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铉十九也没继续劝,而是跟着孩子们借助树木的掩护,一路跟到了书院的外面。

等到了书院门口的时候,团团和其他几人说了些什么,然后便往后走来。

铉十九看着慢慢靠近的小主子,简直就是吓得魂飞天外,瑟瑟发抖。

借着树木的掩护,撒腿就要往山下跑。

可是团团却说道:“十九叔……”

铉十九:当不起当不起,不敢回话啊。

团团却笑道:“谢谢十九叔一路护送,我们安全到了,您回家就好,娘亲也需要保护。”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团团又笑了笑:“十九叔,上次的皮毛褥子,谢谢了……”

“嗯?啊!好的,小主子,小的这就下山了。”铉十九行礼之后,便往山下走。

而团团则是看着铉十九的背影,半晌叹气,自言自语:“虽然比十八叔聪明了那么一点儿,可是,一套话还是露馅儿啊……看来你还真的没来给我们送被褥……”

团团情不自禁就想到了东北境那个仿佛永远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地窖,又叹了一口气:得保密啊。

于是,几人抱着大包小包,从家里带回来的东西,回到了斋舍。

可是在斋舍门口,却都停住了脚步。

这里空气潮湿,雨水多,所以屋子里也是很潮湿,被褥要经常晾晒,否则就会有潮气,睡起来不舒服,也容易生病。

他们下山的时候,把被褥都晒在了斋舍门口的晾衣杆上,可是此时,苏卿昱的被褥,却被甩上了一排墨汁,白色的没有任何印染的布料上,那一排墨汁看起来是格外的明显。

团团皱紧了眉头:“谁干的?”

满满则是大眼睛灵活的转动,观察周围学子的眼神儿,寻找那个可疑人员。

苏卿昱看了看,抿紧了嘴唇,然后先进斋舍,把东西都放下。

沉默的把被褥都收了进去。

然后拉着团团和满满回到斋舍:“没事儿的,赵舍长说过,不要惹事儿。”

满满才不干:“现在不是我们惹事儿,是事儿来惹我们了。”

程安柏拿的东西多,他性子疏阔,早就和书院新生老生的打成了一片,一路进来,打招呼寒暄的无数。

所以回来的就晚,笑呵呵的把东西都放下之后,看着三人:“怎么了?都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说着,把吃的都放下:“别说啊,姨母准备的东西还挺沉手。”

团团拉了一下程安柏的袖子,冲着他使了个眼色。

程安柏顺着那个眼神儿,就看到了苏卿昱被褥上那一排明显的又浓密的墨迹。

程安柏发出了和团团一样的疑惑:“谁干的?”

满满抿着嘴,搬着房间的椅子就到了外面,往地上一方,“砰”的一声,然后单脚踩在椅子上:“今天我话放这儿,谁干的自己出来,让我说出来,那可就没意思了。”

程安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只是看着满满那豆丁大点儿的样子,看着团团默契的在一边儿护着,两个不大的人,单脚踩着椅子,个头根本就不够高,身子看起来一点儿也不稳,仿佛随时都会摔倒的样子。

可是,依旧没有倒,反而,就连他,都要被那阵仗吓住了。

“小孩儿不大,还挺能唬人的。”程安柏嘟囔着,然后上前占据了椅子的另一边儿,单脚踩着:“自己说,还是我来查?众所周知,我程安柏,遍地是朋友。我要是查到了,别怪我不客气!”

“又不是你被褥脏了,多管闲事儿。”不知道哪间斋舍里传来一个声音,“一个斋舍的都是一身匪气,有辱斯文,有什么资格直接进入地字班?”

他以为这么多的斋舍,大家都在讨论,可能根本就不会被发现,却不知道,从小习武的团团和满满,耳聪目明的很。

就是程安柏,也很快辨明了方位。

团团看了程安柏一眼:保护我弟弟。

然后自己走到了传出这话音的斋舍前面,缓缓站定:“兄台是自己出来,还是我踹门请你出来?”

程安柏眉头抖了抖,扶着满满让他别踩了,那歪着的角度,是真的害怕他摔倒。

少顷,那斋舍的门打开了,一个脸色带着桀骜神色的少年走了出来:“呵,果然,狗力量不大,却知道抱团儿。”

团团点头:“果然,猪本事不大,只敢背后哼哼,耍些见不得人的手段。”

苏卿昱也站在外面,有些无奈:“我……”

程安柏回头看了他一眼:“现在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儿。”

苏卿昱错愕了一下,然后低着头,忍不住就笑了。

程安柏仰头,霸气侧漏的模样:“我话放这里,我们斋舍,我二弟三弟四弟,都是我护着的,你们惹他们,就是在惹我!今天就要让你们知道,程安柏惹不得!”

“哦?谁惹不得?”有人在程安柏身后开口。

“我!……”等等……

程安柏忽然发现,这声音有些耳熟啊……

转头,就看到身后,赵舍长和今日留在书院“值班”的刘夫子。

刘夫子本就冷脸,看着眼前的几个人:“聚众闹事?以多欺少?”

看着“老好人”的苏卿昱,“人傻钱多”的程安柏,“小狐狸”的团团,“笑面虎”的满满,都是众位夫子各种提醒要关照要护着的宝贝疙瘩,顿时有些头疼。

怎么闹事儿的是这几个呢?

苏卿昱挡在了满满和程安柏的前面:“是几位同窗发现我晒着的被褥潮湿且都是墨迹,这才帮学生出头,都是学生的错,夫子若罚,还是罚学生就好。”

他们不是聚众闹事。

几句话,来龙去脉都说明白了,被褥总不可能自己沾染上墨汁的。

刘夫子的神色更低沉了,让这几个宝贝疙瘩被欺负了?

那几个盯着准备收为亲传弟子的夫子们,得气的吹胡子瞪眼。

看到夫子和赵舍长都来了,那桀骜不驯的少年神色也软和了一些:“夫子,是学生不好,洗砚台是时候不小心弄脏了苏兄的被褥。又一直对于这个斋舍有点儿不服,便有些语出不逊,是学生的错,学生道歉。”

团团挑眉,有点儿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