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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了家门口,张承感觉到自己心结的那种窒息感渐渐平复下来,但是那种濒死的感觉一直在自己的心头挥之不去。

草草吃着饭,一边的吴有性温言询问张承怎么回事,张承也只是哼哼哈哈地回答着,他自己也说不清楚自己究竟说了什么。

一边的林岩倒是什么都没有觉察出来,嘴里面还含着野菜叶子含糊不清地说道:“这个我知道,一定是看上了哪一家的姑娘,一定是!!”

说着还有名有姓地列出了几个名字,一副很有趣味的样子。

这个自然是引起了一阵的笑声,张承也忍不住笑了。

倒是张承没有帮腔,嘴里只是机械地嚼着东西,桌子上的声音也渐渐小了下去。

林岩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也停止了笑话,安心吃起了饭。

“我已经吃好了。”张承心不在焉地丢下了自己的筷子,向着屋外走去。

屋外比较凉爽,月儿弯弯,庭前的小树在柔柔的晚风下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他感觉自己快要被历史的河流撕成了碎片——他知道接下来的事情。

他能够想起这个村子里面每一个对自己和蔼的人的模样,隔壁老郭家女儿对自己的期待还有羞涩;木匠老刘脸上总是有对自己妻子儿女的向往;前面几家婆娘每次都是用千篇一律的污言秽语吵架,而且每一次恶毒的对骂之后都来找自己诉苦——这个和我有什么关系?

然后是吴有性的脸庞:救人的一丝不苟,对待病人的认真,救济病患的赤子之心;还有林岩,这个因为自己一点点小小恩惠就对自己感恩戴德的小家伙。

“我没有力量去保护你们,我现在除了有两把子力气,其他的我几乎什么都没有。

我什么都做不了,我真的什么都做不了啊。”张承无力地挥动自己的双手,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是这个是徒劳的,反而让自己的心情愈发不平静:“我现在只能够让自己活下来。”

这个是张承心里面非常诡异的想法,但是又一个声音告诉自己:“这是你热爱的土地,这里有你敬爱的人,有你尊重的人,有你在乎的人,更是你的责任。”

“小子,什么事情让你这样颓废,说给老夫听一听?”吴有性走了过来说道。

张承说道:“我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我真的不知道。”

“你知道我老家在哪儿么?”吴有性说道。

张承默然不语,他当然不知道这个郎中的故乡在哪里,因为他从来也没有讲过这件事情。

“我家在吴县,我作为一个医生,面对着那些因为病痛而去世的亲朋旧友,我无能为力,我也曾经跑进去山里面隐居起来,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可是过不了多久,我就下来了。

昭之,你可知道为何?”吴有性说道。

“为何?”

“因为我本身就是一个医生,我本身就是一个郎中。作为一个郎中,我的职责就是救死扶伤,此天道也。”吴有性有一些感慨,然后话锋一转:

“你说你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可是你自己不是已经给出了答案么?”

吴有性抚着自己花白的胡须继续说道:“就像我,我一直在做自己的事情,我是一个医生,那么我就要去救死扶伤;

你现在作为监督总理芷园公的亲卫,更是一个兵丁,你应该做什么,不是非常显而易见的事情么?”

“师父是说……”

“你自己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那么就不要去想着后面会发生什么,你应该知道的是现在能够做什么,应该做什么,这才是你应该想的。”吴有性说道,然后补充了一句话:“正如我现在做的事情一样。”

吴有性现在说的事情指的是他为村民进行检查这件事情。村民大多淳朴,因为这件事情,对吴有性也更加信任,张承能够很明显感受到这样的变化。

“是么?原来我一直都在提着灯笼找灯笼。”张承喃喃自语,然后转过身对着吴有性深深鞠了一躬:“多谢先生提醒。”

第二天的太阳是在鸡鸣声中升起来的,张承洗漱完毕,整装待发——现在他有一个任务。

张家玉给了他一张纸条,上面写了一个任务,就是让他随张家玉去甘竹滩里劝一个人加入义军。

这个人是余龙,甘竹滩的广东起义军领袖。因为不满明政府的苛捐杂税和地主士绅的剥削压迫,愤而揭竿而起,响应的有农民、渔民、炉工等等,他们的组织也严密,称呼头领为“都”或者“总”。【注1】

现在需要的是拉拢一切的力量去对抗满清——至少张承是这么认为的,但是事实让人觉得很渺茫。

甘竹滩位于鹤山、南海和顺德的交界处,“滩石奇耸,声如雷霆,江水、海潮互为吞吐,邑之壮观。”

此地一头通广州府,一头通西江流域,帆船来往繁密,商贾云集。

张家玉和一众的亲兵就这么在滩头伫立,远远看着若隐若现的西江,只见江水漫漫,薄雾冥冥,时不时一两只觅食的白鹭飞过。

“不知道芷园公来这里做甚?某家是个粗人,若是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望海涵。”说这个话的就是余龙,一脸的沧桑,身上破破烂烂的,眼睛倒是挺明亮。

