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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贵人伤势如何,近日可安好?”

明明苗妤身上就是拜她所赐,可对方却风轻云淡的想她问伤势。

照顾苗妤身后的宫女都忍不住面色难看。

“拖娘娘的福,嫔妾恢复的差不多了。”

滴水不漏的回答让人猜不出她的心思,苗妤下颌微低没有抬起头直视眼前看似跋扈骄纵的皇贵妃。

“你倒是乖觉,本宫记得你得小名叫阿瓷?倒是挺毓秀的。”

雍容华贵的女子正坐在椅上修剪着鸢尾,只是她清冷傲慢的语气与其说是夸赞毓秀,不如说是在说她小气。

苗妤的宫女越发为自家主子忿忿不平,唯独本人什么反应也没有,只是在叫她阿瓷的那刻头抬起来过一次,眼中流波转瞬即逝:

“娘娘谬赞了,阿瓷不过一介俗人俗名够不得娘娘夸赞的。”

殿内本摆在的全是兰花,只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便变成了鸢尾,乔虞唤来凛冬:

“这些都撤下去吧,兰朝殿以后便不要摆这些花了,本宫看腻味了。”说完,乔虞轻飘飘的睨了与自己长得有几分相似的苗妤:

“皇上最厌烦的是总有人耍尽各种手段作践本宫,阿瓷啊识时务者为俊杰,与其像这鸢尾被人腻味,不如安分守己的待在自己本该待得位置。”

苗妤紧紧握住手中的绣帕这才没有因为乔虞的话失了分寸,面上的从容消失变得有些失魂落魄,紧咬住下唇:

“嫔妾...嫔妾谨遵皇贵妃教诲。”

出了兰昭殿,苗妤身边向来冷静自持的掌事姑姑都不忍的为她说话:

“皇贵妃娘娘刚才说的话娘娘切莫放在心上,皇上心中还是有娘娘的。”

苗妤没有理会她的安慰,有没有她的心里不比自己明镜?又不是不识的他是晏符派来监视自己的。

“本宫..要去求见皇上,嬷嬷你帮帮我好吗,拜托您了...”

穗莘有些为难,皇上只教她看住苗嫔并无让她可以多管闲事,可是...:

“奴婢尽力试试,若是不成娘娘也切莫太过伤怀。”

果然苗妤的选择是对的,若是她自己去找晏符对方定不会见自己,找穗莘去请那个男人向来多疑保不准还是会见自己一面。

桌前的男子听到脚步的声音依旧批着折子,对方也没有吵自己就那么静静的跪着,以至于他批完了才想起还有个人跪着。

可能是因为伤还未痊愈的缘故,跪了半个时辰苗妤脸色发白让座上的那位帝王不禁蹙眉:

“苗嫔来喻元廷也不知提醒朕唤她起来坐着。”

即使不是他的过错,可做奴才的也只能受着:

“奴才该死,奴才也是不忍辜负了苗嫔娘娘体谅皇上的一片好意,求娘娘宽恕。”

眼前这位貌美的苗嫔像极了刚入宫的皇贵妃,也是那般的善解人意:

“无碍的,元公公也是不敢违逆嫔妾的意思,皇上...嫔妾有事想同你禀报。”

晏符扫了一眼屋内的人,等他们全部出去之后苗妤这场将怀中的书册递了上前。

“这是何物?”

晏符自然不是不识字,只是问苗妤为何将人员出入宫记册给他。

“这是废后陈庶人被幽禁之前最后一次召臣妾时交给臣妾的,嫔妾本想让这件事就烂在肚里可是...”

哪怕此时苗妤没有直视帝王,也知自己若是接下来的话说错一个字便会死无葬身之地。

因为那本册子主要记录的是摄政王出入后宫的时间,晏瞿几乎每日都会来,原因是来向太后请安,也确实记录他顶多待上一个时辰便离开了。

可日复一日的请安,薛太后可跟这位权势滔天的摄政王可并无半点血缘关系,这是何原因能让他每日都来后宫请安呢?

“妤儿啊你可知上一个自作聪明的下场是如何吗?若你聪明一些朕自当今日你没有来见过朕。”

她还庆幸自己长了这张脸,不然晏符是不会多和她说半个字,更别提苦口婆心的警告了。

“奴婢知晓,本也想将这子虚乌有的污蔑烂肚子里,但昨日陈太傅托人将这封信交给臣妾呈给圣上。”

晏符沉默没有出声,算是允肯她将信封呈上。

厚厚的一沓纸,一页一页下来晏符失去最引以为傲的冷静,大发雷霆:

“放肆!朕体恤陈嵬三朝元老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忍他白发人送黑发人才没杀了他女儿,朕看他是活到头了。”

信封没有拆过但苗妤知道是什么,是杜太医给皇贵妃开的方子,皇贵妃实际上是已有两月的身孕。

推算日子正是秋日宴。

不是不怒,只是太怕失去她。

“皇上这些定是子虚乌有的事情,皇上莫要因此伤了您同皇贵妃的情分..”

呵?莫伤了他们之间的情分。这女人不是说她深爱着自己,如今为兰儿求情到底是真傻还是聪明过头了。

苗妤眼前出现一只大手,她不解的望着晏符,怯怯的将自己的手搭上:

“皇上...?”

“好阿妤,这次你做得非常好,陈太傅那边你便如实回报已将这信封交由朕了。”

“嫔妾定不负皇上期望。”

戌时晏符也迟迟未来,自从乔虞怀孕以来他几乎是一下朝便回过来,偶尔处理棘手的事情也会派喻元廷提前知会。

难道失败了吗...

正当乔虞不安思虑时终于听到门口太监的传报,五年来第一次主动前去迎接。

“怎的出来了?夜里风大你现在也是有身子的人了,怎还这般莽撞。”

男人依旧像平日那般,像极了疼爱妻子的好丈夫,哪怕是得知心爱的女人腹中怀的不是他的孩子。

“看不到符郎,臣妾不放心。”

哪怕晏符将自己的情绪隐藏的极好,可乔虞还是感受到了其中的不对劲,但是404又没有提醒晏符掉好感的信息。

晏符将自己的大氅脱下披在乔虞身上,将她拢入怀中:

“是朕不好忘记让喻元廷过来告诉你一声。”怀中小小的一团,晏符眼中的温柔不似假象:

“过阵子朝中会有比较棘手的事情,兰儿先去清河园住一阵子可好,朕很快就能接你回来,可好?”

乔虞摸不清他的意思,只能作担忧他的安危不愿此时离他而去:

“棘手的事情,可是发生了什么?”

“放心,朕也会同你去的。”

这时喻元庭端上一碗汤药,乔虞脸上的笑容淡下。

未等乔虞开口晏符便为她解答,只是抱着她的力气微微加重了些:

“朕教文太医开的驱寒安眠,快喝下吧。”

蒋太医一直为皇上御用,如今连太医都换了人。

“蒋太医前头说过臣妾现在有生意不宜随意用药……”

既然蒋太医恐怕是出了事,乔虞此时就不会再提杜子易。

男人低垂的睫毛,带着拒人千里的冷调,眼角有凛冽的寒光,那么陌生,如匕首一般:

“兰儿听话。”

乔虞对着那碗汤药,忽的一笑接过药一饮而尽,困意袭来未等她晕倒晏符便稳稳接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