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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你为何拦我,这只是个无礼的丫头罢了,收拾收拾便是。”于都尉坐进了德王的那座二人小轿,一脸困惑地看着德王。

德王冷笑一声:“我知道你心中有气,你我本想在那船上集会,却被人提前一步包了场,但你可注意到了那女子身旁的白发男子。”

于都尉想到那拔剑而出的白发男子,点了点头。

德王叹了口气,为他解疑道:“咱们朝廷里的人也得给江湖的人几分面子,那男子是药谷谷主,医馆遍布全国,信息非常灵通,我们就算不能拉拢他,也得敬畏三分,如若不然,到时只怕还没行动,咱们就已经全都暴露了。”

于都尉不再说话,德王又加了一句:“别忘了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轿子没回德王府,反而绕进了一条偏僻的小巷,德王和于都尉下了轿子,轻敲了几下巷子尽头的大门。

“楼外青山。”

德王答道:“此地有尧地舜天。”门开了,德王与于都尉快步进入屋内。

夜色更深,即使繁华喧哗如江南,也渐渐安静下来,重归深沉,如卸了华服彩妆的歌女,静静睡去,等待着明日的灯红酒绿,循环往复。

一片梅叶在风中瑟瑟,毅然脱离了树梢,飘然投入河水中,熏陶了渡口的千古风流,沾染着江南贡院的书香墨色,混杂了青楼高门留出的脂粉香气,凭吊着乌衣古巷的王谢沧桑。

一席白衣夹起了这片梅叶,旋即盘膝坐在草地上,膝上一张艳如烈火的长琴,指尖轻点,漫不经心,不知弹的是什么曲子,与周遭极为和谐,不知是琴音若说淙淙,还是水声令琴声泠泠。

那张脸太过妖娆,太过精致,眼波盈满了月华,嘴角微噙着水滟,人裹在宽大的袍服里,虽略显单薄,却给人一种感觉,此风、此月、此景、此人,天生就该如此,缺一不可,人在景中如画,景衬的人更鲜活。

琴师原本十分随意,仿佛弹的就是风情,就是水意,就是月色,突然间凤眸一眨,在琴弦间挑抹的手毫无停顿的划开,但琴意已经大变,微凉的月色瞬间升温。

曲到末了,愈发肆意起来,一波三折,春情荡漾,曲调靡靡,似媚笑、似娇嗔、似呻.吟、似喘息。

在这午夜的郊区,唯有夜枭与蟋蟀倾听这令怀春少女脸红的可疑声音……

寂静的旷野里突然传出了男子的轻笑声,惊飞了夜枭,吓哑了蟋蟀,就连春光旖旎的琴音都停顿了一下,那种惊艳四方的氛围顿时消失了。

琴师面色未改,指尖如行云流水,又一轮琴音响起。

“左护法就那般急着求欢?”

女子抬头望了男子一眼并未答话,一席白衣裙摆在风中瑟瑟飞舞,露出秀美的手臂与修长的手指。

琴师手腕一拧,木琴咻地竖起,将长琴抱入怀中。

男子笑容不改:“你是奉教主之命隐藏在江南的,活没看你干多少,琴倒是弹了不少。”

“德王那里怎么样了?”琴师并不理会男子的调笑,转移了话题。

男人往着琴师的眼里纯净毫无邪念:“事情办妥了,我也该回去复命了。你的任务是盯好德王,其他就不用多管。”

谁只初见时江南莺歌燕舞言笑晏晏,再见时皇城却是腥风血雨尔虞我诈……

许是江南夜游耗尽了赵苏意所有热情,这几日里总是怏怏提不起精神。或许是江南的繁华,令她想起了远在皇城的胤临,又或许是一直隐藏在内心深处自己都没有察觉的不安,让她无法泰然自若享受这自由自在的生活。

赵苏意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整个人异常烦闷。

好在这几日自己的状态皆是如此,她倒也已经习惯了,赵苏意披起外衣起了身,站在窗户旁。

这里地势高,江南的美景可以一览无余,赵苏意却没有欣赏的心情。

万千灯火在无尽的夜空之下温馨非常,可这片温馨之下,却隐藏了无尽的阴谋和凶险。

这幅温馨的景象倒是不知还能持续多久,只可惜,这群人都打着为百姓谋福利的旗号揭竿而起,到头来受苦的却是这些百姓。

那些道貌岸然的人们却都只是为了自己的私心而利用这些百姓,而远在盛京城内的胤临明明一心为国家为百姓谋福祉,却被冠上了不体恤民生的骂名,还要操心着这群人的起义,守好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赵苏意轻叹一声,倒是不知该要如何面对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

是要回到江南,重新回到胤临旁边告诉他这里的阴谋,陪他一起度过难关,还是选择静观其变,相信他自己能够解决?

第二个想法只在脑海中呆了一瞬,就被赵苏意立马给否决掉了。

檀夏已经陪在他身边了,自己现在回去又算得了什么?

况且胤临和檀夏作为本书的男女主角,肯定会平平安安度过此劫的,根本不需要自己咸吃萝卜淡操心。

赵苏意这么想着,情绪又不知不觉的低落了下去。

有寒风从窗户呼啸而进,赵苏意打了个激灵,也断了思绪。

赵苏意轻轻关上了窗。

寒风被阻挡在窗外,屋内倒显得更加寂静。

赵苏意轻手轻脚的钻入了暖和的被窝里,厚厚的棉被让她因为吹久了冷风的身体渐渐温暖了起来。

寂静的深夜里,思念如狂风骤雨一般,来袭的更加猛烈了。

赵苏意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嗡声低语:“我好想你呀,胤临。”

到底还是没有抵挡住睡意,赵苏意迷迷糊糊的闭上了双眼沉沉睡去。

而远在皇城的胤临似心有所感,也放下了手中批改奏折的笔,轻声低喃:“苏意,你究竟在哪?朕真的好想你。你玩儿够了就早点回家,好不好?”

堆积如山的奏折让胤临忍不住皱眉,都是关于一个偏远山村有异动的事情,胤临也懒得再看。

对赵苏意的思念在这个夜晚如潮水般源源不断向他涌来,他急需找东西舒缓,才能有力气继续做好这个皇帝等她回家。

胤临拿出了一张宣纸,细心的铺平整理好,拿起笔在纸上细心描绘着自己心爱之人的模样。

一笔一划,情意缱绻,细心非常。

良久,他将笔搁下,宣纸上的人儿栩栩如生,每一笔,每一画都未曾出错。

这是他搁在心尖上的姑娘啊,她的每种模样都被他深深地篆刻在了心底。

他拿起宣纸,多希望画上笑颜如花的姑娘下一秒就出现在他的眼前,如从前那般笑着和他说:

“胤临,我骗你的,我一直都在你身边呀。”

只可惜,画上的姑娘听不见他的思念,他也寻不到她。

待宣纸完全晾干,他小心翼翼的将宣纸卷起,似是对待珍宝一般,怕磕碰坏了。

胤临打开放在书架最下面的大箱子,将新画好的画小心翼翼的放入了箱子之中。

若是赵苏意在此,定然会撒泼打滚要他打开这个箱子一探究竟。

到时候,她就会惊奇的发现,这箱子里头装的全部都是画,而画上的姑娘无一例外的都是她。

夜色沉寂如水,无尽的黑夜中,只剩下清冷和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