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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敏拧着眉头,瞥了他一眼,暗戳戳的说道:“咋的,屋里藏人儿了?还是有啥见不得的秘密。”

瞧着这小子手上的动作,她这才晃过神来。

小样儿,现在还知道害羞了?

“小时候也不知道谁摔进水坑里,还是我给换的衣裳呢,这会还羞上了,允弦,你怎么越长大越娘啊?”严敏一脸坏笑的看着苏允弦。

见着苏允弦气的面色涨红,她便也不再拿他开涮。

“你这出门在外可不比在家里,别跟谁三两句话说不对就动手,还有啊,你可不能喝鲜羊奶你记住了,每回喝了都要拉肚子……”严敏不厌其烦的跟他碎碎念着。

苏允弦听的心里五味杂陈,在她的心里,自己始终都是那个抹着鼻涕跟在她身后的小屁孩儿是么?

“敏敏,我已不是孩童了。”苏允弦一脸严谨的看着严敏,一板一眼的认真强调。

“好好好,你不是,你现在是少年郎了,不过我说的话,你可记住了啊!”严敏临走时,还不放心的又对她嘱咐道。

苏允弦还想说什么,可看着她已经出了门,话到了嘴边却欲言又止。

翌日清晨,严敏正在屋里帮苏允弦拾掇着出门要带的衣物,药品,只见苏允弦一脸幽怨的站在她的身侧。

“你想说啥,说呗,瞧你那样儿!”严敏白了他一眼。

“敏敏答应给我绣的荷包呢?”

苏允弦的一句话,瞬间严敏的心底咯噔一声。

她原以为他就是随口一句,没想到还真给放在心上了。

这不存心要为难死她么!

严敏嬉笑着转身看着苏允弦说道:“好允弦,不然我陪你吃三日的火锅,我绝对不涮水,荷包,就算了嘛!”

“敏敏,你又欺我。”苏允弦耷拉着眼眸,显然有些不大开心。

照着岁数算起来严敏也一大年纪了,脸上也挂不住,末了只好硬着头皮应了下来:“行行行,给你做就是,不过你若是到时嫌我做的难看,你看我怎么修理你。”

“嗯。”苏允弦的脸上这才露出些许笑容,他顿了顿后又附加一句:“我走前,必须给我。”

这对于严敏而言,简直难如登天一般了。

见着严敏不做声,苏允弦看着她坏坏一笑,悠悠问道:“该不会这点事就难倒了敏敏吧?”

严敏一把将苏允弦的包袱丢在床上,头脑一热的直接应了下来:“我告诉你,不就是做个荷包么,我手到拈来!”

一回到屋里,严敏就去请教了孟婆婆,这一宿没睡也不过才缝了个雏形。

孟婆婆问严敏想要个啥样式儿的,她也没说,只说常见的样式儿就行。

孟婆婆帮她在荷包上画了个样式儿,照着缝就行。

接连几天严敏都闭门不出,将自己关在屋里绣荷包。

苏娘子还有些诧异,寻思着这孩儿最近是咋的了。

唯独苏允弦清楚严敏是在给他绣荷包呐!每每看到严敏那紧闭的房门,他的唇角都不自觉的微微上扬。

为苏允弦践行的那一天晌午,严敏可算顶着俩大黑眼圈从屋里出来了。

“不就是个荷包,多大点事!”说着,严敏把手里的荷包拿给了苏允弦,随之还打了个哈欠。

苏允弦看着严敏给他“精心”缝制的荷包,那可是哭笑不得!

这是鸳鸯么?分明就是一对翅膀残缺的野鸭子。

也就下面那三个字儿,“赠允弦”倒还看起来像样儿。

即便如此,苏允弦还是将荷包收了下来,并笑道:“敏敏这野鸭子绣的倒是栩栩如生。”

严敏气的小脸涨红,白了他一眼后反驳道:“你懂啥,我这是鸳鸯,我用的艺术抽象派的手法,说了你也不懂,赶紧去学院多上两天学涨涨见识去吧。”

吃过饭后,严敏正欲回屋去休息呢,才迈腿出屋没两步就被苏允弦拎着衣领给拽着了:“送我去荆州城。”

“你都这么大个人了自己去城郊雇辆马车就去了,我要回屋补个觉。”说着严敏就要往屋里钻。

哪晓得这小子这么霸道,由不得她拒绝就将她给塞进了马车里。

赶车的是村东边的牛二伯,专程买了辆马车拉人拉货用的。

“哎哎哎,我说你怎么这样呢,你倒也不问问我的意见。”严敏坐在车里不情愿的嘟囔道。

苏允弦勾唇一笑,他取出包袱里的毯子盖在严敏的身上,并叮嘱道:“你且在这踏实睡吧。”

沿途一路上严敏都酣睡着,由于几天都没休息好,又睡得太沉整个人都倒在了苏允弦的怀里。

苏允弦俯下身去认真的打量着怀里的人儿,娇嫩欲滴般的唇角还挂着诞液,麦色的面颊上五官精致小巧,这模样儿,越瞧越可人儿。

一个不深不浅的小水坑,马车颠了一下,她猛地睁开了眸子抬眼一看正好对视上了上方那双深邃好看的凤眼。

严敏再定睛一看,自己啥时候倒在苏允弦的怀里了!那哈喇子还留了他一身!

苏允弦倒也不嫌弃,抬手取出了她的丝帕,不动声色的抹去了她嘴角的诞液。

咳,咳咳……这,睡觉还是不要睡得太死,丢人丢大发了!

“我有点饿,不如咱瞅瞅前面有店家,在那随便吃点啥吧?”严敏忙别过头去看向窗外,缓解了这场尴尬。

三人一行到了荆州城的集市口。

别看这俩城距离不远,但这风土人情可是大不相同。

这儿的人喜甜,不喜辣,恰好附和严敏的口味。

苏允弦还贴心的帮她的粥里又加了一勺糖。

“说来世侄你可能不信,这荆州城哪儿都好,可惜就是无山水,不产渔业,他们这家禽畜生便宜的很,可是那鱼啊,却贵的离谱。日后你小子在这儿可有口服咯!”牛二伯咕嘟一口气喝了半碗粥,憨厚一笑说道。

原本他这是无心的一句话,却被严敏听了去。

严敏的眼睛定定的锁在前面集市口卖鱼干那小贩身上。

一条鱼干就能卖上二十文钱,照这么算下来,这二十文钱可是白得的啊!

村里的鱼随便捕又不要钱。

而雇辆马车来荆州城,这一来一回的得百十文钱……

趁着牛二伯上茅厕的功夫,严敏把自己心中所想告诉了苏允弦:“你说我这要是隔三差五的来看你一回,带上个十几条鱼干,不但路费有了,自己还能赚俩小钱呢。”

“你再从这拉上半扇猪回去,半扇猪少说又能赚百十文钱。”苏允弦颇感无奈的瞥了她一眼,打趣儿道。

听到苏允弦的话后,严敏非但不恼,反倒还觉得这是个绝好的主意!

她兴奋的拍了拍苏允弦的胳膊:“我再把这荆州城有的,咱那缺的拉回去卖了,又能赚上一笔钱,你这书可没白读啊!”

这件事,苏允弦倒也没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