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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时候,崔庆岳回到崔府,开门的下人看到他身上一身的血吓了一跳,洁白的衣服上到处都是血迹,胳膊上的衣服被划开了一个口子,口子上面还沾染了少许的血迹,还有那张冷漠清峻的脸上也都溅了血点子:“少爷,您受伤了?”

崔庆岳无精打采的回了一句:“别人的血。”

下人哦了一声,这才放心。

崔庆岳带了一身血迹回来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崔府,崔父和崔夫人都去了他的院子看个究竟。

尤其是崔木很是焦急:“到底怎么回事啊,早上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回来的时候成这样了?你在外面遇上什么事了?”

崔父也追问:“到底出什么事了?”

崔庆岳慢条斯理面无表情伸开双臂,让下人伺候他更衣,一边回答二老:“出去吃酒的时候遇上镇南王。”

崔父自然知道他心仪镇南王妃白南烟的事情,就不敢置信的问了一句:“你跟镇南王打架啦?”甚至不敢往下想,看着满身的血迹难道是打赢了?不该呀,镇南王是百越国的战神,武功极高。

“你倒是接着说呀。”

崔庆岳:“镇南王遇刺,我随手帮了点忙,这么大的事难道你没有听说?镇南王还受伤了呢……”

他简要的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崔父惊诧不已,也十分气愤:“青天白日,天子脚下,竟敢袭击监国理政的镇南王,还有没有天理了!”

崔夫人也是愕然,双手合十:“多亏有白姑娘啊,上苍保佑啊,菩萨保佑!阿弥陀佛……”

一提到白南烟,崔庆岳就是一阵心痛,在马车上,白南烟关切陆廷礼的眼神,让他觉得心碎,让他觉得自己是一丝希望也没有了,就跟白南烟说的一样,他们此生只能做朋友了。

“不行,此事我的跟父亲说一说。”崔父嘱咐了下人好生伺候之后,就离开了。

留下崔夫人眼中有些喜色的上前跟儿子说道:“你舅舅今日进宫求了皇上,准许你表妹做妾,在你和公主大婚十日后进府,皇上答应啦!”

崔夫人多少有些高兴,但崔庆岳可不觉得这是什么好事,本就心情不好的他有了些烦躁:“母亲,别拿这些事烦我了,这些事情就交由你们操劳吧。”

他深深叹口气,闭了闭眼:“母亲,我想自己待会儿。”

崔夫人知道儿子心里苦,安慰了两句,也就出去了。

下人帮着崔庆岳把染了血迹的衣服脱下来,放到一旁,提醒道:“大过年的染血不祥,少爷还是沐浴一下吧,小人这就差人去准备热水。”

“好。”崔庆岳坐在床边,回想今日和白南烟喝酒的情况,越想越觉得不想娶别的女人,就算娶不到白南烟,时不时的和她说笑喝酒像朋友一样相处也是好的。他一点都不想娶公主,也不想去文诺安,他宁可终生不娶,就这么守护白南烟一辈子。

不知胡思乱想多久,热水准备好了,平日里贴身服侍的小厮扶着神情恍惚的崔庆岳进入浴桶,细细的将他洗干净。

全程,崔庆岳都在胡思乱想,思绪很乱,心里焦躁不安。

用晚膳的时候,崔阁老和崔老夫人坐在主位上,崔阁老看着心不在焉神情呆滞的崔庆岳有些生气,在用完晚膳之后,就把崔庆岳叫到了书房。

崔庆岳以为祖父是过问今日陆廷礼遇刺的事,准备打起精神应付祖父。

谁知他一进门,就被祖父沉着脸训斥了一句:“跪下!”

崔庆岳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还是撩袍下跪。

崔阁老从博古架的瓷瓶里抽出一根鸡毛掸子,在崔庆岳面前晃了晃,他十分心痛,先前意气风发神采飞扬的孙儿,如今整日心不在焉,今日竟然出去借酒浇愁,这太让他失望了。

“不就是个女人吗?那日我也见了,就是长得有几分姿色,凭咱们家的家世和你的才学,什么样的女子你娶不到?你用得着如此作践自己吗?”

崔庆岳面露痛苦之色,抬眸望着祖父:“祖父,你不懂。”

“什么叫我不懂?”崔阁老扬起手就在崔庆岳的背上重重落下,“我年纪一大把,什么事情没经历过?少年多情这本是好事,可你将此事看的太重,我不允许你这样,你给我振作起精神来,半月之后迎娶安平公主!”

崔庆岳瞪大眼睛:“半月?这么快?”

他以为怎么着也得拖到最后期限两个月的时候,祖父才会定下婚期,不曾想,居然这么快。

“我不想娶公主,我也不想娶表妹,祖父,你帮我退了这门亲事吧。”崔庆岳以头触地,十分痛苦的给崔阁老磕了一个头,“孙儿求您了!”

崔阁老气的嘴唇直哆嗦,花白的胡子还抖了三抖,手上加大了力道,鸡毛掸子一下一下的落在崔庆岳的背上:“你个逆子!”

崔庆岳纹丝不动,这点痛对他来说跟挠痒痒差不多,崔阁老并不会武,也没有内力,一个老人家能有多少力气?

他伏在地上不动,嘴里只说:“祖父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想娶安平公主和安妹妹。”

崔阁老一脸悲催,怒不可遏:“男儿当以前程为重,怎可将岁月蹉跎在女人身上?你不娶安平公主,你还打算娶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白家姑娘那是不可能的。”

崔庆岳抬起头来:“孙儿知道,孙儿不是肖想白姑娘,孙儿只是不想娶妻,就劳烦祖父这一回,只要办成此事,您让孙儿做什么都行!”

崔阁老叹息一声:“你聪慧如此,难道看不出来吗?这个安平公主就是镇南王的试探,你若不娶,恐怕还会有什么苦难等着你。”

崔庆岳摇头:“孙儿自然知道,正因为知道所以才不想娶安平公主,求祖父了!”

“来人,送少爷回去将人锁在屋里,没老夫的命令谁也不许放他出来!”崔阁老扔了鸡毛掸子,气呼呼的走了,“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放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