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飞扬听见李灵这样问，心里也是惊愕的。
要说李灵也在梦里知道一些她前生的事，余飞扬能够接受。可是她那时候就是一个痴傻的人，这些事情怎么会知道？
这就是余飞扬一直不敢完全确认李灵变化的原因。
他侧过身体，把李灵拥在怀里安抚了一会，才认真的回道：
“是，李灵，我确实答应了你，和你一起庆祝结婚二十二周年。可是你那时候明明一直是不清醒的，这些事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是不是你后来清醒了，你家里人告诉你的？”
想到程朵儿汇报给自己，李灵那些失常的情绪，余飞扬从不以为然到疑惑和猜疑，今天晚上亲自听到李灵的话，余飞扬才完完全全的确认李灵发生了和自己大同小异的情况，有了前生的记忆。
“呜……不是，你最后一次来看我的时候，我已经清醒过来了，只是对自己当时的情况一点也不清楚。”
“就是听你一个人在那里和我说了很多话，我后来才慢慢明白了过来。”
“我就想等你国庆节来看我的时候就告诉你，谁知道等到外面的霓虹灯也亮了很久，你也没有来。”
“在六点半左右的时候，我感到突然心脏像被碾压般的疼痛，全身痛得倒在了地上。我有了不好的预感，所以就求看护给你打电话。”
“……”
余飞扬听见李灵说，他最后一次去看她的时候，就已经苏醒了，身体猛的僵住了。
老脸一红，心里‘嘭嘭嘭’的跳起来。
李灵的美是无可否认的，送进精神病院治疗也是不得已的办法。可是余飞扬和李景平担心的是，痴傻的李灵会遭受不明不白的欺辱。
所以，当时也是凭着李景平的身份，和医院里面有约定，李灵的洗漱和衣服换洗，都有家里人负责，不允许任何人插手。
贴身照顾的，也选定了女性，私底下给了好处，也给了她约束。
‘家里人’除了李灵的两个姐姐帮忙，余飞扬这个丈夫自然而然也是职责所在。
所以，那最后一次去看望李灵的时候，就是余飞扬帮李灵洗的澡，这事一个月里面他最起码要负责几次，习惯成自然，他一直小心翼翼的呵护着。
“到了第二天我爸和两个姐姐才来看我，确认我真的清醒后，把我接回了家，然后就看见你……呜……”
李灵边说边哭，一发不可抑制。
“唉，原来是这样，真是造化弄人。”余飞扬恍然大悟的感叹一声，他的思绪也恢复了正常。
哪里有时间再去想那隔世的……
“你后来是怎么样了，你知道吗？”
后面的事情余飞扬自己就不知道了，他好奇李灵居然在那个时候清醒了过来，那后来是什么情况自然关心，所以就直接问了出来。
“后来？”李灵看着余飞扬痴痴一笑。
“我把你送到小灵山安葬好，墓碑上刻了我们两个人的名字。我用了半个月的时间，凑了足够量的安眠药，留了一封信在家里，一个人在一个晚上跑到你的墓前，全部服用了下去。”
“就这样……没有后来了。”
李灵的声音轻轻淡淡，却像惊雷般轰击着余飞扬，他的脑子里面‘嗡嗡嗡’响着。
他实在不敢相信，李灵最后竟然用这样的方式为自己殉葬了！
这个傻女人，在前生居然在‘傻’的路上越走越远。
余飞扬的心仿佛被敲打着，疼痛酸涩，血液好像在呼啸着，怒吼奔涌着。
他紧紧的抱着李灵，感觉眼眶热辣辣的有水在流淌下来。
“李灵，上苍太眷顾我们俩了，每个人一辈子都会有糊涂的时候，特别是‘年少无知’时，做错事，选错人，留下很多很多的遗憾。”
“有很多相爱的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各奔东西。”
“有多少爱可以重来？”
“有多少生命可以重来？”
“李灵，每个人年老的时候，蓦然回首，多少伤痛，多少遗憾，多少的追悔莫及，哪里给我们机会去弥补？”
“可是我们可以！”
“我们有机会重新来过！”
余飞扬带着磁性的声音是那么的坚定，在暗夜里轻轻的回荡，向着广袤的夜空传送出去。
月亮被厚厚的云层遮住了她的光芒，无数的流星把暗沉沉的夜空点亮。
余飞扬和李灵惊异的看着这样的奇观，伤痛的心慢慢融化，心情激荡。
“飞扬，我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么漂亮的流星雨。”李灵的声音清脆、有了一点喜悦。
“是，我也是第一次看见，这可能是上苍对我们的祝福吧？快，我们一起许愿！”
余飞扬抓紧李灵的手，真的闭上眼睛，开始虔诚的许愿。
广袤无边的宇宙里，有很多用科学也没有办法解释得清楚的事，而他们两个人就是一个说不清楚的存在！
当流星雨过去，遮住月亮的云层也散了去，莹莹月光把天地间照得如同白昼。
“飞扬，你刚才许了什么愿？”李灵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闪一闪的看着余飞扬调皮的问道。
在小时候就听说过，许的愿是不能告诉别人的，否则就不灵了。
李灵现在宁愿信其有，可还是好奇余飞扬许的是什么愿。
余飞扬微笑着摇摇头道：“不可说，不可说。呵呵呵！”
“你会告诉我你许的是什么愿吗？”
余飞扬反问道。
李灵‘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当然……不会告诉你！”
“咯咯咯！”
那清脆的笑声，扫去了余飞扬心里仅存的一丝丝阴霾，身心从未有过的舒畅。
李灵心里默念着刚才自己许的愿：愿与余飞扬生同衾，死同穴！
愿与李灵生同衾，死同穴！余飞扬在心里发誓。
“你知道吗，那时候看见你一直管我的事，我爸和大姐也听你的话，心里把你恨死了。我就想你自己已经来退婚了，难道还不许我谈恋爱嫁人啊！”
李灵带着一丝气呼呼的声音，在汽车里面响着。
随即，一声‘噗嗤’的笑声传出来。
“就是，我那时候也是心里特别的鄙视你，哪里有那么笨的女孩子？被别人骗得团团转还不自知？”
余飞扬磁性低沉的声音，一本正经的说着。
“唉，也真是的，我怎么会那么笨呢？”
李灵唏嘘道。
“飞扬，谢谢你一直不离不弃的帮我这个笨女人。”
李灵真诚的道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