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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

郑克均满意地点头。

“狗贼,你有本事就杀了本妃。”

佟国维忍气吞声,佟佳氏却破口大骂。

“佟佳妹妹,你别喊了,我……我还不想死。”

身旁一个弱弱的声音传来。

正是乌雅氏。

佟佳氏震惊地看向乌雅氏。

“德妃娘娘,你在说什么?难道你愿意去当军妓?你的骨气呢?你的贞洁呢?”

在佟佳氏印象中,乌雅氏可是一名坚贞不渝的貌美皇妃。

此时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是,我是没骨气,我是不要脸。”

乌雅氏脸庞泪水滑落。

“可是我想活着。

你知道这次刺杀案,我为什么会帮你们吗?

因为你们刺杀一旦成功,将来皇上打回关内,他别的子嗣都已经被杀,只有我儿胤禛还活着。

我儿可能当皇帝。

所以我愿意赌一把。也愿意被吕布那个粗鲁禽兽侮辱。

现在也一样,我必须活着,我要等到我儿长成的那一天。

郑匪即将征伐辽东,我要乞求神明,保佑我儿平安。

我一定要确认我儿逃过了郑匪魔掌,得出生天,否则我死不瞑目。”

幸好这次胤禛随他四叔公爱新觉罗·叶布舒去了热河,否则也会像其他皇子一样,被新北军处决。

现在胤禛是唯一一个幸存的皇子了。

而这位皇子的命运,在即将开启的新北军征伐辽东战争中,依然生死未卜,作为母亲,乌雅氏如何能甘心就死。

“佟佳贵妃,你没有孩子,你不会懂得一个为母的心。”

佟佳氏沉默,再也不知道该说啥。

书记官继续宣读刑令。

“谋刺案主犯郑经,东宁府延平郡王,与弟郑智谋划数月,犯下刺驾大罪,其行当诛,以律当定油烹之刑。

但念及郑经曾统帅东宁府,对抗满清,多有功勋。

新北路安抚司隶属东宁府,新北军始于台南。

延平王郑经抗清之功,天下可表。

是以免去郑经油烹极刑,赐当众自裁,以全君王威仪。”

郑经赫然抬头看向郑克均。

周围围观百姓都惊呆了。

“弟弟……不,燕王殿下,不可以杀父王,不可以啊。”

郑克臧连忙起身跪在了郑克均面前。

还有郑宽,也跟着跪下,乞求郑克均饶恕郑经。

可是郑克均却并没有理会他们,只是示意书记官继续。

“郑经死后,以王礼下葬,谥号延平厉王。”

“郑克均,你这个逆子,你弑父杀兄,你是要灭了整个郑氏家族吗?”

郑经再也忍不住了,对自己这个儿子破口大骂。

“父王。”

郑克均站了起来,一步步走到郑经面前。

“实话说,如果只有这次谋杀案,我绝不会处决你。

当然不是念在父子之情。

而是当年你割据台湾,誓死抗清,哪怕你出兵广东,给三藩叛清战争多是添乱,少有功勋。

甚至逼得耿精忠投降满清。

但你毕竟是在抗清,算是反抗异族侵略的义士。

就凭这一点,你也该功过相抵,最多贬为庶民,颐养天年。

但是,后来你勾结满清,竟然要与清军一起夹击新北军,还让满清掘开了黄河,导致中原数省上千万百姓受灾。

这就是罪大恶极。

单凭这一点,将你五马分尸都不为过。

而现在,华夏即将一统,你又来谋刺我,为的仅仅是因为我宽恕了郑袭的家人,以及曾经杀了郑克塽那个奸佞小人。

你有想过杀了本王的后果吗?

本王一旦死了,你能掌握朝局?

顶天了就是一个诸侯割据的局面。

等到那时,康熙在辽东再让满清死灰复燃,再次打入关中。

华夏会遭遇怎样的浩劫?

从当年满清入关,到三藩之乱,数十年战乱,我们华夏死了多少人,父王你知道吗?

光是被满清屠杀,圈地,迁海造成死亡,就上千万。

你想要这样的历史重演?

你抱着这样的心思来刺杀本王,要不是看在新北军脱胎于东宁府,在发展之处,陈永华主持东宁府,为台北送来大量工匠和技术图纸,为新北军壮大做出了很大贡献。

本王活剐了你的心思都有,你知道吗?”

郑经脸色微变,可还是昂着脖子道:“无论你怎么狡辩,也改变不了你弑父的事实,你早晚遭天谴。”

“哈哈哈哈哈哈。”

郑克均仰天大笑。笑声传遍整个朝天广场。

“弑父?本王在这里正告天下人……书记官,给我记下,明日在全国各地邸报刊登这句话。

倘若有人要将华夏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要让亿万华夏百姓坠入惨绝人寰的苦难。

别说弑父,就算是皇帝,本王一样杀。”

郑克均声音洪亮,响彻四方。

可是整个朝天广场,原本沸沸扬扬的吵闹声,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包括燕王府的大小官吏,即将行刑的犯人,围观的百姓,甚至包括佟佳氏,乌雅氏,钮钴禄氏,都震惊地看向郑克均。

书记官正记着郑克均的“语录”,却心头猛地一颤,钢笔滑落在地。

在场数万人目瞪口呆。

“天地君亲师”,固化在华夏百姓脑海中几千年的传统。

尤其是皇帝,那更是神圣不可冒犯的存在。

就算是恶如董卓、尔朱荣等弑君的权奸,也不敢公然是无君无父的话。

古往今来,敢当众弑父的,郑克均是第一个。

而此时竟然还成了第一个当众说要弑君的。

这严重挑战了华夏传统观念,更挑战了这个儒家思想束缚的古老民族底线。

许多在场的书生,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郑克均竟然能说出这种冒犯天道的话。

关键是,朱玉塘在朱莹钰陪同下,就坐在高台上。

郑克均知道此时广场上的人,大概都在想什么。

此时此刻,无君无父,刻薄寡恩,残忍好杀的暴君形象,已经牢固地树立起来了。

但郑克均完全不在乎。

他更希望看到的结果是,全天下人都知道了他郑克均的原则,知道什么是他郑克均的底线。

“唰”地一声,郑克均拔出了陈珂的佩剑,扔在了郑经面前。

“父王,我告诉你,当年高祖郑芝龙叛投满清,如果我是爷爷郑成功,抓到了他,一样杀。

你的行为,可比高祖恶劣十倍,所以你不用觉得冤枉。

若你还有骨气,烦请自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