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面试司朗的是前程公司一位姓宋的总经理，看上去大约五十岁左右，是一个有着近二十年产品销售操盘经验的业界高手。
面试的过程挺简单的，宋总让司朗做了个自我介绍，问了些离开dNx的原由，又问是否有认识在前程公司任职的员工，司朗一一如实相告，也没什么好隐瞒。
最后，宋总安排人力查验司朗的学历及前期工作的情况。
由于司朗在面试之前已经被确定为候选人，所以前程公司的人力对司朗的学历和工作经历等内容，已经提前做了调查，人力很快回复：宋总，工作履历没有问题，学历也没有问题。
宋总点点头，对司朗说：“好，你先回去等通知吧。”
然后，司朗就被人力带出了宋总的办公室。
出来后，人力对司朗说：“后期还需要你配合背调，等背调结束后，我们的人力总监会亲自和你这边定岗定薪。”
司朗回答说好的，便离开了。
这种面试体验，司朗还是头一回经历。
刚离开前程公司所在的写字楼，前dNx的同事刘飞给司朗打了个电话。
司朗看着手机号，愣了一下！他和刘飞两人的关系虽然很不错，但主要是工作上的配合。
这么多年来，除了工作上的事情，平时几乎没有过电话联系。
比林雅兰早一天，和马国成、姚建东他们一起去了新源公司。这会儿来电话不会是林雅兰的事情吧？
司朗立刻接通电话，电话那头的刘飞便说道：“头，听说你被前程公司破格录用啊？”
“啊？我刚面试出来，还没有说录用的事情啊，何来的破格一说。”司朗心想，刘飞这消息太夸张了吧，都不晓得该怎么回答他。
司朗知道，刘飞在dNx的时候就是一个出了名的消息灵通人士，公司里什么人跟哪个领导关系好，某某人是什么背景，哪个项目因为什么原因要推迟……他似乎无一不知，无所不晓。
只听见刘飞在电话那头接着说道：“我听说了，说老宋对你满意的不得了，还说录用了之后，准备扩编队伍，让你来带。怎么样？头，带着我们几个飞吧？”
此时此刻，刘飞他们已经在新源电脑公司做销售经理了。这会儿说出这番话，说明他们几个还是安不下心来……
“瞧你说的，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能飞，只要你们愿意，肯定带着你们。问题是，我这还没着落了，自己都还没飞起来，怎么带着你们呀？
不是！我不知道你这消息哪来的？八字还没一撇呢，我都看不出老宋对我满不满意。面试的时候也没聊什么正经的，十来分钟就出来了。”司朗在电话这头苦笑着摇了摇头。
“头，我们几个都愿意跟着你，目前也是没办法，暂时先干着。另外，我的信息绝对不会错的，你去前程公司面试之前，我就知道你要去面了。”刘飞那口气神秘兮兮的，仿佛掌握了一切似的。
“是吗？你这又是和谁打听的啊？”司朗十分好奇。
“是前程公司内部一哥们透露给我的。”刘飞卖起了关子。
“还没背调，也没给我定岗定薪，我真不知道被录用情况……”
“别担心，头，你肯定没问题的，关键看你自己愿不愿意了。”
“不过。我还是想对比一下哈。”和刘飞拉扯了几句，司朗便结束了两人的通话。
……
过了三天，司朗果然接到了前程公司人力总监的电话，对方对司朗做了自我介绍之后，说道：“首先恭喜你，通过了我司的面试，我司决定给你定岗为华北区销售总监，月薪是2万，年薪以16薪计。”
“2万是固薪吗？”司朗问道。
“是的。”
“那还有别的什么福利内容吗？”
“除了正常五险一金之外，我司每个月会给总监级别的发放300元的话费补贴。”
“那油费补贴、餐费、高温、节假日加班等补贴，以及其他比如出差费用和业务招待费用呢？”
“节假日会有一些实物福利，出差和业务招待可以实报实销。其它没有。”
“16薪是指年终有4个月做年终奖吗？”