“余都见外了。”张家玉寒暄客套了几句话就进入了正题:“我此次来到这里是想要给余都一条明路。”

余龙的脸色有一些诧异。

“现在建奴来势汹汹,叛贼李成栋时刻危及广东的安全,余都身负爱国之心,忠勇可嘉,只是迫于无奈落草为寇,想必也是有难言之隐。

如今,建奴鹰犬李成栋来攻广州,前有扬州十日,后有嘉定三屠,如今进攻广州,以其残忍之行径,余都难道能够保全自己么?恐怕不见得吧?

如今大明河山破碎,国之不国,大丈夫胸怀天下,绿林好汉当如是,余都可愿否?”

“为国而死,我辈当如是。”余龙一脸慷慨的样子,不过接下来就话锋一转:“不知朝廷那边如何了?”

“朝廷那边定然不会亏待如此慷慨为国的义士,遑论似余都这等英豪?楚有三户能亡秦,岂有堂堂中国空无人?今若是也!”

“好!”

……

……

张承回到村子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本来打算回去和吴有性商量一些事情,可是路过老刘家的时候看见老刘正在收拾东西——这个老头儿不是说自己要在自己的破房子里等儿子和儿媳妇以及大胖小子一起回来么?怎么现在就开始收拾东西了?

对于张承的疑问,老刘的解释是他儿子一直希望自己能够如同班超一样投笔从戎,不过现在他儿子还在外面,一时间回不来,自己就暂时代理了。

这个理由张承是一个字都不会信的,谁不知道这个家伙逢人就说自己的儿子才高八斗,学富五车?

张承觉得老刘应该是想要给儿子一个好的出身,到时候别人问起来的时候,他儿子的胸膛一定可以挺得很正:我爸是一位上阵杀敌的将军,而且亲手杀过建奴!!

和老刘不咸不淡地谈了几句话,张承就回到了家里收拾了一下东西,拿出了银子。

自己参军得到了五两银子,那个征兵的人说这个是安家费——张承觉得叫做买命钱更合适;另外自己作为亲兵,还得到了张家玉的赏识——张家玉给了张承三两银子。

有了这些钱,张承觉得有必要在自己临行之前宴请一下乡邻。

事情自然是得到了大家一致的欢呼和欣赏,办酒席的位置很快就找到了——就是村子东边那个晒谷子的地方,场地足够大,而且开阔——

确实是一个举办酒席的好地方。

隔壁经常吵架的老婆子也来了。

她不停地对张承敬酒,眉目之间全是喜色,显然这样一场白嫖让她很开心,时不时说着张承定然能够当上大将军且光宗耀祖之类的话语;老刘倒是比较沉默,一直在一边不停地喝酒,然而筷子就几乎没有动过。

酒席很快就在鸟雀吃剩饭的欢乐声之中散去,夜色渐渐笼罩大地,张承一个人在房间里面想着自己的事情:

“杨廷栋来势汹汹,惠州、潮州肯定保不了,然后就是隆武身死,广州陷落,隆武的弟弟在苏观生的支持下披着戏服称帝,而一边的永历皇帝也在这不久之后称帝。

之后的事情就是绍武留下一句“吾若饮一勺水,有何面目见先帝于地下”的话之后就自杀;苏观生在墙上留下一句“大明忠臣,义固当死”的话然后自杀。【注2】

而后岭南三忠会在广东进行抗清斗争,我要利用这个机会,利用自己的历史知识,到时候混一个参将应该不难,之后的事情走一步看一步吧。”

带着自己的规划,张承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张承睡到自然醒,因为村子里的公鸡在昨天都被张承买下来给大家当做了盘中餐,阳光下的村子看起来不错,不过今天就是离开的日子了。

但是在离开之前,张承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去做,那就是老郭家的两个儿子。

来到老郭家里,这家伙还在煮饭——昨天一些菜色被他打包到了家里保存起来,今天热一热继续吃。

隔壁邻居老郭正蹲在门口的石头墩子上吃饭,见着张承来了立刻就把手里面的碗筷放下,凑向前去一个劲一个劲地说着什么这几天的天气如何,田里面的庄稼怎么样,可是话题再也不是他女儿如何如何貌美如花了。

张承暗自叹息一声,心里面的那点儿心思也已经退了大半,老郭家的两个宝贝儿子想来应该不会如自己的愿了。

不过还是需要试一试,然而结果是不出所料的。

“之前朝廷派兵几次打建州,不是被破就是死伤殆尽,虽然来钱快,但是都是用命赌上去的钱。

且……”说到后面老郭的脸色都有一些不好:“如今建奴那边来势汹汹。而且这个终归是卖命钱——又不是活不下去了。

你去参了军,练完了操可以干一干别的活计,虽然比不得这边自在,也是可以做一些补贴。那边河流多,鱼虾也是有的,平日里也可以去捕一些。

而且你作为亲卫,逢年过节的银钱补贴应该是不少的,估计下一次回来了之后精神头能够更好一些。”

