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芬头有点懵懵，直到中午回了家还有点懵。
不过，她倒是把楚俊的一些话都转述给了自己家老爷子。
老韩一拍大腿，“好小子，就是挺能折腾啊，我倒要等着瞅瞅他拿两个什么方案来叫我拍案称奇……”
虽然老韩口气有些不屑，可实际上是充满了期待的。
韩芬又说了酒的事，老韩不由点头，“这小子脑瓜子也不知是装着什么？这种主意也能想来啊？绝版，真是个很吸人的说法，就凭这俩字，茅台五粮液也不能跟他竞争，酒厂不歇业的真没法拿这个去竞争，就算歇业了，也要过酒检的一关……”
“对了，爸，小俊最后还说，要在京城办一个规模盛大的品酒会，还要请相关质检部门把关和评鉴，把这个故事要做足了内容……”
“这小子厉害了啊，真要这么搞下去，搞好了，一瓶1000块都不是问题，国内市场还是能容得下这九万瓶绝版酒的，毕竟才只有九万瓶，对我泱泱大国来说真不算什么……”
老韩突然心情大好，听了楚俊的精细盘算计划，他都不为了九万斤老窖发愁了。
为啥说有本事的人，你不用替他操心。
“爸，两箱子酒咋弄？我们自己留着，还是送出去给别人？”
“我留着做什么？那小子送过来的意思就是让我散出去，而且还这么小气，摆明了一家一瓶嘛，也是，人家这是绝版酒，看看这瓷瓶，好象还很上讲究？”
“这是临装的，爸，上啥讲究？就是送给一些人家，尝尝这酒到底好不，他说要联系JDZ的陶瓷厂，专门为这酒定制酒瓶，要真正高品质的，就算喝光了酒，瓶都是宝贝，”
“哈哈哈……这小子的坑儿挖的深了啊，我怕1000一瓶也挡不住吧？”
“啊？1000还挡不住？”
韩芬都翻白眼了。
“丫头，不信你就看着，他这酒，最后要是低于1200块，算爸输给你……”
“……”
韩芬舔了舔嘴唇，我弟厉害了。
她现在想的不是酒以后怎么样，她是在想我以后一定要跟紧了我弟的脚步，这家伙指定牛。
“爸，他参股新贸城地产您怎么看？”
“那个丁秃头真没有小俊的气魄，正如小俊讲的，他真有大气魄，就不是现在的小格局了，放在三线城市东岐也算个人物，真进了省城，估计连前一百都挤不进啊。”
老韩点了支烟，又道：“小俊不参股，老丁是不会做的，他扛不住，有小俊的参与，老丁的步子就敢迈的大些，猾头啊，还不是看小俊跟你的关系？呵呵呵……胸中格局还是小一些，不过也不能怪他，就是市里面又有几个有大格局的？我看尸位素餐的更多些……”
说这话时，老韩也颇为无奈。
“爸，我知道你想做事，我又不太稳重，所以你叫我辞职出来，二丫头比我强多了。”
“你怪不怪爸？”
老韩心里最柔软之处被女儿一句话触动，声音低沉的问。
韩芬眼圈一红，抱着亲爹胳膊把俏脸靠上去，“爸，我现在想通了好多事，以前叫您操好多心，是女儿不懂事……”
说着眼泪就淌了下来。
老韩唏嘘一叹，拍了拍女儿的手，“性格决定一个人的命运走向，你都三十几了，性格也早就定了型的，你呀，就跟着你弟弟，爸就放心了，那小子的格局，爸也看不透，那么年轻，居然想的那么远，是个怪物啊……你给爸盯好了那小子吧，”
“爸，你放心，我会盯紧小俊的，不叫他胡乱来。”
“哈哈哈，这工作你肯定胜任……”
这时，韩夫人进了书房。
一看这父女俩，一个流泪，一个眼圈红着，有点纳闷。
“哟，这是咋了？父女俩在这忆苦思甜呢？”
“妈……”
韩芬起身迎上去，又抱着老妈胳膊，“我爸说让我盯紧了小俊，别让那小子走了歪道。”
“呃，小俊不比你精明啊？那个徐毅还纠结你不？你没问问小俊的意思？”
原来韩夫人也知道徐毅缠韩芬的事，就韩芬离婚的事，家里已接受了，姓徐的前几天都是一天八九个电话来找韩芬，这叫朝夫人能感不到是啥事？
连老韩都侧目过来，这事他只是叫夫人盯着，他不好直接表态，怕伤了女儿自尊心。
现在一听老伴儿问小俊的看法，他倒是也想听听。
“妈，你干儿子早看出问题了，而且跟我说徐毅这人没啥格局，我还能听不懂他怕意思？”
“呵呵呵……”
老韩就笑了起来。
