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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来做什么?”

蒋峻源正要扇出去的巴掌就这么停滞在半空中,看着近在咫尺、对自己满是防备与冰冷的儿子,他讪讪一笑,将手收了回来。

“安儿啊,你何时来的,爹都没有注意到。”

蒋安措不搭理他,将他晾在一边,扶着蒋安苒起身坐下,这才看向他:“爹平日里能注意到什么?”

一而再再而三的热脸贴冷屁股,蒋峻源也来了脾气,他一甩袖子冷哼一声:“一段时间不见,你这小子越发不讲规矩了!怎么,你爷爷就是这么教你的?”

蒋安措正拿着帕子递给一旁的蒋安苒,听他这话,讽刺的扯了扯嘴角:“爷爷如何教育子孙,没有谁比你更清楚的吧?至于是否长歪,全在个人,而不在爷爷。”

见他如此不给自己面子,蒋峻源一梗,目光落在正拿着帕子擦泪的蒋安苒身上,眼睛一亮来了话题。

“安儿,你桃桃姨娘有了身孕,不若你寻个时间跟爹去别院看看,也好给你找个未谋面的弟弟祈福?”他说着,恶狠狠的瞪了蒋安苒一眼:“苒儿这小丫头片子不识好歹的很,非要跟爹争辩,这才挨了打...”

蒋安措拿起茶杯的手一顿,一瞬间恢复了自然。

“不去。”

“不去就对了,咱们可不能像苒儿一样不识好...”蒋峻源说着说着觉得不对劲,停下来看着他,眉毛中间好像烙着一个马蹄印:“不去?”

“不去。”蒋安措轻抿一口茶水,将茶杯放下,抬眸看他。

“所谓姨娘,是正经从小门抬进来的,而非身份不明、从前从事于勾栏之人。”他说这话已经没有什么波澜,好像已经无法对他再产生一丝一毫的触动一样。

他话音落下,蒋峻源的脸上已经没有一点笑意,脸色阴沉的不像话。

“安儿,你可知你现在在说些什么吗?”

蒋安措波澜不惊的抬眸看他:“你早就知道我们兄妹俩说的话你不愿意听,又何必回来自讨没趣?”

见他张嘴就要反驳,蒋安措直接了当的抢了他的话头:“你此次回府,是掐准了爷爷不在府上对吧?可你身为人子,又可知爷爷此次出门是为求医?”

蒋峻源愣住,不说话。

见他这样,蒋安措就有了答案,他嗤笑一声,摇了摇头:“爷爷担任国公一位已久,我又年少,唯一一个适龄接任的男子还整日流连花楼、酗酒顽劣,爷爷成日里替你担了多少职责你知道吗?”

“既然非抱着个青楼女子说是找到了真爱,自打你被爷爷逐出家门的那日起,她就注定没名没分的跟你一辈子。”

“一个外室女怀孕,让我和苒儿这明媒正娶的妻子诞下来的嫡子嫡女上赶着去看一个私生子,您也未免太糊涂了吧?”

“就不怕——我使什么手段,让你这老来得的子,就此夭折?”

蒋峻源的喘气声越来越粗重,强压着怒火直到听完最后一句,终于不再忍耐,抬手就要打。

耳畔的风呼啸而来,可想而知这一巴掌用了多少力气。

就连蒋安苒都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后知后觉的发出一声尖叫:“哥!”

可他却是不躲不避,由着他一巴掌重重的打了上来。

一时间,两颊红肿,鲜血顺着嘴角流出来。

蒋峻源和蒋安苒都愣在原地,蒋安措却是眸中诡异的漾起了淡淡的笑,用舌头顶了顶腮帮子,似是在回味鲜血和疼痛的滋味。

“安...安儿...”蒋峻源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一时间心下慌乱得很:“我...我没想真打你...你怎么不...不躲啊...”

“蒋老爷!”蒋安措却是直接高声唤他,在他怔愣的目光之中微微一笑。

“既然蒋老爷已经被逐出了国公府,那就算不得是国公府的人。既然家中有美娇娘在等候,不若早些离开我们国公府,早些回去吧!”

