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芸淡然一笑，没有立刻回答李启和的问题，掏出手机让他看米怡萱照片。
“你见过这个人吗？”
“没见过。”
可芸滑动屏幕，出现苏曼的照片。“这个呢？”
“也没见过。”
芮雪略显急躁地看着李启和：“没事了，你回去上班吧！”
“好吧。”
芮雪看着李启和的背影，压低声音说道：“就算4s店的经理可以证实李启和的话，但董长平和李启和都有可能藏起那把机械钥匙。”
“我敢肯定，那把机械钥匙绝对不是李启和拿的。”
“就因为刚才我们去李启和上班那家门店时，他迎过来问我们是不是要看车？嗬嗬，我刚给他打过电话，十分钟后就去了那家门店，他肯定能猜到，我们是警察。”
“你认为李启和故意把我们当成看车的客人了？”
“那当然了。”
“可李启和为什么要假装不知道我们是警察呢？”可芸微微一笑，随即说道：“除非他与两起谋杀案都有关系，否则没必要这么做。”
“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米怡萱被害是周二下午三点，当时李启和在上班，所以他没有作案时间。但苏曼被害是在半夜，李启和才有可能接触到那辆昂克赛拉的备用机械钥匙。”
“小雪，我们现在讨论这个，还为时尚早。”可芸说完，拿出了手机。
“你要打给谁？”
可芸笑笑不说话，把手机免提打开，扬声器传来简逸的声音。
“可芸，什么事？”
“我有个建议，能不能请技术科派人到凯龙怡景，检查林ah1659那辆车？”
“放心吧，我已经让技术科的人过去了。顾晓芬不太想配合，但还是答应让警方检查她的车了。”
“那没事了。”
“等有消息再联系你们。”
“好的，再见！”
芮雪不再争论，和可芸去了李启和原来上班那家4s店，找到经理了解当时弄丢备用机械钥匙的事。
经理一听到李启和的名字，表示对此事印象深刻，因为遗失车钥匙对4s店来说，无疑是工作上的严重失误。
“其实李启和这人很努力，工作积极认真。谁也没想到，会在他身上发生这种事。”经理对李启和的工作态度似乎还比较认可。
可芸和声问道：“经理，李启和当时与其他同事的关系，可能不太融洽吧？”
“呃，也不能这么说。同事之间的关系还是很和睦的，只是李启和工作积极，有个别同事背地里说他假正经、假积极，但跟李启和也没有什么冲突或矛盾。”
“那有没有可能，就是那个别同事，把那把机械钥匙藏起来了？”
“这绝对不可能，我查看过销售大厅那天的监控，那个同事由始至终都没有挨近李启和的办公桌。”
“监控有没有拍到，李启和把备用机械钥匙放在桌上。”
“他是背对摄像头把钥匙放在桌上的，之后又坐下来，陪那个客户说了几分钟的话，才站起来去准备购车手续。他起身的时候，桌上只有几份资料，没看到那把钥匙，也有可能是资料把钥匙给盖住了。”
“李启和离开桌子后，那名客户有没有动李启和座位面前的资料。”
“不知道，当时有几个人在展厅里看车，曾在那张桌子前站了几分钟，恰好挡住了那个客户。”
“李启和干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跳槽呢？”
“哎，一方面是受遗失备用钥匙的影响，另一方面是那边给他更高的条件，请李启和过去做销售大厅主管。收入比这边高了三分之一，谁会拒绝呢！”
“你好像没有怪他的意思。”
“人员流动很正常，没必要怪谁。再说我们这都是群带关系，李启和留在这很难有提升的空间。我要是他，也会选择跳槽。”
可芸看了芮雪一眼，见她轻轻摇头，便对经理说道：“我们该走了，谢谢你的配合！”
“呃，警官，那把车钥匙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经理有些担心地问道。
可芸笑而不答，示意芮雪离开了4s店。
根据4s店的销售记录显示，董长平和顾晓芬购买那辆昂克赛拉，是在去年6月14日。距现在已经过去一年零三个月，车辆的备用机械钥匙购车当天就已遗失。时隔这么久，真会有人利用那把遗失的钥匙作案吗？可芸觉得有点悬。
从经理回忆的情况来看，其实董长平和李启和都有偷藏钥匙的嫌疑。根本就无法确定，那把备用钥匙究竟在谁手中。
李启和已经见过，说实话，可芸对他的印象还不错。如果他与苏曼被杀案有关，多半不会在警察面前主动提起那把遗失的备用车钥匙。而且在李启和跳槽后，原来的经理还能对他有很高的评价，着实非常难得。
而对董长平的情况，芮雪和可芸几乎是一无所知。眼下只有等技术科检查那辆昂克赛拉有了结果，才好决定是否彻查董长平、顾晓芬夫妇。
