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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啧,为了不嫁给一个瘸子,她也是挺拼的。”

“成婚大喜的日子居然要和别人私奔,活该被淹死。”

“早知道是她,就不应该救上来,像是这种败坏我们村风俗的女人,就应该淹死才好。”

耳边吵嚷的声音让沈彤瑶心烦意乱,她想要睁开眼,却觉得身体沉重得过分。

眼睛睁不开,呼吸都火辣辣的疼,作为医师的职业素养告诉她,她溺水了。

但怎么可能?她作为杀手组织里的顶级医师,不是在出任务的时候被队友暗算,死在飞机爆炸里了吗?

“多谢各位出手相助,人我就带回去了。”

清朗男声从上方传入耳中,安抚了沈彤瑶因为噪杂声音而烦躁的情绪。

迷迷糊糊中,她好像被人抱了起来,抱着她的人走路一瘸一拐,却抱得很稳,令人安心。

是他救了自己?

沈彤瑶想要睁眼看看抱着自己的人,不想眼前一黑,直接晕过去。

再醒来,沈彤瑶第一眼看到的是简陋的屋顶,木床边带着两条大红的纱帘,古色古香,屋内简单整洁,却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就连桌凳都是残缺的。

“你醒了。”

记忆里的清朗男声传来,“我并不知道为何成亲之人变成了你,也不知原来你有心上人。无心之下逼你投河,很抱歉。”

成亲?心上人?投河?这都什么和什么?

沈彤瑶正要开口问,脑子里突然多出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我叫沈彤瑶,父母双亡?”她冷不丁地开口问。

林谛文定定地看着她片刻,“是。”

“我的婚约原本是和镇上县令儿子的。”沈彤瑶幽幽开口。

林谛文颔首道,“是。”

“我不是因为你才投河的。”沈彤瑶敲敲脑袋,整理着混乱的记忆,“聘书被我表妹换了,原本应该是她嫁给你。我知道之后去找他理论,没想到被她羞辱,一时悲愤想不开,所以才投河的。”

尽管如此,原主也太脆弱了点,被这群人算计,就应该报复回去才对。

投河算什么回事?不仅仅败坏自己的名声,还一点好处都没捞到。

要不是林谛文把她捞上来……

算了,要不是原主跳河,她说不定也没机会再活一次。

林谛文的眸子定定地落在她的身上,素白的小脸儿不施粉黛却出尘绝艳,心底涌出一股子不自信,“即便如此,也改变不了我的确是个瘸子的事实。”

沈彤瑶闻言,才朝他看过去。

他虽然坐着看不出区别,但可以明显看到有一只鞋的磨损更严重。

沈彤瑶的目光过于直白,林谛文的眸光闪烁,还是什么都没说,任由她打量。

沈彤瑶摸着下巴,好看的眉头皱起,琢磨着一会儿让他站起来走两圈。

虽然看着是瘸子,但也不知道瘸到什么地步,严不严重,以后还能不能恢复。

毕竟救了自己,她帮他治好腿,也算两清。

“你如果不愿,我会替你说明情况,你我解除婚约。”林谛文的声音温润,耐心劝解,“你也不必再跳河,我不会难为你。”

“你等我捋一捋啊。”沈彤瑶晃晃脑袋,刚刚溺水过的脑子还有些昏昏沉沉的。

堂而皇之地将聘书换掉,这里面肯定也有县令的手笔。

当初与县令定下婚约,就是因为自己的父母对县令有恩。

如今她父母双亡,又无依无靠,连之前都是借住在表妹家里,县令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娶她。

偏偏表妹家里还算是有钱,理所应当地变成更好的人选。

她么……与县令的儿子连面都没有见过几次,但如果解释清楚解除婚约的话,她就要回到表妹家里去住。

想想那家人对原主的冷嘲热讽甚至可以逼着原主跳河,沈彤瑶就觉得脑仁疼。

相比之下,可能留在这里更好。

沈彤瑶一拍大腿,也没犹豫,“你要是不介意我跳过河的话,我愿意嫁给你。”

就当是暂时给自己找个住处,以后再慢慢收拾表妹一家子。

至于和林谛文……

大不了到时候再和离,她试试看能不能把他的腿治好,如果可以的话,就当做是和离礼物了。

林谛文有些意外她的决定,提醒道,“你可想清楚了?我如今是个残废,还有一个几岁的孩子,对你来说可能都是累赘。”

“不就是瘸了一条腿吗?伤残鉴定都不一定能鉴定上呢。”沈彤瑶摆摆手,半点都不放在心上,“而且,以后说不定可以治好。要不,你站起来走两圈,让我看看?”

林谛文的眸光一沉,望向她。

本以为沈彤瑶也和其他人一般,说这话羞辱的意味更多。

没想到沈彤瑶居然一脸真挚,像是真的想看看他走起来什么样子一样。

林谛文轻咳一声,掩去眼里的冷意,“既然如此,今日时辰晚了,你我明日设宴完婚。”

稍稍一顿,他又提醒道,“若是不愿,你大可同我说,珍惜些自己的性命,不要投河了。”

沈彤瑶大大咧咧地摆手道,“你放心,我说了愿意嫁给你的。”

林谛文深深地看她一眼,“今日你暂且住下,暂时先与我……母亲住在一处。”

沈彤瑶一口答应下来。

两人话音才落,外头就有个妇人掀开帘子进来,瞧见沈彤瑶醒了,面色不善道,“你醒了就跟我过来吧。”

应该是他母亲王氏。

溺水没有对沈彤瑶造成什么影响,她利落地翻身下床,跟着妇人走出去。

妇人把她带到隔壁的偏房,一把推开摇摇欲坠的门,不耐烦地道,“今天晚上你就睡在这。”

沈彤瑶深切理解到什么叫“家徒四壁”,屋内没有任何家具,只有一块破木板堆在柴火上,就连窗户上挂着的破布也有几块补丁,阳光透进来细小的尘埃在空中漂浮着。

她也没嫌弃,而是环顾一圈道,“他儿子呢?”

好歹也是要给孩子当后娘的,总得见一面吧?

“不急着见。”妇人冷着脸指着院子里面还没劈的木柴,“你先去把那些柴劈了,然后把晚饭做了,还有厨房的灶台也要收拾干净,听到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