张承心里叹息了一声,知道老郭已经无法被说服了,于是拿着自己的引信到了军曹那边报名去了,又拿回来了八两银子——四两是安家费,剩下的四两是亲卫月饷,张承自己留下了二两银子,然后把剩下的把银子都给了老郭。

老郭当天晚上就烧了一大桌子菜,有河虾、河鱼,甚至张承还看见了野鸡,还有张承最喜欢吃的野芹菜。

但是面对这样的美味佳肴,张承吃着味同嚼蜡。

饭桌上的老郭一个劲说张承忠勇果敢。

在老郭嘴里,张承已经成了类似于戚继光一样的大人物,英勇无比,退建奴千里之外,威震华夏!

但是张承心里面只觉得无比的惨然,在吃完了一碗饭后,张承就扔下了筷子离开,搞得老郭有一些不觉明历:自己今天的手艺比往常的都好啊!

来到了报备处,看见一个身穿铠甲的将军正在和张家玉交谈着。不过让张承感到有些惊奇的是,这个将军的铠甲光鲜亮丽,完全不像是一个将军应该有的样子。

那人也看见了张承,见张承身形挺拔,双目有神。他眼睛不由得一亮,快步向前细细打量了一下,便弓着身子笑着对着张家玉说道:“好一个壮士,芷园公当真是慧眼如炬,不知芷园公可割爱否?”

“此为我亲卫,我若是今日送你这等壮士,明日估计也会有别人过来。如今日送你,明日送他,这成何体统?况且,你们那边不是也有很多的精兵么?何必需要我的亲卫去装点门面?”

对于这个将军的话,张家玉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对面的武将苦笑一声,身躯微弓抱拳施礼道:“是末将唐突了,芷园公恕罪。”

后面的事情自然就是吃吃喝喝了,那个武将模样的家伙也带了一大堆的人过来,这么晾着也不是个事儿,只能进行相应的招待。

一大堆人在餐桌上吃着饭。

台子上还有一群戏子在那里咿咿呀呀地乱唱,手臂和双腿伴随着节奏而起。而下面的武将吃得满嘴流油,酒杯碰撞的声音,互相之间辱骂的声音不绝于耳,芷园公没有去,他也不愿意去。

台上唱着的是牡丹亭,几个衣着华丽的戏子脚步轻盈,长袖飘飘,咿咿呀呀地用着吴侬软语唱着:

“画廊金粉半零星,池馆苍苔一片青。踏草怕泥新绣袜,惜花疼煞小金铃。”

锣鼓声叮叮当当地响起,粉黛和音乐交织,台下几个将军嘴角都流出了晶莹的口水,还有一个武将欧阳锋的家伙指着一个妖艳的戏子说道:“我以后要娶她当婆娘!”

戏曲的氛围渐渐到了高潮部分,听到尽兴处,钱三哈哈大笑,蒲扇大的手掌猛地一拍,桌子上的酒碗顿时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粗犷的笑声和戏子那软软绵绵的声音交织在一起,竟然有一种诡异的和谐感。

张承看了直摇头。

“此人乃是刘承胤的亲卫头子,唤做钱三,生来就喜欢听戏,每次来到广东地界必然听戏,这边的人都知道这件事情。”张家玉的神色里面有着说不出来的鄙夷和厌恶。

这个张家玉倒是一个非常真性情的人,和自己也说得来,还没有几天就和自己说起了这种事情,难怪广东这么多人都仰慕他。

不过张承想的是另外一个喜欢听戏的人——李自成,不过他也关注到了这个家伙的主子——刘承胤?

这个家伙不是……

“咱们先回去。”张家玉离去,张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感觉张家玉有点心事重重的样子。

第二天,张承接到了一个任务,就是暂领千城防御卫所千户【注1】,同时去支援赣州。

简直是疯了,不过张承觉得这个是一次机会,因为他清楚,在原本的历史里面,赣州失守直接导致岭南腹背受敌,隆武政权因为赣州的失守而急剧衰败,之后不久就覆灭。

他不能不去,但是他只有一个人,不过好在现在在张家玉的信里面还有张家玉给他的一个命令,那就是他可以招募三千人,并且给了张承八千两白银——说这是杯水车薪也不为过。但是张承不准备招募这么多,因为最重要的粮食问题始终萦绕在张承的头上。

