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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行的脚很大,脚印也很大,刚好将傅菡的脚包裹住了。

走着走着,她心中一动,忍不住抬头看贺行,谁料贺行刚好回头,两人的视线在空中对接了。

好像有什么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几秒钟后贺行再次朝前走去,只是这一次他的脚步小了许多,不再是之前大踏步往前走了。

傅菡心中有几分暖意,原来贺行也有这么细心的时候。

以前她经常会抱怨贺行一点未婚夫的样子都没有,她的小女儿心思他从来不会配合,出门不会给她开车,逛街不会拎包,走路从不会主动牵手,有时候傅菡牵手他还会甩开。

从贺家别墅从来后,再往上走几分钟就到了蓝湾的了望台,这里是A城最适合观星的地方之一。

偌大的了望台上是纯白色的雪,比下面的雪厚的多。

风不是很大,这会儿反而没有之前冷了,站在了望台往下看,借着朦胧的月关,整个蓝湾山就像是一个冰雪的世界一样。

白色的雪,绿色的树,橘黄色灯光,还有掩映其间的一栋栋砖红色的别墅,沟通构建出了一副唯美的蓝湾山雪景图。

即便傅菡才从南极回来,见过无数的雪,可是她还是被眼前的一幕震撼到了,她没有带单反,只能用手机充当相机了。

等到她心满意足的回头,贺行已经滚了一个圆雪球。

巨大的雪球有贺行两个宽,穿着黑色羽绒服的贺行在雪球面前居然有些娇小。

没想到有一天她会用“娇小”这个词语来形容贺行,傅菡嘴角的微微上扬:“你是打算弄一个巨人吗?”

“对啊。”纷纷扬扬的大雪中,贺行的笑容异常的灿烂,他对着傅菡招招手:“堆雪人你比较有经验,快来帮忙。”

该怎么去形容贺行刚刚的那个笑容呢?

傅菡呆愣的看着贺行,她搜肠刮肚,却觉得这个世界上所有的赞美在这个笑容面前都太过苍白了。

如果一定要形容,那就是春天的风,夏天的雨,秋天的落叶和冬天的雪。

“看呆了?”贺行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傅菡的跟前,他弯着腰敲了敲傅菡的额头:“既然你这么喜欢看我,不如我们恢复婚约,这样你就可以看个够。”

傅菡中止不合时宜的走神,她不客气的翻了一个白眼:“或许你确实长得好看,但是我看了这么多年,早就看够了,我对你……没兴趣。”

“哈哈,傅菡,我赌你总有一天会收回这句话。”贺行笑了起来,笑声远远的传了开去,在山顶上不停的回响着,他只笑了两声,听上去却像是笑声不停一样。

傅菡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笑声中漏了好几个拍子,她也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在发烫。

可是她最不喜欢的就是贺行这种自信,他总是信心满满的以为傅菡不会走,这是傅菡最挫败的地方,也是她最不能接受的地方。

她不再理会贺行,自行到一边去堆雪人:“我不要和你一起堆雪人,你堆你的,我堆我的。”

“好,那就比赛,看谁堆的雪人好看。”贺行又笑了起来,今天的他似乎格外的喜欢笑,连带着说话的声音也很晴朗,让人如沐春风。

傅菡强烈反抗自己去想贺行,她只想安静的堆一个雪人,留在蓝湾山的山顶上,等到太阳出来的时候,再慢慢化成血水。

她父母去世的那一年,她的日子很不好过,也正是因为那个时候贺行的陪伴,才会让她将贺行藏在心里这么多年。

记忆中那一年也很冷,冬天一天到晚都是风,晚上睡觉的时候窗户玻璃常常被风吹的哗啦啦作响。

快过年的时候下雪了,傅菡一个人走遍了整个蓝湾山,做了一对小雪人,在她心里这对雪人是她父母的化身。

为了不让雪人化掉,她将雪人放在冰柜里了,可惜突然有天雪人不见了。

那是父母去世后她哭的最伤心的一次,最后是贺行匆忙下山,跑了很多饰品店,买了两个雪人造型的小布偶,她才止住了哭泣。

就算是现在,她也依旧清晰的记得,还是少年的贺行很认真的对她说:“你爸妈没有离开,他们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所以你要对自己好,他们看到了才会开心。”

既然雪人是梦开始的地方,那就用雪人来结束吧,也算是另外一种圆满。

傅菡对着已经冻的通红的手掌哈气,眼波流转间她看到贺行正在弯腰滚雪球,他的深蓝色围巾扫落在地上,末梢还粘了一些雪。

不多时两个雪人堆好了,它们的眼睛是贺行捡的四枚松果,鼻子是几根松针凑在一起,嘴唇是一根木棍。

傅菡的雪人只到她的肩膀处,贺行的雪人却比他本人还要高上不少。

贺行坚持要将两个雪人放在一起,所幸他做的雪人很结实,移动的时候居然没有散开。

傅菡看着一大一小两个雪人调侃:“父女。”

“那你以后给我生个女儿吧,这就是我和女儿。”贺行站在傅菡的身边,一双眼睛明亮,呼出了一串白雾。

“想得美。”傅菡又羞又恼,一巴掌将贺行推开:“我已经把你休了,你还想着我给你生孩子?做梦……”

她推贺行的拿一下力度太大,贺行又全无准备,没防备下,贺行竟然被傅菡推的重心失衡,人已经朝着后面倒去了。

傅菡的身体反应速度先于她的大脑来,她充满伸手想要将贺行抓住,可是没想到这一下她把自己栽进去了。

大理石的地面本就很滑,今天天气极冷且已经结冰了,她脚下一滑,跟着贺行一起超前扑去了。

贺行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一阵猛烈的咳嗽。

傅菡艰难的想要爬起来,却又担心贺行的情况,她半趴在贺行的身上着急的问:“你有没有事?哪里痛?”

“你……你的脚踩到我的手了。”贺行痛的已经变出了痛苦面具。

“啊,对不起。”傅菡慌的不行,连忙将自己的脚挪开,却悲剧的来了个劈叉,这次她直接坐在了贺行的身上。

又是一声闷哼,贺行一副“被打败”的样子,他的手自然的搂住傅菡的腰:“你还是这么迷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