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小哥敲响办公室的门时，顾翩翩正专心致志地吃着手中的外卖。
炸鸡加可乐这样的高碳水，在她的味蕾尝来，简直不要太治愈。
也只有在如此忙碌的时候，大口大口地咽下这些食物，顾翩翩的内心才不会有罪恶感，且愉悦感飙升。
“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从炸鸡里抬起头来的顾翩翩，看着站在门口的年轻男子，有些疑惑地问道。
“顾总监，这是霍总让我给你送的肉末小面。”食堂小哥礼貌一笑，“另外，我们食堂今夜通宵营业。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尽管打电话给我们。”
如果只是食堂通宵营业，顾翩翩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好奇怪的。
霍氏总厦集团一向都极其为员工考虑，只要员工有需要，后勤部门绝对全力以赴的支持。
但摆在面前的肉末小面，以及食堂小哥口中那句“这是霍总让我给你的”，令顾翩翩意识到：
食堂今夜是为她而营业。
可能这就是来自霍总的雪中送炭？
不……
他是在告诉顾翩翩——今夜搞不定路家的单子，就别想踏出设计部的门！
站起身来的顾翩翩，伸出双手从食堂小哥手中，将肉末小面接了过来。
浅浅一笑，温声道，“谢谢谢谢。我这边马上就结束了，夜里不会有任何需求。”
让整个食堂因为她一个人而通宵到天明？
这种“特殊”待遇，在顾翩翩看来大可不必。
毕竟手机里，已经有某团在通宵营业，完全足够。
食堂小哥一边点头，一边将印有食堂VIp小程序码的卡片，恭恭敬敬地放到顾翩翩桌上，“好的。”
很显然：
他们只听命于霍清昂。
否则不会嘴上说着好的，手却又将点菜小程序递上。
关上办公室门的顾翩翩，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好在这份无奈很快就因为工作的忙碌，而化作一缕烟，随风消散。
……
霍氏总厦地下停车场。
驾驶室的周岩，在收到食堂发来的消息后，有些犹豫地开了口：
“霍总，食堂那边说：送小面过去的时候，太太左手炸鸡，右手可乐。”
炸鸡加可乐？
霍清昂闻声，舒展的眉头，随即蹙了起来。
“让食堂马上给顾总监煮一壶热啤酒上去。”
“这炸鸡不配啤酒，如何完美？”
眉眼一压得他，冷冽的嗓音像是裹着刀子般的尖利。
炸鸡的绝配，确实是啤酒。
但周岩还是很犹豫。
他甚至有些分不清，霍清昂这话究竟是正还是反……
见周岩迟迟没有举动，霍清昂的嗓音顿时又沉了几分，“周特助这……是又聋了？”
霍清昂眼里的杀意，甚是逼仄。
骨头都有被瘆到的周岩，忙不迭地开口道，“没没没没。”
紧接着，立马拿出手机给食堂那边打去电话，“给顾总监送一盒煮啤酒上去，记得多放点枸杞进去。”
熬最长的夜，然后吃垃圾食品，最后不忘再来两杯加了枸杞的啤酒。
这一时之间，周岩也不知道：
自家boSS这是想太太猝死？
还是……不想？
……
顾翩翩将设计稿发到路一邮箱时，已经是五点。
在这个不知道该称凌晨还是清晨的时间点，脑子和身体都已经被掏空的她，脚底犹如在踩棉花，毫无真实感可言。
负二层的电梯门打开时，甚至一度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霍清昂的迈巴赫竟然已经在停车场。
原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卷，结果：
霍清昂五点就来上班！
这完全是不给别人留任何活路的节奏……
在顾翩翩有些飘忽地朝着自己的车走去时，迈巴赫的门突然打开。
这个猝不及防的操作，令她接连朝后退了好几步。
看向她的霍清昂，泛着冷意的眼眸，惺忪无比，“上车。”
上车做什么？
站在车门旁的顾翩翩，有些僵滞地睨了霍清昂一眼，四肢却是一动未动。
下一秒，人已经被霍清昂拎起，带着些许的强迫性质地塞进了车里。
在办公室时，还自认为很是清醒的顾翩翩，身子才刚挨着车的靠垫，强烈的睡意立马奔涌而来，“去哪儿？”
软哒哒的话音刚落下，都没有等到霍清昂的回答，呼噜声就已经响起。
如此快的入睡速度，或多或少有些令霍清昂瞠目结舌。
周岩回头，看了看已经睡着顾翩翩，开口时声音分贝格外低哑，“霍总，那早会还要开吗？”
霍清昂瞪了他一眼，眼里熊熊燃烧的火焰，令周岩立马识趣地将头转了回去。
下一秒，微信的震动提示就响了起来。
是一条来自霍清昂的消息——“忘了人生的意义是什么了吗？搞钱！”
言下之意——开！
不敢有任何异议的周岩，一边抬手揉着困得快要睁不开的眼睛，一边回复道——“好的，霍总！”
在周岩看来，自家boSS这个男人，先不说肉体，灵魂上多多少少都是有些大病的。
顾翩翩通宵的昨晚，霍清昂坐在停车场的车内，看了一宿的项目资料。
虽然一句与顾翩翩相关的话语都没有提及，但那保护和等待的意思……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关键是boSS守候的对象，还压根儿就不知道这件事情。
动手发个消息过去，告诉她——宝宝，我在停车场等你。
很难吗？
需要很长的时间吗？
还扯什么忘了人生的意义是搞钱吗……
但凡昨晚霍清昂不在停车场熬这个夜，今早应该是飞出去签合同的。
为了暗中保护顾翩翩，项目都不要了。
这哪有半点搞钱的样子！
也不知道自家boSS是在侮辱自己……还是侮辱搞这个字。
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的周岩，随即拿过一旁的数据资料，继续埋头苦干。
直到距离早会仅剩下十分钟，霍清昂这才合上手中的电脑。
而后在周岩的帮助下，下车坐上轮椅。
一夜无眠的他，精神一如既往地抖擞。
好似昨儿……熬了一个假夜似的。
后座上的顾翩翩，身上盖着他的西装外套。
呼噜声依然还在持续中的她，暂且没有一丝醒来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