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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 > 其他类型 > 异步追凶 > 第748章 母亲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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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王大妈的年纪不算太大,六十五的老人,身体健康、耳聪目明。回忆对门402室“闹鬼”那晚的经历,对于细节描述得很清楚。因此,可芸不认为王大妈是真的记错了。

简逸在停尸间,对易彦彬做了诸多指责,其中话语自然有真有假。说案发当天下午,王大妈从门镜看到儿子走出402室,就是简逸的诓诈之言。

令人大跌眼镜的是,易彦彬一听这话,竟然当场失控。蓦然冲向简逸,一把掐住他的喉咙,手上力度之大,差点没让简逸背过气去。

可芸当时就在一旁细细观察易彦彬的反应,简逸说“你母亲听到对面402有动静,也从门镜里看到你了”,易彦彬还不是很生气。但当简逸说到“可她不敢问你去402干什么?她害怕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个杀人犯!”这句话时,易彦彬腾地从椅子上起身,动作极快地扑向了简逸。

这种反应是在易彦彬失控后最直接的心理活动,简逸揭穿了他的秘密,他一时头脑发热,便控制不住地想杀掉简逸灭口。可他忘了,还有侯峰、刘勇、成山等人在场,他根本伤不了简逸。仟千仦哾

此时易彦彬已骑虎难下,他不能让人看出,自己因何作出如此激烈的反应。所以他只能继续装疯。没能掐死简逸,就转而撞向侯峰,随后又箍住成山的脖子。当着六名警察的面,尽情展示他的暴力倾向。

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易彦彬想以他的过激行为,掩饰他对简逸那段话的失控反应。

可芸和简逸向来很有默契,虽然有时也会意见相左。但在如此清晰的心理反应面前,可芸几乎立即明白简逸的试探,并非无端臆测。

王大妈可能确有睡午觉的习惯,但米怡萱的死亡时间是下午三点左右。当时王大妈差不多已经醒了,凶手有可能是在王大妈午睡起床时,离开的案发现场。

平时这个时段,小区里的绝大多数的住户都去上班、上学了。12栋离小区外部主路很远,距月亮桥也有近百米,所以当时楼道里很安静。

简逸曾设想过一幅画面,王大妈午睡后走到客厅,听到外面的楼道响起开、关门的声音。王大妈便好奇地凑到门镜后看了一眼,无意中在楼道里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而这个身影就是王大妈的儿子,易彦彬。

傍晚时分,刘勇和成山去云宫花城搜查达隆的住所,在402室发现米怡萱的尸体。开锁王被尸体的惨状吓得惊声尖叫,立刻惊动了住在401的王大妈。

她打开房门查看情况,被成山拦住,没让她靠近402的门口。恰在此时,易彦彬回来了。看到402门口的警察,便问王大妈是怎么回事。

刘勇向简逸转述王大妈当时的原话,是这么说的“不知道怎么回事,警察叫开锁王来开对面家的门,我听见开锁王叫了一声,想过去看看,人警察不让看。”

这段话乍听之时,简逸并未察觉到什么问题,可后来越想越觉不对劲。刘勇叫开锁王的时候,王大妈家关着门。开锁王赶过来开门,她家仍然关着门。直到开锁王惊叫了一声,王大妈才开门,想去402看看,但警察不让看。

王大妈的这段话反应了几个信息,401虽然关着门,可她知道警察叫开锁王来开402的门;她听到开锁王惊叫,就猜到402出事了,立马开门想去402看看出了什么事;最后一句“人警察不让看”,则是在提醒儿子对门出了大事,所以警察不让靠近。

如果易彦彬与402发生的事无关,王大妈完全没有必要,当着刘勇和成山的面跟儿子说“人警察不让看”。

易彦彬上楼,看见母亲站在自己家门口,刘勇、成山跟开锁王站在402门外,便问王大妈“怎么了”,她当时只需答一句“不知道怎么回事”即可,后面说的话几乎全是多余的。

因为易彦彬也看到了三个人站在402门外,开锁王倒是可以通过他的工具包猜到其身份。可王大妈担心儿子不清楚身着便衣的刘勇、成山二人是什么人,便赶紧点明“警察叫开锁王来开对面家的门”,然后又通过“人警察不让看”暗示儿子,对面的402肯定出事了。

王大妈这么做,无非是担心儿子卷入在402发生的案件。

但当时王大妈的神色举止并不紧张,因为她不相信儿子会与对门发生的案子有关。因为易彦彬当天在兴普县出差,王大妈只是觉得下午在门镜里看到的那个身影,很像是自己的儿子。出于母亲的本能,在儿子上楼时给予了适当的提醒。

无奈案发当晚,对面的402又出异样,这次王大妈又是通过门镜看到402门上冒出一个人影。由于楼道里的声控灯突然灭了,她并未看清走出402房门的人是谁。

这突如其来的诡异场景,把王大妈吓得跌坐在地。挣扎着想站起身来,却两眼一黑,昏了过去。易彦彬将她叫醒后,她跟儿子说了402门外出现的异象,第二天母子俩又把此事告诉了警察。

刘勇曾问过王大妈,达隆是什么时候搬到402的。王大妈清楚的记得,达隆是7月25号搬来的。刘勇还问她怎么记得这么清楚,王大妈说“人老了,别的记不住,成天净记着这些杂七杂八的事了!”

