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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色苍白的千刃雪坐在床边,在她的脸上,那黄金色的半遮挡式面具早已不翼而飞,许是那天摔倒时掉在了不知何处。但现在的千仞雪,也并不需要那面具了。

原本横跨她半张脸,因唐三攻击而留下的恐怖疤痕,也随着面具的消失而不见了。

这是由于那生命能量灌输的缘故。

虽是神界内特殊的实体存在,但千仞雪在神界的地位,可谓是极其尴尬。

说她高贵,她是一级神只天使神的顺位继承者,并通过了天使神的考验,老一辈的天使神也早已卸位,不知到何处云游去了。

说她卑微......神位破碎之后,千仞雪就丧失了成神的资格,身体依旧保持在过去没有进化为能量体的时刻,能出现在神界,还是托了她那位后来复活的母亲的福。

曾经破坏美感的伤疤消失了,所留下的自然是那近乎完美的容颜。

千仞雪那样的容貌,只能说不愧是曾经天使神位的持有者。

冷艳的美、温柔的美、拒人千里之外的美......

无论是何种的美艳,体现在千她的身上都会让人觉得突兀,而会有种‘对了,对了,本该如此,就该如此’的感觉。

她就像是件艺术品,由造物主用尽世间美好捏造而成,是天的使者,代表着天空传达下造物主对于世间一切的美好祝福。

可惜,任何看似命运的馈赠,都早已在暗中标注好了价格。

自幼便有着神级武魂的千仞雪,童年并没有感受过母爱,也同样没感受过父爱。

父亲为了得到她的母亲,用了些卑鄙下流的手段,导致了他最终的嗝屁。

所谓爱屋及乌,对于恨,也是一样的说法。

对千寻疾的憎恶,使得比比东始终不待见自己这个天资聪颖的女儿,只因在她的身上有着千家的传承——天使武魂。

后来,比比东死了,千仞雪虽然苟活了下来,但脸上那道伤疤,让她只能带着面具生活。

这样也好,埋葬了曾经的自己,从此带起面具,就不再是那个没人爱,不讨喜的千仞雪了。

那时的千仞雪是这样想的。

再后来,见证过身边老友一一离去后,比比东于神界复苏了,并将她的女儿千仞雪带上了神界。

由神位复苏的比比东,身体都被重塑了,灵魂好似也接受了同样的重塑。

她放弃了曾经的哀痛,忘却了一切的苦恨,全心全意为自己的女儿而活,像是要将曾经的亏欠都弥补回来。

但一切都太晚了,比比东从死亡到复活,好似一眨眼的功夫,于千仞雪而言,却是经过了所有熟知的亲人、朋友的离去。

千仞雪的心早已固若坚冰,这其中到底有没有那位‘大情种唐三’的功劳,尚未可知。

只知晓,比比东那么对她,在神界的外人看来,那已经是一位母亲能做到的最好的了,但千仞雪还是不为所动。

又或者说,她忘却了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情?

没有了天使神位,也没有了那绝美的天使容颜,她反而更像是一位天使了。

冲破时空乱流,若非她们母女二人,必然会再有一番磨难,到时斗罗神界会付出极为惨痛的代价!

向死而生说起来轻松,但那种勇气是极少有人能够具有的,生物本能的畏惧心理就会让他们趋利避害,本能的去逃避死亡。

这种情况下,没有人会明知会死,还依旧选择迎难而上。

连死亡都畏惧,又何谈向死而生?

千仞雪在那时确实没考虑过后来的事情,她知道自己有很大的可能会死,但如果她当时不那么做,就会有更多无辜的人死去。

谁都可以死去,那......那个人为什么不能是她?

她早就该死在当年那场大战里,苟活了这么多年,也算是值了,就是可惜了自己的母亲也随自己一同离去。

......

若一切正常,没有外人干预的话,她们母女二人共同离开这个世界,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为这个世界做出最后的贡献也算是值了。

但是......

