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封箱厂这个纯粹是产业的附属，比如说酒厂的关系一断，那封装瓶就几乎没了买卖，对吧？”
楚俊直击要害的说。
老苏是很精明的人，立即想到了什么，“小俊，你不看好东岐酒厂？现在蛮火的吧？东啤好象卖的不错？”
“呵呵，爸，东啤只是在本地有一些小量，而且只能说是小量，燕啤京啤青啤有多少？要啤的人有几个要东啤的？表面上的火，我就怕酒厂撑不过明年上半年。”
楚俊记忆中，1991年5月，东岐酒厂暴发了罢工，因拖欠工人薪水，结果这一闹把酒厂给闹塌了。
现在距离明年5月剩大半年时间吧，关键中间有个过年，两三月在过年的气氛中就悄然飞逝了，也就是说一眨眼就到明年五月了。
那时候再想出手封装厂，几乎没可能。
老苏顿时醒悟过来，年前就是最好的卖掉封装瓶厂的机会，错过这个机会，哭都哭不及呢。
“哦哦，爸明白了。”
“爸，就和汽配城那边一样，假装为难，让他再加点钱，无非就是讨价还价嘛，沏壶茶慢慢谈。”
“呵呵……你小子，”
又聊了有半个多小时，老苏还在食堂里逛了逛，让女儿亲自领着看，发现十分规范干净、整齐，心中不由叹谓，这个女婿行啊。
十一点食堂开始忙了，老苏就骑着他的本田王一溜烟走了。
“老公，我爸要是把两边都处理掉，手里就有十多万了，我们要不要借点？”
苏棠现在是一心向着老公，以前才不会提从家里借钱的话。
现在老公决定要买两幢三层门面，压力奇大，就按老公忽悠王盛的话，到了95年时转手就最少卖600万，那不赚翻了？
其实楚俊心说，四五年我要只赚这点钱，我它玛一头就栽厕所自杀了，对得起我这趟魂穿吗？
不穿魂的人这买卖这么做下去，设想中的一一实现，何止赚这点钱？
何况是魂穿人士，那太没脸见人了吧？
“呃，媳妇，跟你家借钱，我丈母娘会不会提刀上门砍我啊？”
“滚，我妈又不是个牲口？”
“……”
是吗？
就那位丈母娘，牲口起来比牲口还牲口吧？
但这话，楚俊有胆子说？
见老公干笑不说话，脸色表情有点奇怪，苏棠伸手就拧他腰肉。
“心里在骂我妈？”
“天地良心，我是那种人？”
楚俊干笑着挣脱了苏棠魔手去做事了。
到了下午两点半多，办公室的分机响了起来，楚俊刚吃了一口饭，准备歇会儿。
他接起了电话，“哪位……”
“我是韩芳。”
“啊，韩校长，您好您好，我是楚俊。”
“你要有空，来一趟我办公室。”
“好好，我马上过去。”
搁了电话，楚俊跟媳妇说了声，就直奔教务大楼。
顺便拿了两包自己炒的红叶茶。
……
九月新学期，进入冬令时了，下午两点十分就上课的。
此时整个学校处于一种较宁静的氛围中。
楚俊到了教务二楼的校长办，敲门进去，办公室只有韩校长自己在。
第一次单独面对这位95年时突然出名的韩氏女，楚俊心里有一些悄然的感慨，此时这个女人大约有三十四岁吧？但真的很美，尤其气质是绝佳的那种，杏眼清澈，柳眉如画，时下正流行的剪发头很适用于她的职业，看上去朴素而秀丽。
她一袭小翻领的服饰，衣裤都纤农适度，将丰腴的体型曲线勾勒出来，职业女性的精明干练完全能从这套衣服中体现出来。
“韩校长，我是楚俊。”
“我见过你，来坐吧，还拿什么东西啊？”
韩校长很客气，脸上带着叫人如沐春风的微笑。
“上次我媳妇说的那种红叶茶，咱们本地，我自己琢磨炒制晒出来的，别的好处我没发现，但是缓解餐后的肚涨是真灵，我就给您带了两包过来……”
楚俊把茶放在办公桌上，多少有一些拘束，没有直接就坐。
办公桌正对的位置是一组旧式的单人沙发，还是包大绒那种，这年代的真皮沙发大约得到大富绅家才能见到吧？
两个单人沙发中间挟着一个小木茶几。
“来坐吧，和你谈点事。”
“行行。”
楚俊可没敢掏烟，规规矩矩坐了，小伙身板很挺拔的，人又长的俊，看在韩芳眼里自然加分不少。
“别拘束，小楚，叫你过来是想问问你，有没有精力承包第二个食堂？”
啊？
做梦也没想到韩校长居然和自己谈这事？
楚俊脱口道：“不瞒韩校长，以我现在的情况来说，承包两三个目前这样的食堂基本没问题，再多就不行了，手下人不够用，主要是炒菜和做披萨的厨工，跟我一心的我还没有培养出更多，现在的情况承包第二个这样的食堂是可以的，第三个就不行，怎么也要明年三月份吧，”
“哟，看来你还真想着承包第二个食堂了？是不是王校长去了一中，你有承包一中食堂的想法啊？”
