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蒋卫东就跑了过来。
做为大老板的楚俊现在只负责睡觉，很多事都是指使别人去干，不然当老板有什么意思？
老婆娃娃热炕头才是人生最高境界，别的嘛……嘿嘿！
洗了把脸下了楼，蒋卫东已经在楼下客厅坐着抽了一支烟了。
“呃，东哥的调职还没有完呢？”
“没呢，可能要过了年吧，我估计要调到北城区去了……”
“……”
楚俊还怔了一下，“哦，那也挺好。”
“对了，你们的整合还没有结束？听说江城五大建公现在被你们审核通过的只有个建五？”
“嗯嗯，只有建五，建一二三四这几家存在的问题还是不小的，资产虚报情况还是存在，人家又不肯修正过来，那就没有办法了……”
“其它方面呢？”
蒋卫东也是想了解一下具体的情况，因为有些情况是他老子蒋永昌无法了解到的，要通过他去了解。
“再就是人员方面，几家公司报上来的全都是中层管理人员，几乎没有底层的工人，你说我要这么多中层管理人员做什么？都混吃等死啊？一线工人一个也没有，谁干活？”
楚俊对这种情况感觉好笑。
他已经跟韩芬束之锋勾通过了，各公司人员配置方面，要以一线工人为主，干活的为主，什么中层管理之类的统统不要，专业技术人员再召都没有问题，象工程师之类的还怕找不到工作？
现在是几大建公因为这次整合，他们把太多的一线工人给辞退了，塞进了许多关系户……
这是楚俊所不能容忍的。
‘建五’过了审是因为姚欣把关把的好，基本不存在上述的状况，也符合华江建工审核的标准。
实际上‘建五’是五大建筑工程公司中实力最差，底蕴也最薄的一家。
而建一二三四这四家就不同了，各自有其一定的背景，牵涉到的复杂人脉关系极为广泛。
“他们要是一直这么拖下去呢？‘华江建工’怎么办？”
“只要市里面咬住口，城改工程都划归‘华江建工’，他们就不敢硬拖下去，因为参与不到华江建工这个大盘子里，以后他们就要饿死，”
“……”
蒋卫东摸了摸鼻子，“这几天，我爸的压力也不小，找他的人真不少……”
“要不要我出个主意？”
楚俊笑了起来。
蒋卫东说他爸有压力，就是隐晦的告诉楚俊，差不多就行了，没必要审核的那么严格吧？
“什么主意？”
他不由问道。
“你建议你爸给自己立一条规矩，任何非公事找他的人先拔打纪律监察电话，把要谈的事报备一下，由那边给予预约时间，你看这条规矩怎么样？”
楚俊跷着二郎腿说。
“……”
蒋卫东都听傻眼了，朝楚俊一竖拇指，“高，你实在是高！”
楚俊一摊手，“我也没辙啊，‘华江建工’基本是私营性质，市里面只负责监督施工方面，人家又不管别的，到时候跟我要业绩呢，我整一堆混吃等死不干活的做什么？难道我去搬砖和泥吗？我又不是钱多没得做非要揽这事，江城不给‘华江建工’城改工程权，我就只能撤资做别的去……”
撤资的话都说出来了，就是叫蒋卫东传话呢，叫老蒋下决心，这年头儿做事不容易，谁也别糊弄谁。
“再有一个，东哥，公是公，私是私，不然出了问题谁都兜不住，路还是要脚踏实地的去走。没水份，也不揉沙子，这是我做事的态度和原则。”
“明白了，本来中午还有两个朋友给你介绍认识……看来还真不能打开这扇门……”
蒋卫东苦笑说。
“东哥，有些话咱兄弟俩能说，跟别人能说吗？你确定人家不是利用你？以后真出了什么问题，这口锅你背不背？就怕你百口莫辩，甚至给蒋叔惹一堆麻烦，不违返规矩和标准的前提下，我肯定先照顾你，对不？但人家要是揉进沙子来，那不是坑你，是坑你家老子……这样的人不为你考虑，你还跟他们客气个啥？”
“……”
蒋卫东点点头。
“行了，这事不提了，上次跟你说的下海这个你考虑的怎么样？你下还是你媳妇？”
“我爸的意思是我留在体制内，让我媳妇下海得了，”
“那行，建工就不要去了，有点惹眼，我这边还要成立一个‘棠朝餐饮有限责任公司’，入股这个好了，这是我完全私人的公司，挂我媳妇的名下，让嫂子来做第二股东吧，债肯定是要背的，200万或500万，你替嫂子选一下，呵呵……”
“呃，那你的餐饮公司靠不靠谱儿？”