韩夫人也笑了，“看看，还是我干儿子厉害，对了，你没叫小俊他们来家吃饭？妈现在都嫌弃死自己做的饭了，哎，这以后可怎么办呢？”
这事，还真成了老太太一个心病。
“妈，再坚持到过了年，小俊那边360平的豪宅，怕没您和我爸一个房间？二楼就是精品菜馆啊，女儿就是那里的老总，你们吃自己女儿的，谁还能说韩芬贿赂她自己的爸？”
“那感情好啊，你记得给妈占个好房间，必须朝阳的啊……”
“妈，你尽瞎操心，还缺个朝阳的房晒太阳吗？”
“好好好，跟着你爸，艰苦朴素一辈子了，这回有了干儿子，死老头子也没啥可说的了，你又在那边做老总，更没话说了吧？”
韩夫人说着还瞪了眼老韩。
老韩挠了挠头，“那也不能天天去吧？”
“我反正天天去，你自己在家炖长白菜好了……”
“……”
老韩顿时就郁闷了。
韩芬不由咯咯的娇笑起来。
……
楚俊这两天有时间就在完善《绝版东岐老窖的故事》，要把它精简在一部十来分钟的短剧中真是很费神的，要表达的东西有点多，只能精简精简再精简。
修了N次，改了N回，今儿总算是完工了。
点了支烟，就翻出一个记的电话号，还有区号，一看就是长途电话。
“喂，是JDZ‘景艺’瓷厂吗？”
“对对对，我们就是景艺啊，请问你是……”
“我是华海省东岐市的，我跟你们厂定制一批高档的酒瓶，要质量最好的，麻烦你找个能做主的人来跟我谈这事……”
“哦哦，请稍候……”
接线员立即去喊人了，功夫不大就有个略带一丝沙哑的女声说话了。
“喂，你好，我是景艺厂销售科的主管，我叫张景芳，你有什么定单意向请跟我讲……”
一听就是个三四十岁成年人稳重的声音。
“张主管你好，我叫楚俊，你先记我三个联络电话……最前面的是我家的，晚上九点后一般人吧，也不好说，另外两个是我和我媳妇办公室的的分机号，其余时间打这两个能找到我们，酒瓶的定制可能是大项目，我挚诚的邀请贵方派一个专业的定制小组来我们东岐，所有费用我这边全部承包，包括你们的路费、在这边的吃饭住店这些，这一单是九万个瓶子，我要高质量的，因为要用来装一种23年以上的陈酿老酒……”
“啊……九万个酒瓶？还要高档瓷瓶？”
这可是大买卖啊。
但是对方是不是乱打电话的无聊人士呢？
“对，酒瓶质量必须过关，为此我这边还会购入专门的封瓶机，关于瓶的图案设计什么的也一定突出我这酒的历史文化，所以你们一定要派个专业性的设计小组过来定案，前期给我拿出样品来，直到我满意为止，瓶价不是问题，我的基础预算肯定给足，你也可以先报个价……”
对方一听楚俊讲的头头是道的，这要是个无聊的骗子也是很高极那种，不至于这么无聊吧？
张景芳就信了不少，“现在我们这边定制酒瓶，最高档的也就是30元不到吧，就算一些国酒品牌的瓶子也没有超过这个造价的，一般来说，大量定制的话瓷酒瓶不会超过十块钱。”
话说1990年的十块钱做一个瓶，简直是奢侈到了八姥姥家的。
当然，毕竟是瓷瓶，而不是玻璃瓶，好多酒厂回收啤酒瓶也就是一二毛钱。
瓷瓶的造价肯定要高于玻璃瓶，但是五六块钱一个的瓷瓶已经就很吓人了，再高没听说过。
“呃，最好质量的才30元不到？”
“是啊，不知道你要多好质量的呢？再上档次的话就只能在釉面上下功夫。”
“怎么也要一百块钱的一个吧？就算喝完了酒，这瓶也是个工艺品对吧？我是这么想的。”
“这样啊……”
张景芳差点就把电话筒给扔了，100块的酒瓶？
天呐。
要是老韩听见楚俊这个话，非得冲上来捶他一顿不可，什么？酒瓶比酒还贵啊？搞错了吧？
也不能说搞错了，我就是卖瓷器了行不？不过是里面装了点酒啊。
反正，张景芳是快晕过去了，干这么好多年了，头一回碰上这么一个主儿。
“我要确认一下，楚同志你说的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我卖的不光是酒，它的内涵是一种文化，是具备收藏意义的一种酒文化，所以我要给它配一个非常牛的瓶。”
“……”
张景芳彻底无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