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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武京城郊外。

翰林书院。

几架奢华的马车停在亭边,郊外寒风凛冽,连绵起伏的山峦都带了一些雪色。

太阳温吞的挂着,在初冬的日子里让人感到了一丝女子怀中的温暖。

翰林书院的青云居士,要出仕了。

这对于在太武官场日渐式微的翰林书院而言,是一件极大的喜事。

书院的学士们,个个欢欣鼓舞,扬眉吐气,觉得自己不被宦官压着的日子,终于要来了。

在太武,翰林书院,是一个很特殊的地方。

首先,他属于太武王朝,明面上是官方的,但他又独立于太武王朝的朝堂之外。

里面的学士,即可选择进朝从仕,也同样可以选择在翰林书院之中进修。

其次,在昔年太武王朝立朝之时,翰林书院便已经存在。

其中所走出的学子,占据了整个太武王朝的半数的文官。

就连太祖皇帝,都是出自于此。

所以,那时候的翰林书院,也曾被誉为国院,普天之下的文人墨客,也皆以翰林书院为首。

然而时过境迁,翰林书院早就已经没有了当年天下第一书院的风采,就连在太武王朝之中的地位,也变得日薄西山了起来。

虽然在朝中还有一些地位,但早就不是昔年可以相比的了。

亭子里,三位老者对坐饮茶,其中一人身穿青色长袍,两鬓斑白,他就是这一次出仕的主角。

文青山,字长恭,号青山居士,太武二百七十六年的状元,于次年辞仕,回到翰林书院教书治学,三十多余年间,已然桃李满天下,成为了天下闻名的大家。

他本该在太武朝堂之中,有更好的仕途,封公拜相不在话下,却在次年的时候黯然离开官场,对于此事,朝堂间众说纷纭,有人说是因为他看不惯满朝的宦官,才悍然辞仕。

当然也有人说他是因为得罪了前任太武皇帝,才不得不辞仕。

但不管怎么样,时隔二十四年,他终是再次出山了,前往太武朝堂担任当都御史,负责监察百官之职。

真正的一品大员。

而另外两位的身份同样不低,不说在翰林书院之中的地位,但是在外的名声,也不逊色与青山居士半分。

穿白袍,一头白发的名叫张牧之,天下首屈一指的儒道大家,号称太武第一儒士,十年前曾与当代儒首论学三天三夜,自觉不如,从此深居翰林书院之中,从此不再出山。

穿黑袍的的叫陈庆之,兵法大家,早年曾着有《兵家三十六论》传颂天下,被誉为兵家至典。

虽不曾领兵打仗,却是当今太武之中,唯一一位被誉为天下四大兵法家的人。

亭外,还站着一群送行的学士,都是翰林书院之中颇有潜力的学生。

其中大部分,都是最近几年的科举三甲。

“青山居士终于出山了,若先生能早些出山,我等同袍终于不用被那些阉党们,在朝中压的喘不过气来。”一位学士低声说道。

“确实,如今官场风气腐败,阉党们配合贪官鱼肉百姓,连年天灾,如果想改变局面,还得我们这些学士们多费心思。”另一位学士回道。

“你说我们真能出头吗?读书数十载,还得看那些阉人们的眼色做事。”

..........

张牧之在亭子之中听的这些学士们议论,叹了口气:“长恭,你当年要是留在了朝中,那些宦官们也不会如此猖狂了。”

青山居士笑了笑。

“此言差矣。”兵法大家陈庆之笑了笑,“宦官们的气相已成,长恭兄再待在宫中也只是徒徒受气罢了,再则先帝................一心追求长生,沉迷于那些丹药之术,哪里还有什么心思理会朝政。”

闻言,青山居士叹了口气:“我的辞仕,终究是让这些宦官们找到了机会,站稳了脚跟。”

“这不是长恭你的问题,就是三公那边,也不会看着我们翰林书院的人翻身的。”

“哼,一群只知道玩弄权谋的小人,百年不到,就把太武祸害成现在的这般模样!”

这事,涉及到了一段非常曲折的历史。

翰林书院起源于太祖皇帝,当时的院长还是太祖皇帝的老师,所以当太武王朝建立之后,翰林书院地位一直远在朝堂上的三公之上。

但一百年前,因为一次皇位更迭的事件,翰林书院被当时的皇帝所厌弃,而恰逢此事,翰林书院之中还出了一位叛徒。

那位叛徒原本是翰林书院之中的一位大学士,借此机会自立门户,最终在当时皇帝的扶持下成立国子监,位列三公之一。

自从那以后,国子监就逐渐开始取代了翰林书院的地位,成为输送朝廷官员的主要输送机构之一。

而阉党们也是由国子监扶持起来的一把尖刀。

专门负责对付出自于翰林书院之中的学士。

两家之争,也因此持续了上百年。

青山居士沉吟道:“我这次从仕,并不是为了与国子监的争勇斗狠,而是为了天下的黎明百姓。”

张牧之与陈庆之相视一笑:“那是自然,我辈所学,便是为了这天下黎明百姓。”

“只不过青山你一人,在朝中,恐怕会有些力有不逮,想匡正朝纲,还需要一些臂助。”

青山居士点了点头:“我翰林书院,还有不少学子在朝中为政,虽然离开翰林书院已久,但想必还念及了几分香火情。”

“光凭这些人是不够的。”张牧之摇了摇头。“这些学子们,在朝中早就被那些阉党们压得没有了心气,哪里还有帮你心思。”

青山居士疑惑:“那牧之你的意思是?”

张牧之淡淡一笑:“我听闻最近宫中又封了一位大学士,才高八斗,颇有一些意思,是个有趣的年轻人。”

“你是说的可是作出云想衣裳花想容的那位?”青山居士皱眉,“可据我所知,那位可是一位阉党,与我们并不算是一路人。”

“不,这一位,可与国子监的那几位有着血海深仇,可为我们所用。”张牧之神秘一笑。

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