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六章 心中往事
而站在她面前的正是消失的顾九渡。
顾九渡看着这个女子，顾九渡自然知道，她就是海神。
“海神……”顾九渡缓缓的开口，“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蒲牢岛的那些族民都是无辜的。”
“那我呢？”海神淡淡的说道，她心中的恨就算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她也没有办法淡忘。
“海神。”顾九渡深深叹了一口气，他的目光也不自觉的从海神的身上挪开了，他也不愿意去接触海神的目光。
“酒神，我还是要谢谢你。”海神过了许久还是说出了这一句憋在心底不知道多少年的真心话。
当年心高气傲的海神没有说出口的勇气，但是在如今，她已经能够坦然的说出来。
当年要不是顾九渡在场，恐怕海神早就魂飞魄散了。
顾九渡摇了摇头，他叹道：“若是你听我一言，就放下吧。”
海神不知道为什么的，眼角的眼泪无声的划落，但是她没有丝毫的在意，就好像从没有眼泪划出过。
“敢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顾九渡的眼神不知该望向何方，他的心中有无限的感慨，但是就是没有办法帮助海神，这件事解铃还须系铃人……
那颗珠子在海神的手中不断的转动，但是已经被她抚平的那道裂痕终究是存在的，不管你怎么去修复，就算它的外面看上去完好无损的，但是知道的人终究还是知道，它的里面始终有着一道裂缝。
顾九渡这个时候手中已经出现了一个酒葫芦，他仰起头一口痛快的饮下。
一股辣意直逼他的喉咙，烧的他心口直疼。
“咳咳咳……”顾九渡发出了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哎，这么多年不喝烈酒，这喉咙真是受不了。”
海神眯着眼睛看着顾九渡的囧样，说道：“给我来一壶。”
顾九渡摇手一变，手里已经出现了一壶酒，朝着海神掷了过去。
海神顺手接下，已经顺着嘴角一口饮了下去。
“酒，也许真的是好东西。”海神喃喃道。
“它能够让你暂时忘记很多东西，很多很多……”顾九渡说道这里一顿，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他的眼角已经漫了出来，“但是，它也会让你想起很多曾经你以为已经忘记的东西……”
“哈哈哈——”顾九渡发出了一声痴癫的笑声。
海神闭目不语，她的眼中浮现的往事如同昨日。
顾九渡所说的就是孙贤，他是曾经的黎沐，但是如今已经不是黎沐了，黎沐不过是一个曾经的人罢了。
海神的心中深有感触，好像有一种同病相怜的人。但是阿源至少还能看到她的世界里的那一抹希望，而自己呢？只能等着自己救赎自己，自己永远不知道自己会如何，可能，这一切都是所谓的命运吧。
“阿源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她出生的时候，你就不再她们的身边……”海神原本并不想提起阿源的母亲，但是她一时失口，海神看着顾九渡的目光，已经能够察觉到顾九渡在紧张的闪躲。
顾九渡没有说话，但是他的神色已经发生了变化，从原本对于阿源的亏欠，变成现在的惊慌失措，他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这一段被他埋葬在心底的岁月……
这也是顾九渡最不希望回想起来的一段往事，但是偏偏海神的一句话就是让他仿若隔世般的翻开了眼前的那一夜篇章。
就好像一切都发生在昨天，顾九渡低着头，自顾自的喝起了闷酒。
“我对不起她……”顾九渡的嘴角充满了苦涩的味道，他悔恨当初，但是事到如今，一切的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
海神看着他，静静的氛围她不愿意打破，她也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语言去安慰他，她也喝着酒水。
但是顾九渡这个人有一点不好，就是属于话痨的类型，特别是他喝多的时候。
“海神，我对不起你姐姐……她什么都好，就是太倔强了，太绝情了，你说她怎么忍心丢下我跟阿源两个人呢……”顾九渡一个人在那里自言自语着，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海神愣在那里，海神的姐姐，就是顾九渡的妻子，就是阿源的母亲。
“当全世界都站在你对面的时候，是她站在了你这边。”海神叹道，她现在想起了自己的姐姐，心里也是忍不住的发痛。
是啊，当年所有人都站在了顾九渡的对面，他们都恨不得杀了顾九渡，但就是她站在了顾九渡的身边。
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了，但是此刻在顾九渡的心中，就好像才在昨天刚刚发生。
“酒神……当年的那件事怪不得你。”海神体谅的看了顾九渡一眼。
顾九渡那次抱着妻子的尸体离开仙界之后，便再也没有踏入仙界一步，他一个人在人间走走停停终究寻不到一个让他驻足的地方。
