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站起了起身,只幽洛和天渊还好端端地坐着,看起来就显眼得多。
君皇后的眸中飞快地划过一丝不悦,她并未当场发作,而是继续跟在轩辕龙穆身后,走到上方高台上属于她的后座边坐了下来。
幽洛正奇怪上面只有皇座和后座,这个多出来的贵妃娘娘要怎么安排,便见皇座边不知何时被摆上了一把圈椅,其上还铺着锦垫,那位贵妃娘娘便是坐在了这圈椅上。
这样一来,她与轩辕龙穆虽不同座,却是共用一席。
听闻这宫中有位安贵妃,十分得轩辕龙穆的宠爱,现下看来传言非虚。
幽洛目光不由飘向另一侧后座上的君皇后,便见她神色如常,似是根本没看到安贵妃与轩辕龙穆同席的一幕。
“众卿都请入座吧,今日宫宴之上,君臣尽欢,不必拘束!”
轩辕龙穆的声音响起,听着心情尚好。
众人纷纷应是,重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幽洛小姐,天渊少君,”轩辕龙穆看向幽洛和天渊:“今日的宫宴也算是为两位接风而设,还请你们务必尽兴而归,否则便是本皇的失礼了!”
幽洛点头笑道:“人皇陛下客气!”
轩辕龙穆也注意到了幽洛和天渊的位次不同于上一次的饯行宴上,不由在心中暗叹了口气。
天帝名义上统管着整个天界,事实却并非如此,起码苍海龙族与天帝之间并非绝对的臣属关系。所以虽然他不喜与天帝打交道,却愿意与天渊这个龙族少君交好。
天渊平素十分寡言,但真论起来也没有失礼之处,此番还为了救他人界的人深入魔界,轩辕龙穆也没有理由讨厌他。
传闻天渊不近女色,他见他愿意亲近幽洛,又有心拉拢,便将清儿和其他出身世家大族的贵女安排在他的位置附近,眼下看天渊的态度,这番安排定是要白费了。
轩辕龙穆已经到来,这场宫宴才算正式开始。
悠扬的乐声响起,一群舞女身姿轻盈地飘进了大殿,在大殿正中的空地上翩翩起舞起来。
与此同时,一盘盘还冒着热气的精致菜肴也被端上了众人的席面,看得人忍不住的食指大动。
众人便边吃喝边欣赏起歌舞来,席间仍有不少的女儿家,频频抬眼去偷看天渊的后背。
轩辕龙穆吃下安贵妃亲手为他布的菜,两人相视一笑,说不出的恩爱和谐。
相比之下另一侧的君皇后身边就显得十分冷清了,只有她的贴身宫婢伴在她的身侧替她布菜。
轩辕瑾墨冷眼看着,心中颇不是滋味。
这么多年,父皇冷落母后,一心只宠着那个女人,在这宫宴之上当着君家人的面也是如此,可有顾及过母后的颜面?
母后最是疼爱他,若他将来即位,定要将母后应有的体面都还给她!
幽洛就没管那么多,她就是来宫宴上吃好吃的,轩辕龙穆的家事干她何事?
轩辕夜清见幽洛一副只知道吃的模样,心中只有鄙夷。
冥界里难道没有好吃的吗?至于在她人界的宫宴上跟饿死鬼似的?
“幽洛小姐。”就在这时,上方的轩辕龙穆突然出声唤道。
“嗯?”幽洛擦了擦手,抬头疑惑地看向轩辕龙穆。
轩辕龙穆笑意温和:“本皇冒昧,想问问幽洛小姐今后有何打算。你手下应该聚集了不少冥族,如今皇城北那一块可是快要成为禁区了啊!”
听到这话,一时所有人的耳朵都不由竖了起来。
这其中礼部尚书的脸色最精彩,听说幽洛的手下盘踞的那一块地方,正是他们韩家的祖坟所在啊!
幽洛了然,这是在提醒她挪地方啊!
整个轩辕皇城都是轩辕龙穆的,她平白占了他的地方,还影响到了他的子民,真论起来也是她不占理。
轩辕夜清冷哼一声,这个无耻的女人,父皇终于要对她问罪了吗?
“这倒是我的不是了!”幽洛笑着端起桌上的酒壶,满上一杯,一饮而尽:“我自罚一杯,算是给人皇陛下赔个不是。陛下放心,我会尽快带族人离开城北,到远离皇城的地方另寻安居之地。”
轩辕龙穆连忙摆手:“不不,本皇不是这个意思。幽洛小姐此番帮了我人界这样一个大忙,本皇就是将城北那一块地全划给你也不为过,绝没有驱赶之意啊!”
幽洛并未将这种场面话当真:“即使人皇陛下愿意将那块地划给我,我却也不敢接受,就这样说定了吧!”
轩辕龙穆唇角微勾,总算幽洛是个聪明人,也知道分寸。
既是在他人界的地盘上,他适当地照拂一二也无不可。
结盟之事,另寻个时机单独与她说吧。
“礼部尚书可在?”幽洛突然看向另一个方向,在人群中精准地找到了礼部尚书韩家的位置。
礼部尚书本人长什么样她不知道,但韩君仪她是知道的。这次宫宴朝中三品以上大员都携了家眷前来,韩君仪正是礼部尚书家的嫡女。
“咳咳咳!”礼部尚书正与邻座的另一个朝臣敬酒,不防有人突然叫自己,对方还是这场宫宴的主角之一幽洛,一口酒顿时噎在了喉咙口,忍不住呛咳了几声。
“爹爹……”韩君仪连忙伸手拍打他的后背,看也没看幽洛一眼。
她现在对幽洛无怨无恨,是真的形同陌路了。
“哎呀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幽洛俏皮地眨了眨眼,“只是突然想起,我族所占之地正好是在韩尚书家的祖坟之下,趁着韩尚书一家都在此,特想解释一二。”
礼部尚书终于止住了咳声,他站起身,对着幽洛的方向行了一礼:“幽洛小姐请说。”
他也想知道幽洛为什么会选择他家的祖坟,好在近段时间都不用祭祖,不然还真难办了。
众人也被这一出吸引了目光,纷纷看向幽洛,想知道她能给出什么样的解释。
幽洛道:“我族用你韩家祖坟,是经过你韩家的老祖宗同意的,是他自愿把陵地让出来收容族人们的。”
“原来如此,不知是我韩家中的哪位老祖?”礼部尚书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