每当有了但是,前面的一切就都不重要了。

唐三等神界委员会的介入,让千仞雪恢复了正常,重新拥有了那堪比天使的容颜。

那绝美容颜的恢复并没有让千仞雪感到愉悦,每个女性都会对自己的容貌非常在意,但千仞雪多年来的经历,让她对自己容貌有了些别样的看法。

当美丽显现之时,她便是独单之人,没有任何的亲人、朋友,就连所爱之人、内心向往之人都无法触及,甚至刀剑相向。

而当那份美丽被破坏后,她有了朋友,有了值得去守护的人,有了能为她献出生命的人,也有了全心全意对自己好的母亲。

就好像,只要容颜被毁,只要她带上那黄金的面具,一切就会变得美好起来。

只要以最完美的姿态出现在人世,便会有苦难自行找上门来。

千仞雪起身,将一块干净的毛巾放在热水里面洗了洗,重新给躺在床上的比比东换上了。

正如梦魇一般,那容貌恢复了,但带来的却是母亲比比东的沉睡。

演着床戏的比比东,面色找不出任何别样的颜色,只有通透的白,似飞雪般的白,又似朋友死了三天的白。

若非比比东的身体还传来阵阵余温,千仞雪几乎都以为自己的母亲彻底死去了。

当然,这种情况,我们一般称呼为‘还没凉透’......

“又要丢下我自己一个人了吗?唉~本以为会有所不同,没想到还是只留下我一个人......是这副容貌吗?这副引来灾祸的容貌?呵,世人皆说美人似玉,但谁又懂那美貌之下,有着怎样或悲壮,或凄惨的故事。”

千仞雪摇了摇头,将换下来的毛巾放进一旁的水盆里,她不知道这么做有什么用,但神界对药理方面最高造诣的家伙都说,她的母亲并无性命之忧,只需精心照料,不日便可醒来。

但这么久以来,比比东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也未曾有过任何好转的迹象。

若非同时亦没有更坏的趋向,千仞雪必然会提起剑,杀到那说略懂的家伙家里。

等等,她剑好像碎了......那没事了。

再次坐在椅子上,千仞雪看着自己的母亲,手指轻轻梳理对方略有些凌乱的发梢。

“母亲,你知道吗?其实我很想感谢你,感谢你弥补回来的关爱。人们总说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轻贱。但我不认同那种说法,只要是你,什么时候都不迟。但您还是来的太晚了些,神界的岁月与斗罗大陆上是不同的。也许对于您来说,复活只需要一天的时间,但对于斗罗大陆来说,这一天也许就会是寻常人的一生。那段岁月里,列娜走了,武魂殿......不,应该说是武魂帝国。帝国残存下来的子民,那些自愿为我们而战的士兵,待遇都不是很好。”

“即使吃饭都成问题了,他们也依旧相信着我这位教皇之女,相信我能带他们走出困境。您带出来的部下做的很好,做的不好的是我。那么多的期盼,我缺不能回应,只能如同废人一般,在那张破旧的草垫上躺着,靠着您调(防)教出的部下带回食物,借此慢慢养伤。”

“到我有了自保能力,能够为他们撑起一片天的时候,却发现他们都已老去了。常年的营养不足,外加每日提心吊胆的提防着潜在的恶意,终于是让他们坚持不住了。”

“那时我才知道,天彻底的变了。在强者为尊的世界,理念并不能代表一切,人们向往强者,认为强者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当年的武魂殿,推行的制度,放在那时也依旧是先进的。但人民记住的,只有那位拥有双神位的唐三,没有人会记得武魂殿的好。”

“提及武魂殿,他们想到的,都是邪恶、肮脏、欺压......我承认,武魂殿确实没有那么完美,但用着武魂殿的东西,还在说着武魂殿的不好......我当时想要去做些什么,但残存下来的那些部众,却劝我放下仇恨。”

