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3章顶撞婆母
卫姝淡淡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楚宁风的脸上更是没什么好脸色。
一行人进了清波堂，便见太夫人坐在厅里，表情甚是严肃，身边的宋妈妈也是同样的神情。
这样的表情，卫姝只在刚成亲的时候见过。
“娘。”他们几人打着招呼。
“嗯。”太夫人的语气不咸不淡的。
二夫人感觉自己身上被太夫人的眼神扫过时，有种针扎一般的疼。
她到如今也想不明白，自己只不过是说了几句卫姝不好的话，怎么全家都这么兴师动众了？
不仅是慧姐儿一直护着卫姝，甚至为了她都不跟自己说话了。
现在又是楚宁沐。
她是万万没想到，楚宁沐会为了卫姝跟自己吵架。
再就是太夫人。
她一直都知道，太夫人是站在卫姝那边的，可她也没料到这么小的一件事，竟然会闹成这样。
往后她在将军府里，怕是抬不起头了。
“坐吧。”太夫人淡淡道。
都不用她吩咐，宋妈妈便已识趣的叫着屋里其他丫鬟都退了出去。
等到房门关上后，太夫人才望向二夫人：“说说吧，这次又是闹什么脾气？我原是没想管你们的事，想着你们都是当父母的人了，也不想让你们没面子，但我是没想到，鸡毛蒜皮的事，你们也能闹得鸡犬不宁。”
这话虽然看着是说给他们几人听的，可她又明明是看着二夫人的。
二夫人被她看的心虚不已，垂下了眸，没敢与她对视。
卫姝抿了抿嘴唇，心里有些愧疚。
“娘，这件事，是我们做的不对。”她轻声说道，“只不过是拌了几句嘴，不是什么大事。”
楚宁风皱着眉还要说什么，卫姝怕他嘴里再说出得罪人的话，连忙悄悄用脚踢了踢他。
到嘴边的话顿时又咽了下去。
太夫人原是想借着此事训斥二夫人几句的，但卫姝一席话倒让她没法再开口说什么了。
“娘，这次的事情，是我们对不起大嫂，我给大嫂道个歉。”楚宁沐说着，还站起身，郑重其事的给卫姝鞠了一躬，“大嫂，抱歉了。”
“你这是做什么？”卫姝有些受宠若惊，连忙起身，“都是一家人，说什么对不起的话啊。”
“的确是我们做错了。”楚宁沐叹口气，撇了眼身边一言不发的妻子，心中对她越发失望。
此时若是二夫人也表个态，此事说不定就过去了。
恐怕偏偏她一个字都不说。
太夫人看在眼里，气在心里，语气上也不由有几分刺。
“做错事道歉是对的，就怕有些人错而不自知。”她如此说道。
二夫人顿时觉得自己的脸像是被狠狠打了一巴掌一样，整张脸都滚烫起来，她也没想到太夫人竟然真的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说她。
一时间，她也压不住心里的火：“娘这话的意思，是指责我做错了事吗？”
整个将军府几乎都没人敢对太夫人用这种语气说话，可偏偏是她二夫人敢！
楚宁风原本是没打算开口的，此刻听了这话，眉头狠狠一皱，冷声道：“楚家还轮不到你当家做主，把你那一套给我收起来！”
敢顶撞婆母，光这一条，就足够楚宁沐休了她的！
二夫人原本的满腔怒火被楚宁风这么一瞪，立马就熄灭了。
楚宁沐更是瞪大了眼睛看着她，觉得她是疯了！
自从与定远侯府的婚事谈成以后，她就变得跟从前不一样了。
卫姝也许久未曾见到楚宁风发火了，她以为就是天大的事都不值得他动怒呢。
如今来看，她得佩服二夫人，竟然能惹得楚宁风发这么大的火。
太夫人也在短暂的愣怔过后反应过来，有些无奈，又仿佛是意料之中的扬唇笑了笑。
“罢了罢了。”她叹了口气，说道，“你们的事，本来就轮不到我管的，是我多管闲事了。”
“娘。”卫姝眉心微微一攒，“怎么说这种话？您是长辈，您再不管，那谁还能管我们呢？”
“娘……”二夫人被楚宁风斥完以后，也恍然清醒过来，自己不该这么对太夫人说话，她下意识的想解释两句，但是还没开口，就被打算：
“行了，都别说了。”
太夫人满脸的疲惫，摇了摇手，说道：“出去吧，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她在反思，好好的一个家，怎么就闹成了这样呢？
不过是给慧姐儿说门亲事，明明是好事啊，怎么就成这样了呢？
楚宁风还想说什么，卫姝拦住他。
她看的出来，太夫人是真的想自己待一会儿，这时候无论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的。
一行人也没坐多久就出来了。
宋妈妈原是守在门口的，见他们都出来，便担忧的朝屋里看了一眼。
“劳烦妈妈好好照顾娘。”卫姝则对她轻声说道，“娘的情绪有些不好。”
“老奴知道了。”宋妈妈点点头，福了福身，就抬脚进了屋。
“你方才说的那叫什么话？你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敢这么跟娘说话！”
不远处，楚宁沐跟二夫人又再次吵了起来。
都还在清波堂里呢，也不怕被太夫人听见了。
卫姝眸中划过一抹不赞同。
楚宁风更干脆，直接冷声道：“要吵回你们自己屋里吵。”
他都发话了，楚宁沐纵使有再大的火也得压着，他冷冷瞪了一眼二夫人，拂袖离去。
二夫人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到底还是跟了上去。
望着他们两人离去的背影，卫姝轻轻叹了一口气。
“这下该怎么办？”
她难得没了主意。
“能怎么办。”楚宁风淡声道，“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没必要想太多。”
卫姝虽然也知道跟自己没关系吧，但又总归跟她脱不掉。
她不知该说什么了。
这件事闹得整个将军府都知道，最丢人的还是二夫人。
事情传到甄子瑶的屋里。
她身边的丫鬟私底下悄悄问她：“大奶奶，这件事您不管吗？”
“我管？我拿什么管。”甄子瑶说这话时，正坐在梳妆台前，望着午睡醒来有些乱了的发髻，轻眯双眸，淡淡说道，“她是我婆婆，我若敢去她面前说什么，往后几十年里，可没我什么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