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晨和钟念为了证实这个猜测，再次走进了财务室。出纳肖大姐正在收拾桌子，准备离开办公室。
“大姐，你要出去？”杜晨担心影响人家的正常工作。
“我要去医院一趟，上午给我爸做了检查，医生让我下午去要结果。”qqxsnew
“那好，我们开车送你过去吧！”
“这……”
“没事，我们也顺便去看看你的父亲。”杜晨不等肖大姐拒绝，就让钟念赶紧去停车场，把车开到办公楼前。
“那就不好意思了！”肖大姐客套了一句，和杜晨下了楼。
在办公楼前没等两分钟，钟念就把车开过来，杜晨和肖大姐坐进了后排。
“警官，你们为什么要调查小易啊？我看小易挺不错的一个人，他到底犯了什么事了？”
“大姐，你还是别问了。你父亲的伤严重吗？”
“不是很严重，但老年人就怕摔倒。这次小腿骨折问题倒不是很大，就是人上了年纪，恢复比较慢，而且需要人照顾。我爱人在外地上班，孩子也还在上学，就我一个人，又要上班又要照顾病人，真是忙不过来。”
“你父亲多大年纪了？”
“七十六。”
“老人的神志应该还清楚吧？”
“唉，前几年还好，这两年有点糊涂了。我给他说过好多次，不要一个人出去逛，可他就是不听。嫌一个人在家无聊，趁我上班，就出去遛弯。”
“你有没有问过你父亲，他是怎么摔倒的？”
“他也说不清楚，就说是下人行道坎的时候，突然就摔倒了。”
“你父亲摔倒的时候，周围有没有人？”
“有啊，他是在菜市附近的人行道边摔倒的，有个熟人看见是他，就给我打了电话。警官，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啊？难道你怀疑我爸是被人撞倒的？”
“你说的那个熟人，能把他叫来医院吗？”
“能倒是能，可我跟人家怎么说？就说是警察要见他？”
“随便怎么说都行，你应该也想弄清楚，你父亲摔倒究竟是不是意外吧？”
“不是意外是什么？”肖大姐惊讶地看着杜晨，“你真的怀疑，有人想害我爸？”
“我暂时也不能确定，但你父亲摔倒的日子，真的很巧！”
“怎么巧了？”
“你父亲摔倒那天，正好是易彦彬每个月给你们厂送货的日子。”
“小易？”肖大姐不可思议地说道：“他，他为什么要害我父亲啊！”
杜晨笑而不答，肖大姐紧皱眉头，满心疑惑地在医院大门下了车。三人进了医院，肖大姐去医生办公室，杜晨和钟念直接去了病房。
肖老爷子住的是两人间，另一张床空着，床上有躺过的痕迹，病人可能是出去了。老爷子精神头还不错，一见杜晨和钟念进来，就问他们找谁。
“你好大爷，我们是肖大姐的同事。”杜晨让钟念把刚才在楼下买的牛奶，放到病床边的柜子上。
“哦，那你们快坐吧，艳荣待会就来了。”
“我知道，我们是跟肖大姐一起来的，她去医生办公室看你早上拍的片子，我们就先来病房了。”
“哦！”老爷子点点头，刚要说话。肖大姐和一个与她年纪相仿的女士进了病房。
“艳荣，不是叫你不要麻烦同事吗，你怎么……”
“爸！”肖大姐急忙打断父亲的话，“这两位是警察，不是我的同事。他们过来是找你了解情况。”
“啊？”老头错愕地看着杜晨。
“是啊，大爷。”杜晨朝肖大姐带进来的朋友点了点头，随后对大爷说道：“你还记得那天是怎么摔倒的吗？”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摔倒的，就是下人行道坎的时候，身子一歪就倒了。”
“当时你周围有人吗？”
“有啊，人行道上有好几个人，见我摔倒也不敢扶我起来。幸亏那天陈露也在，帮我打电话给艳荣。”老爷子说着，向陈露点了点头。
杜晨转过脸看向站在肖艳荣身旁的女士，“你是陈姐吧！”
“对，我是陈露。”陈露走到病床边，问候了老爷子两句。
“陈姐，那天老爷子摔倒，你就在附近？”
“是啊，当时我也正好去菜场买菜，看到路边有人围观，就过去看，见肖叔摔倒了，就给艳荣打了电话，然后又叫了120。”
“你也没看到老爷子是怎么摔的？”
“我没看到，不过那条人行道很窄，当时旁边还摆了几个卖菜的摊子。等救护车来的时候，我还问过那几个卖菜的人，有没有看到肖叔是怎么摔倒的。有个人就说，是人行道太窄了，肖叔走在人行道边上，可能是一脚踩空才摔倒的。”
“肖大爷摔倒的时候，身边有人经过吗？”
“当然有了，人行道上人来人往的。”
“有没有可能，肖叔是被人撞倒的？”
“这就不好说了！”陈露看向肖大爷，其余三人也移动视线看着病床上的老人。