他伸手将椅子上已经呆愣住的蒋安苒拽了起来,兄妹俩并肩站在一起,脸上有着如出一辙的巴掌印。

“这巴掌,就当偿还你对我们兄妹的生恩,至于养恩...你不造孽都算积德了。”蒋安措嗤笑一声,笑容极冷、不达眼底。

“管家!送蒋老爷出府!”他一边拽着蒋安苒往外走,一边高声送客。

看着兄妹俩人踉踉跄跄却格外坚定的步伐,蒋峻源久久的站在原地失神,总觉得有什么极为重要的东西正在逐渐远离自己。

......

御乾宫。

胤临坐在上首位,眉眼含笑的看着手里的一张潦草的宣纸,令一旁站着的王进宝啧啧称奇。

“皇上,这陆侍卫从合庆宫送过来的信...您已经阅读良久了,可曾看出来什么名堂?”他忍不住好奇,轻声开口问道。

“咳咳!”胤临一惊,下意识的将手里的书信倒扣在桌面上,像极了被班主任抓早恋的学生。

等他反应过来,连忙欲盖弥彰的瞪了一眼王进宝,可眼角眉梢,却都是掩饰不住的笑:“朕倒是没想到,朕的计谋,被她看穿了六七成。”

“从前怎么没发现她竟是个如此聪慧机敏、七窍玲珑之人?”

不同于他的欣慰,王进宝却是瞪大了眼睛,忧心忡忡的连瓜都不想吃了:“什么?贵妃娘娘看穿了您的计谋?”

“你鬼叫换什么!”胤临握着拳头瞪他一眼,等看向书信时,愈发的欢喜了。

“她只是觉得柒柒所言所行,必有人暗中安排。而在册封礼上的这么一出,所为的也不过是她身后的赵家、和宜嫔腹中的子嗣。”

胤临用手撑起下巴,看着空无一人的前方:“也就是她从主观意识方面出发点错了,只猜到别人会害朕,没想到朕会给别人提供机会害朕,否则,朕的一切计谋,恐怕早在她面前藏无所藏。”

王进宝低下头没眼看,毫无灵魂的连连应和。

“贵妃娘娘机敏过人!机敏过人!”

胤临却突然想起了什么,笑容淡了几分,扭头看着他:“朕不是说合庆宫不许任何人进出,否则杀头吗?她的信,如何传出来的?”

“是陆侍卫送过来的。”王进宝抬眸偷瞄他一眼,有些想笑:“据陆侍卫所言,娘娘生怕有人被砍了脑袋,便捡了根树枝,顶端粘上信封,从门缝伸出来捅到了陆侍卫面前...”

胤临哑然失笑。

“就她鬼点子多!”

话虽如此说着,可他的眸光却是柔和下来,捧着信纸细细端详一番,嘴角的弧度忍都忍不住:“她在信中让朕小心李思,她关心朕?”

王进宝打了个寒颤,闭着眼睛咬咬牙点头:“是!贵妃娘娘关怀皇上的心,日月可鉴!”

胤临扭头看他:“所以...她并非像表现出来的那般不在意朕?对不对?或者...她有一点点心悦朕?”

王进宝沉默以对。

依他看来,若是贵妃真心许皇上,此番禁足只会伤心欲绝,而不是条理清晰、镇定自若的将其中因果一一分析给他看。

胤临读懂了他的沉默,也跟着沉寂下来。

眼中的光亮顿时熄灭了不少。

王进宝看着心疼,伸手去接他手里的信纸:“奴才给您收起来。”

眼不见心不烦。

胤临刚要递给他,犹豫了片刻到底还是收了回来:“不必,慢慢来。”

是信也是人。

王进宝顿时了然,欲言又止的问道:“既如此,可否要将计划说予娘娘听,免得她忧心忡忡...”

胤临敛眉,沉默了片刻。

“不必了,世事复杂,朕护着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