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叶子冷笑：“是吗，我怎么觉得，不像是这样啊，怕狗的人根本不敢靠近，怎么还敢用石头砸呢。”
程琇明十分伤心的哭了：“我害怕，就是害怕。”
面对着柳叶子不善的眼神，程张氏也不甘示弱：“别把我们家小明想到那么坏，之前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回去自然会教训他的，到时候再叫大夫来给你这狗看伤，行了吧。”
柳叶子此刻忽然冷笑一声。
要是这个程琇明不是故意的，她柳叶子粪池蝶泳！
果然啊，小小年纪心肝坏了，后来怎么会改的那么快，其实之前只是掩饰，在演戏而已，实际上，一不小心，就会露了马脚。
刚得到了好处的张小丫，此刻破天荒的帮着程张氏说话。
“哎哟，不就是一条小狗吗，大不了之后再去抓一条就是了，是不是啊，大虎？”
柳大虎被点名，看了看柳叶子那脸色，小心翼翼道：“小狗没事，应该就是眼睛有一只要出问题，不是什么大事儿，乡里面独眼龙的狗多了去了，是不是啊，爹？”
柳老二忽然被点名，下意识应了一声，随后想了想，道：“你爷爷我会做那个独眼龙的眼罩，到时候给这狗做一个？诶，老婆子，你针线哪儿去了？”
方氏一愣：“啥，哦，针线啊，我这就去拿。”
方氏跑路。
柳老二：这娘们儿！
柳大虎看一眼自己爹，心里叹口气，瞧瞧自己这爹娘是怎么给梯子的，再瞧瞧自己这媳妇是怎么拉自己下水的，唉…
柳小花：“要不，我去拿块布给这个小狗眼睛上的血擦掉。”
程张氏：“我让人再送你一条小狗。”
程大庄刚想开口，却被程张氏捏了一把，又默默闭嘴了。
张小丫这时候帮着程张氏说话：“是啊，不送也可以，给咱们赔点钱也行。”
程张氏：“……”好啊，张小丫这叼婆娘，就知道肚子里憋了坏水，怎么会帮着她说话呢，果然还是为了钱，真是柳家最奸诈的人！
柳叶子冷笑一声，先走过去，看了看小狗的眼睛，看样子是被石头给砸坏了，估计是不能挽救了。
她看向罪魁祸首，心里那个气啊。
更可气的是，这种小小年，心就坏了的孩子，还有个人不管一切的护着，以后要是程琇明这样长大，指不定还得祸害谁呢，而且依照他对程琇旸的恨意，很可能还会继续对她的小祖宗下手。
越想越气，关键眼前的所有人，都不把程琇明的行为当回事。
在他们的眼里，狗始终是狗，就是畜牲而已，而对小狗施以暴行的人，只是造成了狗主人的损失而已，在她们看来，这跟这个人的品性和心理没一点关系。
其实柳叶子也知道，她们会有这种想法不奇怪，这就是她们这个世界，这个时代的人会有的想法。
而她要是为了这小狗大闹，只会显得分外刁钻和无理取闹。
柳叶子吸了口气。
“你不觉得，你儿子，对一只这样的小狗干这样的事情，是品性问题吗，你真的确定，他不是故意的？”
程张氏当然不确定，可是儿子都这样扑到她怀里这样哭着说了，她自然是要选择在这个时候护着自己儿子的，之后回家了再教训也行，但是却不能让她儿子这时候面对柳叶子这个坏脾气的死丫头。
许文岳上前看了看，道：“小狗只是眼睛伤了，反正还有一只眼睛。”
张书宝闻言，忍不住，还是插嘴了。
“万物有灵，程小公子些许残忍了，程夫人回去还得费心了，而既然这小狗性命无碍，叶子，今天是个好日子，也就姑且算了吧，我相信，程夫人和程老爷，也会好好教训程小公子的。”
柳叶子意外于张书宝的插话，也在瞬间明白了张书宝这意思，但是心里并没有什么感激，只是有一种无奈感觉。
程琇旸淡漠的双眼看向程琇明，程琇明后背一寒，只觉得对上了冰冷的刀锋。
“赔礼道歉。”
程琇旸冷冷道。
程张氏愣了愣：“旸儿，你是要小明给叶子道歉？”
程琇旸：“还有小狗。”
程琇明望着程张氏，拖曳着语调，喊了一声娘。
程张氏有些为难：“旸儿，你弟弟年纪小，不懂事…”
程琇旸：“娘，他做错了事，自然是要赔礼道歉，不止是对叶子，还有小狗，万物有灵，如果只是因为不小心对生灵残忍，那么就应该知错便改，赔礼道歉，便是知错，后续不再犯，便是改正。”
空气一时寂静。
程张氏说不出话来，抱着程琇明的手激动的忘了分寸。
“旸儿，你，再说一遍这些话？”
程张氏激动的快哭了，她从来，从来没有听到过走进儿子说正常人会说的话，她这儿子说话从来都是几个字蹦出来，要熟悉的人才能懂意思。
可是刚才她听到了什么，她的旸儿，一番话有理有据，口齿清楚流利，这，这简直…是老天开眼了！
程大庄不比程张氏淡定，他此刻也忍不住，要不是人多，就要和自己媳妇抱头痛哭了！
程琇明的心，如坠冰窟。
果然…
他看向柳叶子的目光，其中狠毒久久不能散去。
是她，果然是她，就因为她，那个原本傻子一样的人，越来越正常了，甚至是越来越优秀，几乎将他，给完完全全比了下去。
程琇明收起憎恶的眼神看向自己的爹娘，胖脸上是无比的失落。
看吧…那个人从小拿走了爹娘所有的关心，现在只要能说出一番正常的话，爹娘的眼里就再也没有了他。
而他，就如同柳叶子曾经嘲讽他说的，是因为那个傻子不愿意表现出聪明，才出生的，只是为了让家业有个正常人继承，才生了他！
而既然这样，这个傻子为什么不继续傻下去，为什么又要变正常，变聪明，夺走他的一切！
程琇旸冷冷的将程琇明一切表情收进眼里，道：“赔礼，道歉。”
程张氏看向怀里的程琇明，脸色为难，但还是开了口：“小明，你哥哥说的对，就赔礼道歉吧，你是好孩子，娘相信你，这次只是不小心的，为你的不小心给叶子还有那个小狗道个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