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可别太贪心。”
泫飞卿眼底的笑意一片冷然：“既如此，我便替师兄选了吧。”
语毕，他抬起手，那边如一滩烂泥的方成便飞至半空，被重重丢入了乌泱泱的战场。
不过瞬息便被妖族的利爪撕成碎片。
“方成！”
泫夫逸眸中尽是痛苦之色，下意识地要跑过去，被泫飞卿拦住。
“你让开！”
亲眼目睹方成的死亡，不知为何，效果比死上千万人更为痛入心脾，无疑等同于见到自己的两位亲人自相残杀，如摘胆挖心的痛觉冲入大脑。
“噗——”
泫夫逸喷出一口鲜血，被禁锢的灵力竟活活冲断阻碍，爆炸性的力量奔涌周身。
“师兄！”泫飞卿想要去扶他，却倏然被一道强劲的力量弹开。
南愿出现在二人中间，她偏头朝半空中喊了一声。
“穷奇！”
“来了来了，真是……”
话音刚落，一只足有城楼那么高的巨兽猛地落在地面，外形似虎，背带双翼，叼起摇摇欲坠的泫夫逸放在背上就跑。
南愿汗颜。
好歹是伤患，能不能轻点。
“师兄——”
泫飞卿立即要去追，眼前却出现一柄薄如蝉翼的长剑。
正是泫夫逸的那把。
他沉下声：“庄主。”
南愿拿剑指向他：“山庄好歹收养你多年，你非要赶尽杀绝才安心？”
泫飞卿心底是不愿意与她交手的，许是因为良心未泯，当初如果不是南愿突然出现将他打回妖界，这时的他早死了。
且这些年南愿对他与对其余弟子那般，也没有因他天赋不佳苛刻过他，于情于理都有恩在。
“还是说，你非要看见你师兄亲眼死在你面前才安心？”
泫飞卿当然不想。
他想起刚才泫夫逸在他眼前吐血的模样，如果人世间最后一抹温暖都陨落了……
南愿：“如若你还不收手，最后的结果定是你不想看见的。”
…
“不费一兵一卒便让妖族撤兵，阿愿还真会给我惊喜。”
南愿去找到了穷奇，奚久朝出现在她身后，对遍地疮痍置之不理。
泫夫逸晕倒在地上，穷奇正蹲在他身边东瞅瞅西看看，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家伙。
“让开，你别是想把他吃了。”
南愿把穷奇扒拉到一边，蹲在泫夫逸身旁，掌心凝聚出一道圣洁的白光。
感受到熟悉的治愈力量，奚久朝眼眸猛地一颤。
他近乎死死地盯着那道洁白光辉，曾经想要将他从淤泥里拉出来，是他以为这世间仅存的光芒。
排山倒海般的情绪从他胸腔中涌上来，奚久朝仿佛整个人都被钉在原地，像是有团火在他心中燃烧。
···
当初段零仙是怎么说的他记不太清了，他记得这道力量，段零仙自然也知道，但她说的是自大战之后她受了重伤。
好不容易养好之后却丢了当初的治愈能力。
在当时仅仅只有二人在场的时候，奚久朝也查探过她的脉搏，确实受过重创，为此深信不疑。
然……
真正的事实却发生在他眼前。
阿愿才是……
阿愿才是想拉自己一把的那个人……
阿愿才是占据了他五年心腔迟迟不忘的那个人……
他却都做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