人世间没有她的地方，顾九渡都能选择讲究，他不再去讲究屋子的门前是不是种满了粉色的樱花，他不会在意屋子的后面是不是有一条小溪穿过。
家里是不是有一条看门的狗，屋子里的桌子是不是红木所制，阿源身上穿的花衣是不是一针一线缝制的……
这一切的一切顾九渡都不在乎了，他选择了将就，没有她的地方，在顾九渡的眼中都只剩下了将就。
“当年的仇人我一个都没有忘！我在有生之年必定要亲手杀了他们！我还要覆灭整个仙界！”顾九渡说着，最后发出了疯狂的笑声：“哈哈哈——”
海神的心底叹息一声，报仇谈何容易，覆灭仙界谈何容易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困难重重的事，仙界存在了无尽的岁月，秩序早就注定，已然立于无人能够撼动的低位。
海神当然也并没有把这句话当着，这只是藏在顾九渡心底深处的真话罢了，只是他不可能实现……
而海神也曾经有这样的念头，但是仙界的力量不得不让她放弃了，她甚至连想都不敢想了，只能把所有的憎恨与痛苦打碎了往下咽，从此以后只字不提，只有一个人苦苦的承受的着，选择的遗忘的事情还未曾遗忘。
“海神，我一定会杀上仙界的！我一定会为她报仇的！”顾九渡发出了一声怒吼。
“哼！”海神似乎慢慢的已经不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身上了，而是翻过来关注顾九渡了。
“你以为你能打得过谁？仙界随便拉出一个就能把你杀个千百遍！”海神嗤之以鼻。
“那是我没有发飙，要是我发起飙来，谁能挡我？！”顾九渡不服气的大吼着说道。
海神也懒得去回应他，举起了酒壶就是一口烈酒朝着喉咙里面灌了下去。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顾九渡迷迷糊糊的起身，他好像想起了什么来着，大叫一声：“哎呦，不好，把那个臭小子给丢在蒲牢岛上了。”
“那个年轻人？”海神轻咦了一句，之前她早就察觉到了顾九渡的身边还跟着一个年轻人，“他是谁？”
“黎沐的转世。”顾九渡沉声道。
“哦？难怪看上去有些眼熟，没想到是黎沐……”海神的目中若有所思。
黎沐海神自然是知道的，因为黎沐就是阿源的丈夫，那时候的婚礼海神亲临，办的风风光光的。
而且黎沐的另一位妻子是孟婆阿笙！这样的排场足够让所有人都仰视了。
“海神，我还想求你帮我一件事。”顾九渡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说道。
“什么事？”海神其实在心底有了一些猜测，但是她等着顾九渡说下去。
顾九渡挠了挠头，叹道：“想必你也知道了我为什么会带他来这里吧？我想……”
“阿源知道吗？”海神连忙问了一句。
顾九渡回答说：“阿源不知道，她已经很久没有收到阿笙的消息了，所以她才会让黎沐出现寻找阿笙的消息。”
“只是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他阿笙的消息，不然他只会去白白送了性命。”
海神沉思了片刻，说道：“那我们带人杀上仙界，就算是死也要把阿笙救出来！”
顾九渡忍不住笑出了声来：“哈哈哈，你这不是去送死嘛，到时候我们死了都没有办法把阿笙救出来。”
“那你说怎么办？”海神也是一时没了主意，把难题扔给了顾九渡。
顾九渡缓缓叹道：“等。”
“等？”海神一脸疑惑的看着顾九渡。
顾九渡而后重重的点了点头。
……
孙贤并没有离开臧明山，因为他在山脚下就发现在三三两两的巨蛇，孙贤现在看到这些东西，就有些头皮发麻，再加上现在顾九渡下落不明，孙贤也没有了主意。
孙贤想过自己先离开蒲牢岛，但是他一回想起来来时感受到的那道力量，他直到现在还心有余悸，所以就放弃了。
孙贤就先在臧明山的山脚下扎根了下来，他自己开辟出来了一个洞府，一个人居住在里面也好些自在，只不过是饿了只能吃一些野果子，就连小兽都没有看到，所以想吃肉是不可能的了。
孙贤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打坐修炼，他已经感受到体内的信仰之力始终在不断的往上增长着，很快已经突破了两百，但是这速度远远没有达到孙贤想要的程度，但是这件事情也没有办着急，孙贤只能认命了。
但是没有过多少天，紫韵的身影出现了。
孙贤抬起头来，看到了紫韵正低着头站在自己的面前，眼眶红红的，好像之强刚刚哭过。
孙贤紧张的站了起来，连忙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紫韵有些难以启齿，她弱弱的说道：“对不起，这件事我本来不应该来找你，但是我没有办法了，族民都出发去抓捕猎物了，为了准备今年过冬的粮食。”
“可是我们就在今天早上看到了族民都遭受到了巨蛇的袭击。”
孙贤拍拍紫韵的肩膀，说道：“我这就去把他们救回来。”
紫韵的眼中又开始有着不断的泪水朝外流淌着，她害怕的拉着孙贤的手臂，祈求的问道：“你能把他们救回来吗？”
“会的！”孙贤重重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