人影，不屑道：“娱乐经纪公司的人，这是来挑苗子的，上京和魔都这几个大的艺术院校，只要有这些各种晚会，这群人就跟嗅到腥味的野猫一样，闻风而来，绝对少不了他们。”
张扬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都是为了混口饭吃，当星探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不趁着大院校的好苗子挑，出去找那要寻摸多长时间才能找个好苗子。”
手机一响，张扬看了一眼，环视一圈，在前几排是靠边位置，就瞥见许书月在给他招手。
许书月正和她的几个室友坐一起，占据了一侧的好几个位置，中间还专门留了几个空位。
张扬、郑戈和许书月几个室友相互都打了声招呼，坐了下来，静静的等待迎新晚会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