同时还有军饷给他——这件事情在他完成了赣州的任务之后就能够全部得到,如今只是付了一半。

张承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自己作为一个新人,能够得到监督总理张家玉的信任已经很不容易,这个事情未尝不是对他的考验。须知道,没有军功很难从一个亲卫升到千户,千户怎么说都是一个五品官,虽然说只是一个暂领。

张承准备招募乡勇的地方就在潮州,这个地方人口多,青壮不少,由于之前的据理力争,加上张家玉个人的因素,张承得到了一批粮食——这也是这次募兵的本钱。

募兵的地方是一处小小的窝棚,一个军户废弃的房子改建的。几根烂木头一搭,从老乡家里用铜钱换了一些稻草铺上去,借来一张看得过去的桌子,就正式开始募兵。

大门正中一张破破烂烂的桌子,上置各色牌子,一边是滚烫的热粥,几个厨子正在卖力地添置着柴火。热粥咕嘟咕嘟地冒着白色的热气,另外一边是一些小菜。边上一张桌子,上面摞着粗瓷大碗,一把筷子胡乱地放在一边。

飘出来的粥香和小菜的味道让周边已经很久没有吃饭的农民和青壮都围了过来,很多人都是面有菜色,衣衫褴褛,眼睛里面都是对食物的渴望,一些衣衫褴褛的小孩拉着长长的鼻涕看着冒着热气的热粥,还有桌上的小菜。

而一边的林岩拿着手中的刀,倒是没有人愿意触霉头。

张承走向前说道:“今日在这里设粥铺和小菜,是奉了监督总理芷园公的命令来到此处募兵。

选精壮者,皆此酒食,月钱一两八分,概不赊欠,每个月五斗米,平日里还有补贴,若是杀了建奴,还有额外的赏赐,三十两一个建奴的人头。”

每月一两月钱,还有五斗米,若是没有克扣的话,应当是能够养家糊口了,而且能够过得还不错。

场下很快就骚动起来,嗡嗡嗡的声音飞来飞去,而张承继续说道:“平日里也不需要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每日起来操练就可以了。

每日的饭食供应也不会断,有什么土匪打过来了出一出力气就可以了,而且这边也没有什么土匪,天底下这么好的事情,让你们给遇见了。”

一听见这话,下面闹哄哄的声音就更大了,一些人交头接耳说着悄悄话,过了一会儿,一个憨厚的声音响起:“打土匪哈子的,咱们不怕,不过要是少个胳膊腿哈子的,婆娘和崽仔怎个办哩?”

“这个不用担心。若是伤了或者死了,有三十二两银子的补贴,而且若是有后裔,自然有人负责他们的吃饭,养育至十六岁。”

“三十二两!”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这些农民几乎都是用的铜钱,而且是那种非常劣质的铜钱——可是这也难得见到。而且就算是有银子,也是那种碎银子,何曾真正见过如此数额巨大的银子?

张承哈哈一笑:“不错,而且不止于此,还有地可以耕种,只需要缴纳一些相应的粮食税就可以了,不必担心徭役!而且这个租子,定然是比地主少一些的!”

张承之所以能够说出这样的话,那是因为他得到了芷园公的一个承诺,招募的乡勇,他能够给予一些关照,一些无主的土地可以给张承。

不过地方不确定。

又是议论纷纷。

张承看着下面一群一群的人,他们都是七八个、十几个人在一起,互相窃窃私语,以一两个人为头领商量着。

不过还有一些零散的,张承特别记住了他们的相貌。

不一会儿,之前那个身强体健的农户又出来了:“军爷,你们那边记距离此处可有几远?”

“不远,就在潮州府的卫所旁边,卫所是为千城防御卫所,想必你们之中应该知道这个地方,约摸行军半日便可以到达。”

那领头的拱了拱手,继续说道:“可否先行给一些银钱,我等也好收拾收拾东西再去,毕竟仓促之间,家里面一些事情还需要料理。”

张承看着这个人,心下里想着:此人定然是想要占一些便宜,如果把银子给了他,指不定人去了何处,于是摇了摇头说道:“要去的定然是去的,我们也会安排路程,这样做如何使得?给了如此条件,已然是丰厚,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周围的人都在犹豫着,看着林岩手持利刃,一副不好惹的样子,但是开出来的价格确实是有一些诱人,他们又不忍心走。

张承给林岩使了一个眼色,林岩会意之后走向前说道:“跟着我们大人,肯定能够让你们管饱,能够博一个前程。而且我们大人衣冠楚楚,文武双全,一表人才,跟着大人定然有一个好前程!这次募兵只招收三百人,通过了就可以吃上这里的热粥,过期不候!”

众人这才细细看了看张承,文武双全看不出来,倒是有一股子英气在其中。而且一听只要三百人,大多数都有一些着急,毕竟来到这里的人有几千人,可是只是需要三百人。

“我来试一试,看看能不能吃得上军爷家的饭!”一个憨厚的声音很快就从人群之中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