看守所的会见室里，简逸和侯峰正在窃窃低语，房门被人推开，田茂婷在看守干警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简逸朝干警点点头以示感谢，伸手指了一下对面的座椅，让田茂婷坐下。
“田茂婷，我想请你回忆一下，今年六月十五号前后，米怡萱的情绪和举止，有什么异常吗？”
“异常？”田茂婷微微皱眉，一副回忆之态。“呃，那段时间，她的话有点少，注意力不太集中，有时跟她说话，她好像没听见似的。”
“是不是有点魂不守舍？”
“差不多吧，反正我跟她说话，她心不在焉的，不知道有什么心事。”
“六月十五号那天晚上，米怡萱在家吗？”
“在，米怡萱一般不会在外面过夜，除非去跟童森去了外地，否则晚上也一定要回家住的。”
“六月十五号的凌晨两点，米怡萱打了一个电话，跟对方谈了十二分钟。你听到她打电话的声音了吗？”
“没有，房间的隔音很好，半夜她在卧室打电话的话，我不可能听到。”
“从六月一号到十五号，米怡萱有没有外出，或是发生过什么事？”
“我记得没发生什么事啊，要说外出，她差不多每天都要出去。有时是下午出门逛街，有时是晚上出去打牌，不过最多凌晨一点就回来了。”
“那五月呢，米怡萱有没有离开过林城？”
“有，五一假期，她和关馨去了一趟北海，在那玩了四天。”
简逸还想问点什么，手机突然响起一阵铃声，一看来电显示，赶紧接听电话。
“喂？”
“简队，我们在苏曼的衣服和裤子上发现的织物纤维，与昂克赛拉座椅的座套基本吻合。因此可以确定，苏曼被害前乘坐过那辆昂克赛拉。”
“好，我知道了。”简逸立即站起身来，快步走到门边，让干警将田茂婷带走。
侯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由急切问道：“老简，刚才谁来的电话？”
“技术科的同事已经确定，苏曼被害前，坐过那辆昂克赛拉。”
“那辆车还真是作案车辆！”侯峰大感意外。
“嗯，我们马上去文庭苑找关馨。”简逸一边走，一边拿出手机，“可芸，技术检验有结果了，昂克赛拉就是作案车辆，尽快找到董长平，弄清楚他与两名受害者是否存在关联。”
“好。”
芮雪见可芸一脸欣然，估计技术科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确认了？”
“确认了！那天晚上苏曼就是被顾晓芬的车带去纸箱厂的，许英磊看到那辆车时，苏曼应该就在车上。”
芮雪深吸了一口气，立马加快车速，向凯龙怡景驶去。
中午弄饭很麻烦，顾晓芬给儿子煮了鸡蛋面，可小家伙吃饭不太老实，非要骑在电动玩具车上，顾晓芬耐着性子诓了半天，忍不住就吼了两句，孩子顿时哇哇大哭。
这次芮雪没给顾晓芬打电话，直接找小区保安，帮她开了电梯。在5楼电梯门一开，就听到孩子的哭声。
顾晓芬家的门没有关，芮雪和可芸直接走到门边。孩子看到二人，马上就停止哭闹，好奇地盯着门口。顾晓芬回头看去，脸上仍是那种不耐烦的神色。
“你们怎么又来了，那些警察不会是检查过车子了吗？”
“没错，我们的同事是检查了你的车，现在已经确定，你那辆昂克赛拉，就是作案车辆。”
“作案车辆？”顾晓芬放下了孩子的面碗，“你胡说什么啊？”
“顾女士，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九月十六号晚上十二点过，你那辆牌照为林ah1659的白色昂克赛拉，将一名女性载去纸箱厂，凶手在厂房内将其残忍杀害。”
“这不可能！”顾晓芬情绪激动地瞪着芮雪，“这几天我都没动过车，也没把车借出去，车钥匙一直在我的手上，怎么会……”
“你先不要激动！”芮雪厉声打断道：“据我们了解，你这辆车本来有两把车钥匙，一把就是你手上的遥控钥匙。但还有一把备用机械钥匙，在你和董长平去4s店购车当天，被遗失了。”
“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董长平没有告诉你吗？”
“他知道备用钥匙被弄丢了？”
“是的，并且董长平以此为理由，让4s店给优惠了一千块钱。”
“他……”顾晓芬异常气愤，一时不知道说什么，竟冒出一句：“他么的……”
“我们已经到4s店核实过，在董长平办理购车手续的时候，卖车给你们的汽车销售，清楚地记得，自己把备用机械钥匙放在桌上。等他把所有手续文件准备好再回到桌边，那把备用钥匙就不见了。当时你带着孩子，在展厅外面。对吗？”qqxδnew
“你是说备用钥匙被董长平藏起来了？”
“我可没这么说！”芮雪冷冷一笑，厉色说道：“现在请你把董长平叫回来，我们需要向他了解相关情况。”
“他，他……”顾晓芬面露难色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