蒋卫东也笑起来，200或500万选一个，他有点纠结，少的好还是多的好？万一赔了呢？所以才这么问。
“做生意啊，哪有百分之百就赚钱的？风险肯定是有的，200万是200万的风险，500万是500万的风险，这个你要是不好选择，回家和你媳妇商量一下，低于200万也就没啥意思了，高于500万风险大，你乐意背？”
“这个……我还真的要跟媳妇商量一下了……”
“嗯，我等你回音，华江建工的事，你跟蒋叔说一下吧，一定要下决心不入这个泥坑，公事公办，亲戚也不行，因为有时候亲戚坑的你最惨……”
“好的，”
蒋卫东就离开了别墅。
楚俊送他走后，微微摇了摇头，老蒋要是在这事上立场不够坚定，自己真的考虑撤资的，华江建工要是拿不到城改一程的大权，那就处处受制于人，也就没有必要存在了，自己拉一个差不多的工程公司，能星级酒店就行，其它的也就不掺乎。
有些事总不会那么顺心如意的，有钱你也办不了，人情社会就是这样，方方面面的制约因素太多。
要不是有老蒋在上面撑着，楚俊绝对不会入这个坑，虽然说这个坑的确是有厚利。
但是厚利的背后是沉甸甸的责任。
咱不是偷奸耍猾的人，要干就要干好干漂亮了，不然交代不了公众，良心上过不去，积久了人会崩溃的。
还有一句话叫‘不葬良心不发财’，世界上这么发财的人太多太多了。
楚俊也不是自我标榜是多高尚的人品，但他做事是问自己良心的。
他是穿越人士，他信冥冥中的某些东西，所以他也怕灵魂式的良心考问，踏踏实实做人怎么了？不行吗？
……
蒋卫东先去银行找了媳妇沈云。
关于200万或500万的选择是个大选项，毕竟在1991年上百万的巨额是吓死人的。
靠工资的话三辈子都不可能赚500万，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一个数字。
实际上，他们哪怕在银行上班，也经见过大数额的款子，可也就是做了做过路财神，那些钱并不是自己的嘛，真正轮到他们自己做主时，也是给吓坏了。
然后，沈云就给自己父母打电话。
沈父沈母也是吓了一跳，别说500万，就是200万也足够震撼他们的灵魂。
不过，他们商量的结果，是200万更保险一点。
沈云最终放下电话，“我父妈说500太吓人了，没得选200万勉强能接受，你跟你爸说了吗？”
“还没有，我中午回家跟我爸讲讲这事，听听他的意见……”
“你说，这个楚俊胆子也真够大的，这么多钱？他是不是要套我们进去啊？主要还是因为你爸吧？”
“那肯定因为我爸，没有我爸人家能凭白给我们背上百万的饥荒？这年头儿，背上饥荒的人都是本事人，那是拿着银行的钱去赚钱的人，可问题是能不能赚到钱？赚不到那就完了，这辈子都别想翻身。”
想想也是，背上百多万的饥荒，吃能吃好？还是喝能喝好？还是睡能睡香？这真得一颗大心脏来承受。
“我真是非常的佩服楚俊，年纪轻轻的就背了那么多饥荒……”
“这有什么好佩服的？表面上的风光罢了，万一哪个环节崩了，一夜之间他负债累累，跳楼也跳不急。”
从沈云的口气来说，似乎是平太看好楚俊，因为楚俊的财富是空中楼阁，全是债，太不真实。
她又道：“我主要是怕他牵累到咱爸……你说呢？”
“……”
蒋卫东不由沉默了，要说他没有这样的担心是假的。
媳妇的枕边风吹的，也是管用的，叫蒋卫东的心思略微松动，不再是一味的看好楚俊了。
他感觉自己好象是清醒了过来。
“当然，我只是这么担心，毕竟我们对楚俊不是那么了解，从他崛起的轨迹来看，真的是太快了，太神奇了，统共也就是半年时间吧？这简直就是神迹啊……你说，他会不会是骗来的？”
“呃，骗来？银行是那么好骗的？还成百上千万的骗？你去骗一个？看谁信你？即便人家能骗出来，也肯定有令银行信服的资本，银行又不是傻子能叫谁随便就骗了，你看看咱们银行那些人，一个比一个精明。”
“……”沈云扁了扁嘴，“不过，我还是觉得小心点好，别把你爸给牵累了，你中午跟爸说说吧。”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