“是的。”
“不是，难道就没有别的内容了吗？比如销售业绩提成和佣金内容。”
“我司的总监级岗位目前是没有佣金和业绩提成的，只有固定的四薪作为年终奖发放。如果完不成任务，将按照比例扣除年终奖金。这方面你有什么问题吗？”
这么说，只有硬工资，什么都没有。
沉吟片刻，司朗说：“嗯，对不起，没有冒犯的意思，这个薪资相对来说，确实是比较低了。”
“那你的目标薪资是多少？”
司朗心想，也不能按自己之前的年收入来报，在对方的追问下，便报了个30万年薪的数额。
对方听后沉吟了一会儿说：“年薪30万，月薪就是2.5万对吗？”
司朗回答说：“是的。”
对方又问：“如果我司只能开到2万每月的固薪呢？你这边就不会考虑这个职位了是吗？”
司朗说：“不好意思，恐怕是的。”
就算是按自己现在提出的标准，也不能和失业前的收入拉平，而且大打折扣，所以他还是想要争取一下。
“好的，能理解。那我们先这么着吧，再见。”对方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这通电话之后，前程公司没有再联系司朗了。
不过，没过几天，刘飞又打电话来了。
“司朗总监，怎么样新单位？”刘飞在电话那头，一如之前的夸张，问道。
“什么呀，我根本没有去前程公司入职，薪资没谈拢。”
“啊？前程公司给你开了多少？”
“2万固薪，别的什么都没了，我觉得这个水平还是比较低的，我开了个2万5，没想到就黄了。”
“嗐，前程公司能开到2万就不错了！
头，你千万别看有些企业招聘信息写的年薪50万以上，没有的事，那都是骗人的。
今年形势很不好，到处都很窘迫，虽然每个企业都很缺人，但是又都开不了高薪。”刘飞仿佛有点怒其不争。
“不是，2万这个月薪确实没有吸引力，我说句不好听的，咱们之前dNx的销售经理都拿的比这个多。
你们几个在新源公司每天装兼容机一月都赚的比这多。”司朗觉得，自己的岗位和薪资待遇不匹配，争取一下总是没错的吧，没想到直接被对方拒绝了，司朗也很无奈。
“头，那你愿意去做销售经理吗？你愿意去装兼容机吗？是啊！装兼容机靠的是分成，销售经理靠的是提成，你在dNx都已经做到部门老大了，难道你还会回头去做一个销售经理？还会去装兼容机？”刘飞说的很直接，但这是事实。
35岁了还去做销售经理，整天跑客户。在中关村的电脑市场里拉客户，装兼容机，即使体力能吃得消，心里也不平衡呀！
“头，你要认清这个市场，现在真的和过去不同了，先就业吧！你晓不晓得，梁涛去年从深城离职回燕京，到现在都一年多了，还没找到新工作。”
“梁涛？他不是在深城做的挺好，干嘛要回来？”
“都四十多岁了，孩子要初中毕业，想回来陪孩子，而且常年分居，他老婆都要和他闹离婚，不得不回来。”
“一年多还没上班？”
\"是的，不是不想上班，是找不到工作，四十多岁的人了，哪儿那么好找。
这段时间，感觉他跟得了抑郁症似的，一开始对佛教信的五迷三道，这段时间又改信基督教了……
总之，听说什么能保佑找到工作就信什么，可是信了几个月，还是找不到工作......
据说最近把燕京的房子卖了，带着老婆孩子回老家承包了几百亩地准备创业，计划自己创立一个西红柿和黄瓜的蔬菜品牌，准备倒腾各种蔬菜到燕京来卖。
真的，现在It行业就业形势太严峻了，像咱们做客户销售的，除了那种初级销售薪资要求不高，年纪轻的还好过一点，年纪大一些，职位要求高一点的都很难再就业，你以为呢？”
刘飞这番话，令司朗再一次从幻想中回到现实。
市场下行，金融政策令多数企业都处在一个紧绷状态。
明明知道就业环境残酷至此，但他心里还是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