韩校长这样的人多精明？这种事自然瞒不了人家的眼。
楚俊就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还真有这么想过，但肯定是明年三月份的事了，还没有跟王校长提这事，等学校放了寒假以后也不算迟的，现在我这边就是大力培养得力的厨工。”
“你就不怕教会了他们都跑掉？不是有句话嘛，叫教会了徒弟，饿死师傅。”
韩芳笑盈盈说，眼睛却盯着楚俊，看他怎么回答？
楚俊这时也不拘束了，淡淡笑道：“这个我真不怕，这么说吧，除了我用他们，别人不敢用，我做的这些新东西，别人就算模仿也只是学个表面，肖其形而不具其神，最终只会砸了自己的锅，尤其是餐饮行业，一步错是步步错，别人吃一回不好吃，你还想着人家去第二次？又不是自己老妈做的饭，难吃也得吃下去，餐业饭店就不同了，你不好吃我换一家啊，对不对？”
“你倒是有自信。”
“叫韩校长见笑了，我这点手艺还真有点独门，卖出去四家了，但就东岐市的人口规模来说，四五家一起卖披萨都不可能饱和，怎么也要开个十来家披萨店，才能渐渐饱和，这一流行趋势起来，不会是昙花一现，它将成为一个主流而存在于现实生活中的。”
“哟，你这口才也不错呀？什么学历？”
“呃，我大专毕业。”
“啊……你可真是给我惊喜，大专生，就自己做这个了？好多行政事业单位的门都对大专生敞开着的吧？”
说到这个，楚俊多少也会勾起对往事的一些伤悲。
他苦笑，“我农村出来的，体制内有一些现象是我这个农村娃抗衡不了的，我被曾经的单外开除了，理由有点莫名其妙，我也曾意志消沉了大半年多，才自己琢磨着走一条自己的路，又不是没文化，又不是不懂事，又不是没手没脚，我不信我能饿死。”
“好，说的好。”
韩芳一拍大腿，美眸闪亮，楚俊的遭遇她同情，但楚俊的意志坚心更令她钦佩。
“你媳妇谈吐也不俗，工作也不错，就被你坑下海了？呵呵……”
楚俊不好意思的挠了下头，“倒是真被我坑了，苏棠跟我高中同学、大专同学，这不，太忙，她就停薪留职和我一起来受罪了。”
“夫唱妇随嘛，我看挺好。”
韩校长这时笑的有点真诚，“我倒不是随口一说，我姐是东岐电台的副台长，她们那边食堂一塌糊塌，也想承包出去，前几天录制了三中食堂那个节目，她都有点不信是真的，叫我亲口去尝，亲眼去看，现在决定了，想找你谈承包的事，那边人也不多，肯定不能和咱们三中比的，这边2000多号人呢，电台那边才二百来人，但那边是工作餐要求，多少要比这边高点，还要另加几样能点的单炒菜，你要觉得可以，就谈谈，但我这里有一个前提，你不能给我误了三中的事，还有明年你不是要去承包一中食堂吗？同样不能误了这边。”
这个大前提是韩芳的底限。
“韩校长你放心，二百人的小食堂简单了，我派一个亲传大师傅过去坐镇，菜系啥的都是我亲自制定的，管理规制方面全部和这边一样的，我这个团队目前正在扩大，我的手艺也没那么难学，几个炒菜，和披萨，好好的教认真的学，也就是几天的事，唯独要掌握的是独门的配料和制作手法，正如韩校长你说的，我也怕教坏徒弟饿死师傅的事出现太早，但这是必然的结果，对我来说，两年之内他们能为我所用就可以了，两年之后，我这个团队发展的叫他们想走都没人愿意走，到时候我开出的高薪或股权激励，拿大棒子都赶不走他们，只要给我时间我就有这个自信，他们离开这赚不了几个钱，因为那时候到处都是披萨，不新奇了，大众化了，想自己开个摊儿赚大钱不可能了，黄金的搂钱时间就是开始的一两年。”
“你年纪轻轻，谋算的好深啊，我挺佩服你的。”
韩芳一想，还真是那么回事，这年轻人厉害了。
自己跟他这番交流，居然有了一种增长了见识的感觉。
“行吧，就这一半天，我叫我姐来一趟，你们当面聊，真就是我亲姐姐，不然，哼，别想从我这占这个便宜。”
韩芳似乎有敲打楚俊的意思，你明年不是要包一中食堂吗？先过我这关吧。
楚俊暗自龇牙，离开校长办之后，越琢磨越是这个味儿。
看来这位还得加力讨好。
回了食堂，见苏棠脸色不豫。
“咋了，媳妇？”
“我大舅把我那个有本事的表舅给叫来了，我妈应付不了。”
“呃，矿务局那个有钱表舅？”
这娘家的人还真不消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