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芭莉是个较有名气的女鞋品牌，在林城设有几家连锁店。档次算是中高价位，大多职场女性都能接受。芮雪下车前在手机上做了功课，查明仙芭莉在林城的总店，就在女人街中段。
在路口随便吃了点东西应付晚饭，芮雪走到烟酒摊前买了两瓶饮料，一转身看到可芸的身影出现在路口。
“哟，今晚穿高跟鞋了？”芮雪笑着把饮料递给可芸。
“说吧，想去哪家店看鞋？”
“就在前面，仙芭莉。”
两人挽着手朝前走到中段，看到仙芭莉的招牌，一起走了进去。
虽然是晚上，但店里的顾客也不少，三名销售员跑前跑后给几位女顾客调换鞋码。芮雪也没叫人招呼，和可芸在装修精致的鞋柜前边走边看。
那名女死者脚上的鞋确实是新款，芮雪停下脚步，拿出手机点开图库，目光不断在手机屏幕和鞋架上来回移动。
一名眼尖的销售员走到芮雪和可芸身后，“对不起小姐，我们店里的鞋不让拍照！”
“嗬，美女，请你看看，这双鞋是你们这个品牌吗？”芮雪把手机屏幕转向销售员。
屏幕上的照片拍摄主体虽然是鞋，但也能看到死者那双满是污迹的小腿，灰白的皮肤上呈现出青紫色的斑块，明眼人一看就能猜到，那是一具尸体的小腿部分。
“你……”销售员被照片吓得花容失色，恼怒地等着芮雪。“你是什么意思？”
“我是警察。”芮雪压着声音，从包里掏出警官证，给销售员看了一眼，又放回包里。
“你们是警察？”销售员十分意外。
“对，你还没告诉我，这个鞋款是不是仙芭莉的？”
“是，秋季新款，上个星期一刚到的货。”
“仙芭莉在林城有几家店？”
“四家。”
“38码的女鞋，不是每家都有吧？”
“嗯，只有我们店和南区店有。”
“那就请你帮忙查一下，这双新款上架后，一共卖出去几双38码。”
“呃……”销售员看了一眼收银台，店长也在朝她们这边看。
芮雪微微一笑，快步走向站在收银台后的店长，先表明了身份，随后提出查询销售记录的要求。
“好的，警官，我马上就查。”
四家店的库存情况网络共享，店长一查库存，就发现南区店上周二卖出一双本款38码女鞋。芮雪赶紧联系南区店的主管，请对方查一下购买那双女鞋的顾客用什么方式进行支付。
“什么？现金？接待这名顾客的销售员今晚上班吗？哦，好，请你让她等我一下，我最多一刻钟就到。”
芮雪挂了电话，谢了店长一声，拉着凌可芸就走。
“干嘛？还要我陪你去城南啊？”qqxδnew
“我不是没车吗，再说你闲着也是闲着，就陪我去一趟吧，人家就快下班了。”
“真拿你没办法，这短时间陪着你们跑，我那油费找谁报啊！”
“当然是找老简了，回头我就帮你给他说，快点吧！”
两人赶到南区店，见到上周二接待那位女顾客的销售员，问起客人的相貌，销售员已经没什么印象。店里的主管帮忙调出上周门店监控，销售员凭着记忆，从上周二下午的监控视频中找出了那名女顾客。
芮雪盯着显示屏看了几秒，“你确定是她？”
“肯定是她，这个款上周就卖出去一双38码，我记得这个客人就是下午三点过来的。”
画面上的女人看着大约二十七八岁，相貌端好，眉眼间隐隐透着些许妩媚。女人的身高大概在一米六八至一米七之间，身材匀称，皮肤白皙。身上穿着一条素色长裙，颈间挂着一条彩金项链，右手无名指戴着一枚钻戒。
“美女，你以前见过这名顾客吗？”芮雪希望这女人是常客。
“可能没见过，我对她没什么印象。一般店里的常客，都办有会员卡。那天她结账的时候没有用会员卡打折，应该不是常客。”
“她说话是什么口音？”
“这个客人说普通话，声音挺好听的。警官，她怎么了？”
“呃……，她失踪了。”芮雪不想吓着销售员。
“失踪！”销售员半信半疑看了下主管。
“我看监控视频里，她打了两个电话，你听到她说什么了吗？”
“她打电话的时候声音很低，好像是跟男朋友通电话，具体说了什么，我记不清了。”
“这个人有没有提到，她是做什么的？”
“没提，不过，我猜她可能是做生意的。我记得她讲电话时，好像说了一句那个员工怎么样。”
“在电话里她没提到人名吗？”
“我真的记不清了。”
“好吧，谢谢你了美女！这是我的手机号码，你如果想起什么，请给我打电话。”
“哦！”
芮雪请店里的主管把这段买鞋的视频拷进u盘，看了一眼时间，轻轻叹了口气。
“怎么了？”凌可芸不解地问道。
“本来还想去gen看看的，现在赶过去，估计人家也下班了。”