达隆与王大妈并无接触,甚至连话都没说过。而王大妈却能记得达隆是哪天搬过来的,又怎么会搞错自己是九月十四号还是十五号在楼道里见到袁丘的。

这种种迹象表明,王大妈有问题。因此,简逸才会在停尸间,对易彦彬进行诓诈。谁也没有料到,简逸此举竟会奏效,促发易彦彬产生这么大的反应。

可芸也由此判断,王大妈应该私下与儿子说过此事。也许是转弯抹角地试探易彦彬,九月十五号下午三四点,她看到一个人走出对面的402。那人的背影,很像易彦彬。或许是直接询问,易彦彬当天是不是提前回到林城了。

易彦彬必然是矢口否认,王大妈也不会继续深究。但易彦彬肯定会怀疑,他从402出来的时候,被自己的母亲从门镜里看到了。简逸说的那番话本来只是诓诈,可听在易彦彬的耳里,却犹如晴天霹雳。

他无法确定,母亲会不会在警察面前漏了口风,便只能装疯攻击警察。此计虽是下下之策,却能让他免于面对警方的审讯程序,进而逃避法律的制裁。

“王大妈,池芳洁在两年前的九月十五死于意外,死因我也告诉你了。几天前的九月十五至前晚,已经出现了三名受害者。都是被手术刀切开腹部,流血过量死亡。其中两名受害者还有两个活泼可爱的孩子,可惜这两个孩子永远失去自己的母亲了!”

王大妈默不作声,眼眶却渐渐红了。

“易彦彬不能跟池芳洁在一起,对他也许是一生的遗憾。可他没有权利让这三名受害者为了他的遗憾,而付出生命的代价。三名受害者的背后,是三个家庭。两个可爱的孩子从此没有母爱,一个和你年纪相仿的老太太,失去唯一的亲人,被迫孤独终老。王大妈,难道你忍心看到这样的结局吗?”

王大妈满面愧疚轻声抽泣,她深知可芸是什么意思,心里慢慢开始动摇。

“我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也不管他是不是真的杀了人,我,我只能告诉你,那天下午我从门镜看到的那个背影,确实很像他。可,可我不相信,他会是杀人犯……”

“王大妈,易彦彬其实是被带去了精神病院。面对警方的询问,他像疯了一样地攻击警察,致使我的同事受伤。他逃避所有的质询,想通过这种方式,隐瞒自己的罪行。我希望你能跟他好好谈谈,不要让他继续错下去了。”

“他,他疯了?”

“以你对他的了解,你相信他真的疯了吗?”

“我不知道。”

“如果,易彦彬不是你的儿子,你会希望他在杀害三名受害者、毁掉三个家庭之后,还能如愿逃脱法律的制裁吗?”

“我……”王大妈不禁痛苦万分,她当然不希望杀害三名受害者的凶手逍遥法外,可那毕竟是她疼爱了三十多年的儿子。

“你好好考虑一下吧,再过五分钟,你就可以看到他了。”可芸不再说话,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的道路,内心久久难以平静。

成山把车停在精神病院门口,连按三次喇叭,却不见值班室有任何动静。

芮雪下了车,走到门岗值班室窗前,发现里面根本没有人。这才想起,傍晚时分在刑警队大门外看到的方业涛。

“怎么回事?”简逸从车窗探出头问道。

“值班室没人。”芮雪掏出手机,翻了半天,没找到方业涛和另一名保安卢永祺的电话号码。“头,你有方业涛的电话吗?”

简逸皱眉拿出手机,找到方业涛的号码打过去,语音提示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侯峰也下了车,走到值班室窗外看了一下,屋内通向病区的小门是开着的。

“今晚是谁值班?人是不是去病区了?”

芮雪连忙说道:“晚上七点左右,方业涛从刑警队大门外经过,可芸还跟他打了个招呼。”

“那就不是他当班。”侯峰找到卢祺永的电话号码,打过去刚响两声,对方就接通了。

“谁啊?”

“卢师傅,我是市局刑警队的侯峰,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侯警官,什么事啊?”

“今晚精神病院门岗值班室是谁当班?”

“老方啊,侯警官,你去精神病院了?”

“嗯,老方不在值班室,打电话无法接通。卢师傅,你能过来一趟吗?”

“行,我马上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