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误会了，炎华来此并非为了六月尘那孩子，而是想和二位谈一笔交易。”
冥博嗤笑一声：“这么多年没见，你倒还和以前一样，这副假笑让人看得难受！还是那句话，你来晚了，我们已经和别人达成合作，回去吧！”
冥越抬手示意他安静，而后对炎华公主道：“不如先说说你的情况，再来谈合作的事。一般而言，灵师寿命较普通人有所延长，面容也衰老得慢些。照你现在的修为，皮肤不该松弛得这么快，头发只要注意些也不会白得这么惨，看来这段时间里，你过得不太好。”
炎华公主年轻时一向自恃貌美，而曾经作为楚湘国第一女将军，她的气质又极具攻击性。即便是年纪渐增，她也能凭借灵力保持自己的外貌不至于衰老。冥越的话在她心中扎下一针，只是如今形势逼人，叫她不能也不敢对着他生气。
“多谢前辈关心。楚湘国距此不算近，这段时间舟车劳顿，但很快就不会了。”炎华公主面上依旧挂着微笑，只是因为忘记该如何真心的笑出来，那笑意便显得有些冷，“我家那不争气的小郡主这次也来了，还望前辈能不吝赐教，也好让她开开眼。”
冥越目光偏移，见炎华公主身后的阴影中又走出一人，正是君茗。如果林曦还在这里，便会发现她如今的境况着实不够好。
曾经傲气的炎玉郡主喜着红裙，用最艳丽惹眼的色彩衬托自己的突出地位，就连楚湘皇子在她面前都得忍让一二。而现在的她，穿着和曾外祖母一样的棕色长裙，虽然没有什么纹饰，但用料却比从前更好，显然是按照炎华公主的规格置办的，只是显得整个人灰扑扑的。她的眼里没有什么光彩，始终微低着头，体态也变得畏畏缩缩。
炎华公主倒是对她这种变化表示十足的满意，轻拍了拍她的肩，引起女孩一阵瑟缩：“给前辈见礼。”
君茗埋头行礼：“见，见过前辈……”声音微不可闻。
冥博托着下巴，多看了她两眼，有了几分兴趣：“倒是个好容器……”他传了道音给冥越：“虽然没有六月尘那么好，但也是难能可贵了。费点时间，把她体内那点异常气息压一压，圣祖短时间内应该反应不过来。”
圣祖留下的残魂一旦离开容器，就会以极快的速度消散。他们本来的计划是将残魂剥离出来，至于消散不消散的，反正只是尚未成形的灵魂，散开后会自动回归到圣祖的体内，没什么大碍。但如果能够找到另一具容器，剥离之后迅速将残魂注入其中，圣祖短时间内无法将其收回，力量也就不会回到全盛时期，他们能减少很多损失，何乐而不为？
兄弟俩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起了同样的心思。
冥越笑道：“既然如此，不妨坐下来详谈一二。”
……
离开热泉后，林曦并没有在外面多逗留，径直回了部落驻地。空地上的雅祭兽正在同孩子们一起玩耍，在她回来的时候抬了抬头，很快又被孩子们牵引过去。
躺在草垛上的小梓呸的一声吐掉口里叼着的草，在林曦回屋之前拦住了她：“六月大人！您还记得我吗？我是小梓！”
初来部落的时候，林曦曾因为法阵而受伤，当时就是小梓在照顾她，她自然不会忘记：“我知道，你叫小梓。”
“原来您还记得我呀！”小梓揪了揪衣角，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大人，我们能聊聊吗？公子走了这么久，我不知道他的情况，所以有些担心……”
千秋雪曾说过，他把小梓当妹妹看待，林曦自然不会拒绝她。两人来到河边，小梓左右看了看，见没有旁人，把兜里的果子拿出来再洗了洗才给林曦。
“六月大人，自从公子走后，我在这就没有可以托付的人了。部落人都很好，但有些事情，我不敢让他们掺和进来，这也是公子的意思。”小梓咬了咬唇，看起来很是忧虑，“公子前往许汴，定是困难重重，您如今又不在那里，对他来说一定不是件好事。”
“就算没有我，他也能做好一切的。”
琴楼也好，江府外门也罢，都有千秋雪的眼线。身在偏僻的古辰部落，却还能建立起这样的关系网，千秋雪本身就是个很有实力的人，就算当初她没有来这见到他，他也肯定会找借口离开的。不过鉴于她替他打了这么久的掩护，她的存在也算能称为锦上添花。
小梓却摇摇头：“不是的。我刚刚其实撒谎了，公子的人会定期与我联系，所以我也能了解到一些事情。如果公子从来没有见过您，他肯定能义无反顾地走下去。但他现在心里有了您，至少不会再想做破釜沉舟的事了。”
“他的人连这些事都告诉你了？”
“千卫偶尔也有八卦的人，毕竟藏在暗处这么久，要是连八卦的机会都不给，日子也太无趣了。”小梓提到这点，突然笑起来，“大家都说您是未来的女主人，有时候在公子面前多说几句您的好话，还能得赏呢！”
“是吗？”林曦也跟着笑起来。她不知道千秋雪还会这么幼稚，但仔细想想又觉得很合理。她自己也是，不知道她会喜欢上他，但仔细想想也觉得顺理成章。
说起来，现在每次思及他的时候，心里也会暖暖的，总是不自觉想笑。
感觉到心脏的跳动快了几分，林曦愣了愣，而后敛去笑意，深吸一口气。
真是，不该有太多情绪的，对自己不好。
等解决好圣翎的事情，她再作为一个独立的人，回许汴去见他。到那时想笑就笑，多好。
林曦另起话题，好转移注意力：“为什么刚刚在驻地时要撒谎？”
小梓闻言，敛去笑容，稍稍坐直了身体：“大人，我觉得部落回归的圣女有问题。刚来的时候，她对大家并不信任，可是等护送她回来的灵师离开后，她马上就和大家打成一片了。我常帮部落的叔叔婶婶们做事，长老们有时也会让我帮忙做些杂活，每次我帮忙送东西给那个圣女的时候，她都会找我搭话，问我对许汴还有什么记忆，还问我关于公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