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夜总会的工作人员陆续走进大门。齐智涛的手机仍处于关机状态，计倩倩联系齐智涛的家人，证实他并没有回清溪。
凌可芸心里不祥的预感越发强烈，给简逸打电话，他和侯峰已在清溪齐智涛的家门外，蹲守了半个多小时。
“交通监控显示，齐智涛的确出城了，走的清溪方向，可他一直没有回家。”
“简逸，我担心……”
“担心也没用，该来的躲不掉！”
“芮雪托人查了齐智涛的通话记录，他接完计倩倩的手机打给他的电话后，就关机了。”
“嗯，我知道，计倩倩不是说，齐智涛订了一部双卡手机吗，我估计他应该还有另一张卡。”
凌可芸跟简逸结束通话，马上询问计倩倩，是否知道齐智涛的另一张卡。
“我不知道啊，他平时就用移动卡联系我。”
“计倩倩，你最好不要撒谎，如果不能及时找到齐智涛，他很可能会有危险。”
“什么危险？”
“你不是想知道，警方为何要找齐智涛吗？我可以告诉你，齐智涛弄丢的那张手机卡，今早给杜友诚打了一个电话，把人骗到后巷残忍杀害。如果电话是齐智涛打的，那他就是杀人凶手。如果电话是别人打的，那他就有被灭口的风险。”
“这……”计倩倩惊愕地看向正密切注视大门的芮雪，简直不敢相信，凌可芸所言会是真的。
“你不用怀疑，如果不是牵涉人命，我们会如此着急寻找齐智涛吗？”
“他，他后来是办了一张电信卡，不过很少用。”
“告诉我号码！”凌可芸朝芮雪招了下手：“你先过来。”
“怎么了？”芮雪赶紧走到夜总会前台。
“齐智涛还有一张电信卡，这是号码。”凌可芸把手机递给芮雪。
芮雪在自己手机上输入号码，按下呼叫键，听筒里传来语音提示“您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计倩倩此刻又急又怕，一脸担忧地看着芮雪。“他不接电话吗？”
“这张卡也关机了！”芮雪不快地扫了计倩倩一眼。“你怎么不早说，他还有另一个号码。”
“我……”计倩倩心里一急，随口怼道：“你也没问我呀！”
“你！”芮雪顿时为之气结。
“我们走吧！”凌可芸又看了一眼时间，心想，齐智涛可能不会来上班了。
“嗯！我去跟经理说一声。”
芮雪给夜总会的经理打了招呼，让他看到齐智涛，立即联系警方。经理知道刑警平时不会随意登门，立马满口答应，不想给夜总会惹麻烦。
计倩倩被芮雪带回车上，见凌可芸不时看表，心里越发着急。“你们要带我去哪？”
芮雪从驾驶座回过头来，冷冷问道：“你有御府湾那套房子的钥匙吗？”
“有，你想……”
“不用问了，我要检查齐智涛的住所。”
“那你有搜查证吗？”
“哼，懂得还不少，放心，我们一向按规矩行事。”芮雪没有急着开车，先给杜晨打了个电话，让他在队里申请一张搜查证，然后到御都府见面。
杜晨一向效率极高，芮雪和凌可芸在齐智涛住所没等多久，他就跟钟念带着搜查证赶到现场。
“芮雪，我查了一下，这个齐智涛曾两次因故意伤害罪入狱。”
“看来也不是省油的灯啊！”
芮雪别有用意地瞟了计倩倩一眼，杜晨随即向她出示了搜查证。
钟念早已等得不耐烦，见计倩倩伸手在包里摸摸索索，不由有些恼火。
“快点把门打开！”
“不正找钥匙吗！”计倩倩终于从包里找出一串钥匙，从中选出一把，插进门上的锁眼。
这套两居室的公寓装修和家具都很简单，客厅只有几件必要家具，两间卧室倒是都摆了睡床。
“这个房间是谁的？”杜晨在其中一间卧室衣柜里，发现几套款式非常年轻的衣服。
“是施唯的，志涛的朋友。”计倩倩不耐地看着钟念翻找齐智涛的卧室。
“施唯是干什么的？”
“负责给夜总会供应酒水，夜总会有个股东是他姐夫。”
“刚才在夜总会，你看到施唯了吗？”芮雪大感光火，计倩倩就像牙膏，你挤一下她就说一点，不挤就先瞒着。
“没看到。”
“马上打电话给施唯，问他知不知道施唯在哪。”
计倩倩虽不情愿，但在杜晨充满威慑的目光下，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
“唯哥，我是倩倩，你知道志涛在哪吗，他手机关机了。”
“我怎么知道他去哪了，东哥也在找他！”
“哦，那你见到他，让他给我回个电话。”
“嗯。”
计倩倩开的免提，大家都听到了通话内容，钟念走到卧室门口问道：“东哥又是谁？”
“就是夜总会经理郭向东。”
芮雪朝杜晨和钟念点了点头，表示知道郭向东这个人。
搜查齐智涛住所一无所获，凌可芸轻轻叹了口气，正想问计倩倩，齐智涛还有什么要好的朋友，芮雪的手机突然响了，来电显示齐智涛的号码。
“是齐智涛！”芮雪惊讶地扫了众人一眼，随即接通电话，按了免提。