凌可芸轻声问了一句：“受害者穿的裙子是gen？”
“是啊，看着也像今年的款。”
“你等一下。”凌可芸也是gen，的会员，立即从手机上找到gen牌女装门店的联系电话，拨通后交给了芮雪。
“喂，你好，我是林城警局刑警队探员，我叫芮雪，有个很急的情况需要找你们门店主管，麻烦你们主管晚点下班，我二十分钟之内过来。好，谢谢！”
gen牌女装的门店在大十字，从城南过去路倒不远，就是市中心有点堵车。二人到了地方，凌可芸去找地方停车，芮雪先进了门店。
时间已经差不多晚上十点，店员基本都下班了，只有店长还在收银台整理销售单据。
“你好，我是市局刑警队的，这是我的证件。”
“哦，警官，刚才你打电话来，说有急事找我，到底是什么事啊？”店长不禁有些疑惑。
“真是不好意思，其实我是想向你了解些情况。”芮雪一边说一边拿出手机，“店长，请问这条裙子，是你们店卖出去的吗？”
照片上的裙子和那双高跟鞋一样，都是穿在受害者身上照的。虽然芮雪特地没有把受害者的头部照进去，但是看到受害者的身躯，店长还是吓了一跳。
“这个人怎么了？”
“她死了。店长，你别害怕，你只看这条裙子就行了。”芮雪也知道自己有点强人所难。
“呃……”店长苦着脸看向手机屏幕，口中低念：“今晚非得做噩梦不可！”
“店长，这是你们店的裙子吗？”芮雪又问了一遍。
“是我们店的，这个款今年夏天买了十几条吧！”
“麻烦你给查查，一个加卖了多少条。”
“你等一下。”店长站到电脑后，从销售记录中找出数据。“xl卖了五条。”
“能查到这五条裙子的付款方式吗？”
“能，两条刷卡，两条是微信支付，一条是现金。”
芮雪用手机把五名顾客的支付信息拍下，随后又问起了店里的监控录像。
“对不起，警官，店里的监控硬盘太小，一般只能保存一个月内的监控视频。可能只有现金支付的这位客人，还存有监控视频。”
“那就麻烦你把视频调出来吧。”
“好的。”
店长把监控视频调出来后，芮雪发现视频画面的女顾客，并不是上周二仙芭莉买鞋的那个女人。只好谢过店长，离开了门店。
“我送你回队里吧！”可芸拿着遥控钥匙解锁了车门。
“这么早就想回去？”芮雪忽闪着眼睛，嘴角露着坏笑。
“都十点过了，你还想干什么？”
“查不到死者的身份，怎么睡得着啊！”
“那是你，我可睡得着。”
“你就不想知道，那名女死者，到底是什么人？”
“反正你已经从鞋店拿到了女死者的视频录像，请技术部做面部对比，再把面部截图发给各部门协助查询她的身份就是了。”
“这是常规操作，我想应该还有更简便的办法。”
可芸奇道：“什么办法？”
“一般的民用车进入垃圾场，很容易给场内工作人员留下印象。受害者尸体肯定不是凶手利用民用车运至垃圾场的，所以尸体肯定是垃圾清运车运过来的。”
“你想查垃圾清运车的司机？”
“呵，查司机侯峰都能想到，更不要说老简，我估计他们肯定会连夜接触开垃圾车的司机。”
“那你还有什么好办法？”可芸饶有兴趣地看着芮雪。
“查路线啊！”芮雪得意地晃着脑袋说道：“我找垃圾场的工作人员问过了，发现受害者尸体的那座垃圾山，是前几天才堆起来的。负责倾倒那堆垃圾的司机有两名，一名负责东二线，一名负责东四线。所以我认为，尸体就是在这两天线上被装进垃圾车斗的！”
东二线和东四线上各有三处垃圾站，站内的垃圾车斗一旦装满，清运车就会将车斗吊装上车，直接开到垃圾场进行分类，然后再做填埋处理。由于工作量太大，几天前运到场内的垃圾还未来得及分类处理，简逸等人才能顺利找到尸体。
芮雪清查垃圾车路线的想法倒是可行，可芸看了一眼时间，同意陪着芮雪论证她的办法。东二线距离垃圾场较近，两人便驱车驶向这条垃圾清运路线。
从这名女死者的穿着和经济条件推测，芮雪认为此人应该住在某个环境还不错的小区，并且离附近的垃圾站很近。两人从找到东二线的第一座垃圾站开始，重点排查周边的中高档小区。
好在芮雪从鞋店拷了那名女死者的视频，每到一个小区，就到监控室，把u盘插进电脑，请值班保安辨认此人是否小区住户，工作效率还挺高，仅用了一个多小时，就把东二线的三座垃圾站附近的小区给查得差不多了。
芮雪打着哈欠说道：“快十二点了，去完东城财埠，我们就休息吧，东四线明天再查！”
“嗯！”可芸正在东城财埠的路边找车位，突然发现简逸平时开的那辆车就停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