“我问他们为什么?他们说,若一个人因为仇恨而选择了报复,那么自身的仇恨会因此消失,但仇恨本身不会消失,它只会转移。从这代人身上转移到下一代人身上,再从下一代人身上转移到下下代人身上,从此循环往复,无穷无尽。”

“他们不再渴求着重回武魂帝国的荣光,那时的时代,就是武魂帝国曾经向往的,想要带给人民的时代。他们满足了,看着这样的社会,再多的怒火都熄灭了。”

“当时的我陷入了茫然,我不知道,到底是用自己的性命去复仇,还是就此平息怒火,去看人世间的繁荣?”

“就在那时,您活了过来,将我带到了神界,让我远离了那闹事。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去见证世界的发展。渐渐的,我发现,我好像放下了一切。毁灭了您,毁灭了我,毁灭了我们一切的唐三,都好想变得正义,变得高大上起来。”

“他好像成了光明的代表,我们则像是地沟里的老鼠。呵,真是可笑呢......”

千仞雪自嘲着笑了笑,又一次起身,将比比东头上的毛巾换了下来。

“妈妈,要是你能醒过来,该有多好啊......”

“很不错的一番言论呢,放下仇恨......我想想,这个论题应该放到那群秃驴那里......我是说,海龙那边的佛......算了,你也不半不认识海龙,当我没说好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千仞雪的思绪。

她缓缓转头,看向了房间内的那名不速之客。

“你是谁?”

这人正是艾利普斯,他挑了挑眉,丝毫不在意千仞雪的目光,径直走进了屋内,语气玩味的说道:“很不错的眼神嘛,看来,你并没有如你自己所说的那般,彻底放下了仇恨了呢......一个没有仇恨,生活在平静生活中的人,眼神不应该这么锐利的。看来,你心中还有着什么东西放不下,我想想......应该就是你一直在提及的......仇恨吧?”

“一个平视温和的少女,心中却时刻包含着仇恨......是个不错的话题呢。”

他耸了耸肩,随意的坐在了阴影处,好似凭空而坐一般,好不奇异。

但实际上,不过是丝丝黑雾在他身后托着他,只是由于颜色问题,看起来背后好像什么都没有一样。

千仞雪眯了眯眼睛,语气犀利的说道:“我认为,相比起这个,我们更应该谈论的,不应该是私闯民宅的问题吗?”

“无论是在过去的武魂法典,还是在现在不知什么时代的斗罗法典中,私闯民宅都应是重罪。违反者,可被人当下立诛!”

艾利普斯不建议的摆了摆手,“得了吧,强者为尊的世界,强者就是道理,所谓的法典,不过是用来约束普通人的罢了。我倒是挺愿意接受人人平等的法典,但是明明写着平等,但骨子里却透露着特权的法典,呵呵......”

“言归正传,我可不是私闯哦。我可是在门口等了许久,才走进来的。”

“真不知道,明明就两个人居住在这里,为何却不关门,这不是在欢迎吗?”

“哦对了,我来的时间,大概就是你换第一块毛巾的时候。说实话,你对你的母亲确实不错,连没有母亲的我,都有些羡慕了呢......”

说到最后,他简单开了个玩笑,缓解了下气氛。

但很显然千仞雪的幽默因子并没有那么多,并没有被这个冷笑话给逗笑。

“若你只是进来闲聊的话,那么我自然欢迎,但我看你的样子......可不像只是来闲聊的!”

她下意识的想要拔剑,但......剑早就无了。

艾利普斯随意的笑了笑,一只手与半空之中虚握。

火元素迅速汇聚,其中也夹杂了一些淡淡的黑雾。

“这把剑,我取名为【仇恨】,在未来你会用到它的,相信我,你会砍到你希望砍的人。但是,现在你最好还是不要调用它为好。【仇恨】的驱动,需要的可不只是简单的力量,还有同它名字一样的情绪......哦,对了,你应该习惯用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