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瞧见，一道身影缓缓向他们走来。
那人身着白衣，五官俊俏，此刻负手而行，面露微笑。
隐约间，高人一等的独尊自傲的气势流露，若有若无的灵气威压令人难以喘息。
他就是当今姬家的长子，姬煌。
顿时，喧嚣嘈杂的话声消匿了。
中州姬家作为修炼势力的傲性，在大陆中是数一数二的。
凡人们不敢再说太多得罪的话。
尽管有圣殿的法则作为兜底，可保他们不受欺凌。
但法则是一回事，真正执行却还是另一回事，没人愿意摊上麻烦。
“大家似乎……很看重我啊。”
姬煌面上仍挂着微笑，环顾四周。
众人不敢说话，有人放下茶杯，已提前散去。
“无妨，我谨遵女帝陛下的法规，对你们向来宽容。”
姬煌道：“作为报答——”
他袖手一挥，唤出储物空间。
紧接着，于其中取出一袋袋盛满灵石的储物袋。
“这些灵石，就全都赠予你们了。”
灵气一动。
旋即，漫天灵石腾空。
伴随着姬煌的手中动作，悬空着的灵石很快就如骤雨一般倾泻而下。
哒哒哒……！！
灵石落下，拍打着地面。
但聚集于此处的凡人们却没有闪躲。
“上品灵石！”
“不愧是姬家长子，出手大方，全都是上品灵石……！”
“糟了，别让灵石碎裂，否则就不值钱了！”
喧嚣声响起。
那些要偷偷离去的凡人们，很快停下了脚步。
眼见漫天的灵石雨落下。
瞬间，喧闹暴乱彻底兴起。
一众凡人不顾自己脆弱的身躯，聚集于一起，疯了似得拾取地上已碎裂的灵石碎片。
更多人则聚集于天上落下的完整的上品灵石。
尽管那可能伤及他们，但只要能捡到一颗，就是赚了。
于是，场面顿时混乱。
姬煌游走在人群之中，神态仍然平静。
他负手而行，步伐平稳，践踏着碎裂的灵石碎片，天上落下的灵石亦不会伤及至他。
很快，他来到一张茶桌前，直截坐下。
“呵呵……凡人仍然愚蠢。”
姬煌道：“澹台圣女，近来可还安好？”
澹台圣女摇晃着茶杯。
杯中的液体，早已给她换成了酒。
在面纱之下的容颜，仍然是郁闷的表情。
澹台圣女不悦道：“有事直说。”
她没有主动邀请姬煌，是对方自主找上门来的。
对方必然是不安好心了。
姬煌食指轻轻叩击着桌面，道：“倒也没什么事，不过只是来此找找昔日对手叙旧罢了。”
“感受如何？”
澹台圣女道：“什么感受？”
姬煌微笑道：“那我就说明白些。”
“当你我在过家家小打小闹，为争取陛下恩宠而如丑角一般卖力表演的时候。”
“有人却已暗中偷偷动了手，趁虚而入，偷取了陛下芳心。”
“你说，现在感受如何？”
澹台圣女面色平静，沉声回应道：“没什么感受，仅此而已吧。”
她实在与姬煌聊不来。
对方虚假的微笑太过于生硬，她又很难摸清姬煌的真正意思，总觉得一阵头疼。
“仅此而言？”
姬煌皱紧眉头，忽地拍案而起，怒道：“你倒是与那些凡人无异，一样的愚蠢！”
这突然的激烈的态度。
对于澹台圣女而言，她……习惯了。
“嗯。”澹台平静道：“然后呢？”
姬煌徐徐坐下，捏着下巴，道：“我需要了解，那个圣子叶安到底是什么人。”
澹台圣女嗤笑一声，道：“依你所说，你在什么都还不了解的情况下，便已冲动向对方下达战书并公之于众。”
“而现在，竟是找我来打探情报？”
姬煌大手一挥，远处茶壶与茶杯便已循着方向飞来。
他为自己倒一杯茶水，轻抿一口，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我觉得我们可以联手……杀了圣子。”
澹台圣女的眼神，顿时凌厉许多。
隐藏在面纱之下的清秀的容颜，此刻也显得可怕。
“你是说，要在中州当着众人与女帝陛下之面，当众杀了圣子，你知晓这意味着什么？”
姬煌道：“我当然知晓，这无异于叛变。”
“但是——”
话至此时，他的声音再次暴躁，当即怒道：“圣子他会的我会，圣子他不会的我也会；我追求了陛下二十余年，为陛下送去了无数姬家的财产，哪怕被当作骚扰而打断了肋骨也心甘情愿，我甚至还跟一个女人争夺陛下的恩宠！”
“我这一番赤诚之心，天地可鉴。”
“可你说，圣子叶安他好在哪里？他凭什么能抢先我们一步，率先取得陛下的恩宠？”
一段段话，慷慨激昂，以此宣泄心中的怒火。
澹台圣女手握茶杯，杯中酒香醇厚。
她先前还熏熏欲醉的思绪，顿时清醒了不少。
“你这家伙……”
澹台眉头微皱，道：“怎么做到一本正经说出这些肉麻恶心的话的？”
姬煌微微摆手，道：“无妨。”
“我只需要知道，这位圣子究竟是什么人，凭什么本事取走陛下的芳心，这就足够了。”
讲到此处，澹台圣女也颇为郁闷。
她饮下一杯酒，沉寂些许，道：“这位圣子你也知晓，是当年女帝陛下亲自在外领回来的孤儿。恰碰上代圣子叛变等各种原因……于是，叶安便被扶为新任圣子。”
“我觉得——”
讲到此处，她停顿了片刻，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也许陛下她很早就……”
姬煌道：“此言之意……难道说，折腾了许久，原来我们才是后来者？”
澹台圣女沉默不言。
姬煌又问道：“罢了，先不管前后顺序之事了。”
“我就只想知道，圣子他到底有什么本领能征服陛下，我却只有被陛下打飞的结局。”
澹台圣女微微抬头，凝视着他，道：“原因或许也很简单。”
“哦？”姬煌放下茶杯，问道：“什么原因？”
如若能掌握必胜之法，夺得主权的话、
那他也不必动手去杀叶安，一直以来辛辛苦苦做的许多局仍可以继续隐藏。
见澹台卖着关子，迟迟不肯说。
姬煌眉头微皱，道：“姬家的财力仍然浑厚。我听闻你最近在寻一把名为‘澹台’的灵剑，与你之名吻合，也契合你所修炼的功法。”
“你若将那原因与应对之法告诉我，作为回报，澹台之剑的去向，我便告诉你。”
澹台圣女微微一怔。
她犹豫些许，叹息道：“我倒不是故意卖弄关子，不过只是考虑到你的颜面。”
姬煌冷声道：“直说无妨。”
“我倒要看看，那圣子究竟哪一点比我好了，能让陛下看中？”
澹台圣女迅速回应道：“脸。”
姬煌微微一愣：“……？”
澹台坚定着重复了一遍：“就是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