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饭店。
刘北让人在这里订了一个包厢，专门请唐杰吃饭。
这地方低调奢华，最适合唐杰这种身份的领导了。
既不张扬，也不会太过于寒酸，东西也符合大众口味。
在门口的时候，刘北一下车就碰到了唐杰。
“巧了，还想着我先到给您安排妥当呢，没想到您也准时到了。”
刘北抬手跟唐杰打招呼，两人的手交握在一起，盛意拳拳。
唐杰也轻笑了一声，“早到晚到又如何，还不是得等上菜嘛，来，正好一起进去。”
两人一同走进包厢。
唐杰虽说已经五十了，但却没有端什么倚老卖老的架子。
反而对刘北这种优秀年轻人十分热切，从动作神态都能看出来。
刘北帮唐杰拉开凳子。
“唐主任，请入座。”
唐杰点了点头，坐下后，服务人员就上菜了。
期间，刘北想倒酒，唐杰拦了下来，将酒瓶子托在自己的手心里。
“我来就行。”
刘北愣了一下，客气道：“这怎么好意思，论辈分，我也是小辈。
怎么说也得我给您倒酒才对。”
唐杰摇了摇头，不甚在意地调侃了起来。
“哟，老头子才讲究这一套呢，你是年轻人，还跟我论这套啊？
那看来，我比你大，思想倒是比你新潮啊。”
刘北面对如此不拘小节的唐杰，大笑了起来。
“说的对，还是唐主任看的开，我倒是老派了。”
“老派倒是不老派，我看你像老狐狸才对！”唐杰调侃一句。
刘北摸了摸鼻子，开玩笑道：“唐主任，瞅瞅，我这鼻子挺正常的，嘴巴也挺正常的，哪里像狐狸了——好歹让我做个人啊。”
说罢，刘北有些无语，这些上了年纪的领导，都爱说他老狐狸！
不就是聪明了一点嘛。
太难了，太优秀就是容易招人嫉妒啊。
说着，两人相视一笑，都哈哈大笑。
场面一点也不尴尬，玩笑也都是点到为止，完全没有伤人自尊一说。
刘北忽然抬眼，看向一直站在唐杰身后的青年。
刚才没怎么留意。
现在包厢里就三个人，一个不说话，就站在一边，让人想忽略都难。
青年戴着一副眼镜，斯斯文文的，眼观鼻，鼻观心，当透明人。
倒是挺守规矩的。
“唐主任，这位是？
不给说道说道，不然以后见着了，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呢。”
唐杰指了指身后青年，爽朗地介绍了起来，“喔，你不说我还忘了，见到刘总太兴奋了。
这是我的小助理，叫他左森就行。
年纪跟你也差不多，一会我喝醉酒负责送我回去的。”
刘北点了点头，随即大笑了起来，招呼左森也一起坐下来吃。
“看样子，唐主任是打算不醉不归了，这都给自己安排好了，我倒是没想的这么周全。”
唐杰挑眉，“那可不，换作是别人，我还用不着安排呢，今天可是陪你吃饭啊。”
刘北笑意盎然，不自觉给左森递了酒过去。
“这么说，是我的荣幸咯。”
唐杰立马开玩笑道：“刘总，你这是想把我助理都给灌醉。
然后把我俩留下来，卖了？”
听到这话，刘北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急忙把酒又收了回来。
“抱歉，抱歉，不能喝酒，那就多吃菜，菜多的是，随便造，不够还有！”
“没事，我不饿，唐主任，刘总，您们吃就好了，不用管我的。”
左森摆了摆手，有些放不开。
“唉，说什么话呢，刘总叫你吃，你就吃呗。
不然刘总还得误会我平时虐待下属呢，跟出来还吃不上一口热的。
刘总，你说是不。”
唐杰笑眯眯地说着，已经往左森的碗里夹了一块肉。
左森受宠若惊，连忙送进嘴里。
“对，唐主任说的对，今天就是吃饭的，见者有份，吃好喝好。
来，唐主任，我敬你一杯。”
刘北豪迈地举起酒杯。
唐杰也爽朗地跟刘北碰杯，天南地北地聊着。
一旁的助理左森人都呆住了。
平日里哪里见过自家唐主任，如此放浪不羁的啊，都是很正经的。
今天是怎么了。
眼前刘北又是什么大人物啊，能让唐主任如此青睐！
早在出门前，左森就察觉到唐主任特别重视今晚的饭局。
没别的，就是因为唐杰出门前频繁地让左森看时间，出门上车后，叮嘱他开快点，别迟到了。
以往饭局应酬，唐主任可是从来不催，迟到半个小时那是常有的事。
“唐主任，那个……”
左森按捺不住好奇心，想问刘北是谁。
但刘北和唐杰齐刷刷朝他看过来的时候，心里顿时发毛了。
当着刘北的面问身份，多少有点不妥了。
能受唐主任这么青睐，必定是一位大人物来的。
“怎么了，有事就说，别吞吞吐吐的。”唐杰微微皱眉。
“没，我是想说，这菜好吃！”
左森话锋一转，将心里的好奇压了下去。
“好吃就多吃点，唐主任，你有趣，你的助理更有趣。”
刘北瞥了一眼左森，跟唐杰打趣道。
今晚本来想着跟唐杰吃饭，要废一番功夫的，嘴皮子都磨利索了。
可现在看来，好像唐杰更热情一点，从头到尾都没让场子冷过。
很明显，就是对方也有要畅谈一番的意愿。
“你不会是想挖我的人吧。
倒也不是不行，主要是左森现在还是我的得力助手。
看他哪天要是不想在我这干了，就让他跟着你混，怎么样？”
唐杰看了一眼左森，表情不像作伪，是当真连助理都要送出去的架势。
刘北一愣。
好家伙，他就是那么随口说一句而已，不用这样子吧。
他没挖人的打算。
左森一脸震惊，自家主任是喝醉了吗？
对刘北这么上心，就因为刘北的一句话，差点把他送人。
要知道这些年来，多少人都想来巴结唐主任，甚至还送茅台房子什么的。
可唐主任正眼都没瞧过那些人，能推就推。
更别说像现在这样，跟刘北推杯换盏，笑脸相迎的。
隐隐有一种巴结刘北的味道，如何让左森不震惊！
左森神色微动，下意识看向刘北，这家伙到底什么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