“刚才谁打我电话？”
“齐智涛，我是市局刑警队探员芮雪。”
“哦，是警官啊！”
“我不是叫你在家等我过来吗，你怎么出去了？”
“警官，我饿了一天，得吃饭啊！”
“你出去吃饭，为什么要关机？”
“手机昨晚忘了充电，一出门就自动关机了，还好在饭店借了充电器。”
“你现在在哪？”
“夜总会，你要找我，就来夜总会吧！”齐智涛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芮雪担心迟则生变，赶紧联系郭向东，确认齐智涛真在夜总会，让郭向东一定将其稳住，等警察赶过去。
杜晨和钟念也跟在芮雪的车后，一同前往夜总会。
那边齐智涛被郭向东叫进了办公室，问他怎么会惹上警察，齐智涛却一口咬定最近什么也没干。
“涛子，我们是兄弟，听哥哥一句劝，你也老大不小了，好好过点安生日子，别再瞎折腾了。”
“东哥，这大半年你看我惹过事吗？都是那些警察无理取闹，动不动就要找人了解情况，我他么知道个毛线啊！”
“那你也别关机啊，知道什么就跟警察说什么，能配合尽量配合，不知道态度也要好一点，你躲着不见面，算怎么回事啊？”
“诶，我这不是露面了吗！放心吧，东哥，兄弟不会给你惹麻烦的。”
两辆小车嘎吱一声停在夜总会大门外，芮雪、杜晨等人鱼贯而入。一个二十六七岁染着黄毛的年轻人朝大门走了两步，见计倩倩被两个女人夹在当中，黄毛迟疑地停下脚步。
“那个就是施唯？”芮雪轻声问道。
“嗯。”计倩倩朝施唯微微点了下头。“唯哥，志涛在吗？”
“在东哥办公室，我带你们过去。”施唯领着几人在走廊里左拐右拐，敲门进了一间装修得不伦不类的办公室。
陈向东见过芮雪，看到她身后还站着几个人，连忙客气地把大家请进办公室坐下。齐智涛一言不发靠在陈向东的老板桌前，两眼不悦地瞪了计倩倩一眼。
芮雪拉着凌可芸坐下，钟念径直走到齐智涛面前，让他把手机拿出来。
“你要我手机做什么？”齐智涛表情不善。
“涛子！”
陈向东轻呼一声，齐智涛不太情愿地交出手机。钟念让他解锁屏幕，查了一下通话记录，就把手机归还给他。
杜晨走到陈向东身旁，向其耳语两句，陈向东识趣地带着施唯离开了办公室。
“齐智涛，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找你吗？”芮雪一脸严肃，眼神十分凌厉。
“不就是为了那张卡吗，警官，你问的那张手机卡，办卡当天就被我弄丢了，这事倩倩也知道。”齐智涛显得很不耐烦。
“哼……”芮雪不由冷笑，“你认识杜友诚吗？”
齐智涛满不在乎地答道：“认识，怎么了？”
“他死了！”
“什么？”齐智涛大吃一惊。
“今早十点过，被你弄丢的那张手机卡，给杜友诚打了个电话，他接到电话走去后巷，被人杀了。”仟仟尛哾
“这……”齐智涛顿时意识到事态严重，“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有身份证吗？”
“啊？”齐智涛惑然一愣。
“我问你有身份证吗？”芮雪加重了语气。
“有啊。”
“六月十五号，你在清溪村电信营业点办理手机卡，为什么不用自己的身份证？”
“我……”齐智涛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你的身份证现在在哪？”
“在，在身上。”齐智涛脸色隐隐有些慌乱，“办卡那天，我忘带身份证了。”
“这张卡开通后，只打过计倩倩的手机号，之后一直关机，直到今天早上，才给杜友诚打了个电话，然后他就死了。你说手机卡弄丢了，我是该相信你呢，还是该把你带回刑警队，慢慢跟你聊？”
“我……”齐智涛变得焦虑不安，“那张卡真的弄丢了，我根本就不知道诚哥死了……”
凌可芸皱了皱眉，突然问了一句：“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齐智涛疑惑地摇头，不明白凌可芸是什么意思。
杜晨隐约看出点名堂，当即厉声问道：“齐智涛，你今晚在哪吃的饭？”
“在……”齐智涛略有犹豫，“在芭蕉林吃的。”
“一个人吗？”
“嗯。”
“哼哼，一个人开车跑到城外的渔村吃饭，你觉得我们会相信吗？”
“真是一个人，警官，不信你去问芭蕉林的老板啊！”
“好啊！”杜晨马上从手机里调出芭蕉林渔村的订座电话打了过去，结果老板竟然证实，傍晚确实有个客人独自开车到渔村吃饭。
“是不是，我没骗你吧，警官！”齐智涛眼神依稀有些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