“我没感觉谁撞我啊！”
“那你当时为什么下人行道呢？”
“那条人行道实在太窄了，有个挑担子的菜贩走过来，我怕让不开，就下了人行道，谁知道会摔倒啊！”
“菜贩子是跟你面对面走过来吧？”
“嗯。”
“那你身后有什么人呢？”
“我不知道，当时也没顾上回头看。”
陈露接过话头，“当时肖叔的身后肯定也有人，他一摔，就有人围在边上看热闹，谁也不敢上前扶她起来。”
杜晨不再废话，点开手机里易彦彬的照片说道：“陈姐，那天你在肖叔摔倒的地方，有没有看见这个人。”
陈露摇了摇头，她压根就没注意当时在旁边围观的人长什么样子。
杜晨看了一眼时间，随后说道：“陈姐，你能不能带我们去肖大爷摔倒的地方看看。”
“现在都快四点了，那条人行道，要早上才有人摆摊。一过中午，全都收摊了。人行道上也不像早上有那么多的人。”
杜晨叹了口气，继续问道：“肖大爷摔倒的时候，是几点？”
“大概是十点过几分。”
“人行道有商铺吗？”
“没有，那一片在修房子，人行道上架了一道铁皮墙，把行人和工地隔开，所以路才变得那么窄。”
杜晨转头看向病床，“肖大爷，你每天都要从那段路经过吗？”
“嗯，我想去菜场，就要从那经过。”
陈露补充道：“肖叔摔倒的地方，离菜场大门不到五十米。”
肖艳荣不由埋怨道：“我不是不让你去菜场吗？菜场人那么多，万一谁撞到你，你也不知道。”
老爷子委屈地说道：“我真的没发现有人撞我。”
钟念和声问道：“肖叔，那你摔倒前，有没有感觉到拥挤呢？”
“呃，我就是觉得有点挤，才想走下人行道的。”
杜晨与钟念相视点头，虽然还是没找到直接证据，但肖叔在九月十五号早上十点摔倒，怎么看都不像意外。
两名刑警慎重的态度，也让肖艳荣意识到父亲摔倒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警官，听说那天早上易彦彬快十一点才到我们厂……”
“肖大姐，我看这样吧，我把易彦彬的照片发给你和陈姐，明天早上十点，你和陈姐就去肖大爷摔倒的地方，找路边摆摊的菜贩问问，有没有人在那段路见到易彦彬。行吗？”
“行！”肖艳荣用力地点头。
陈露不解地问道：“艳荣，你们说的这个易彦彬是什么人？他为什么要整肖叔啊？”
“我也不知道，那天我爸摔倒后，你打电话给我，我就请假去了医院，易彦彬在厂里等了我大半天。如果早上我没有离开厂里，他结到账上午就该回林城了。”
肖艳荣也不是傻子，很快就把其中关节给想通了。林城的刑警赶来兴普，正是为了调查易彦彬为何会在机械厂待了大半天。
杜晨满意地笑了笑，冲着肖大爷说道：“大爷，你安心休养，我们该走了！”
大爷还想说点什么，肖艳荣已经跟着杜晨、钟念走出了病房。
“警官，易彦彬在林城肯定有事，对吗？”
“肖大姐，你对易彦彬这个人的印象如何？”
“本来我对他的印象挺好的，年轻人热情开朗，对人很有礼貌。但是细细想来，我感觉他这个人有点阴。”
杜晨无奈地摇了摇头，肖艳荣这个时候又怎么能给出中肯的评价。
南汽的确很大，芮雪和可芸开车从厂门到办公大楼，就花了几分钟。找到人事科科长说明了来意，这位姓蒋的女科长不觉皱了皱眉。
“你们想了解池芳洁的情况？”
芮雪立即点头，“是啊，蒋科长知道她？”
“池芳洁两年前就死了。”
“什么？”芮雪惊讶地回头看向可芸。
蒋科长叹了口气，“诶，她是难产死的，死的时候都还没结婚。”
“没结婚就有孩子了？”
“是啊，池芳洁的妈妈和我是老同事。当时我听说，池芳洁本来是准备先把孩子生下来，等孩子满月的时候再同时补办婚礼的。可是没想到，她生孩子居然会出事。”
可芸心急地追问道：“孩子的爸爸是谁？”
“谭吉郴，是我们厂的一个零件供货商。池芳洁一跟他确定关系，就不上班了。几个月后，我在街上碰到她，发现她已经显怀了。”
“蒋科长有谭吉郴的联系方式吗？”
“有，不过他很少在林城，他的零件厂在深镇。自从池芳洁死后，他很久都没有来过我们厂了，所有业务都是他的副手过来厂里谈。”
“池芳洁的母亲还在林城吗？”
“她妈妈去年过世了，池芳洁的死，对她妈妈的打击很大。本来她丈夫就走得早，池芳洁一死，她妈妈更是心情抑郁，血压、心脏哪哪都不正常，一年有四五个月都泡在医院，最后是因为心脏病发作走的。”
“那池芳洁家就没人了？”
“是啊，没人了。厂里分给她家的宿舍，在她妈妈走后也收回了。”
“池芳洁是在哪家医院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