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馨移开目光，冷哼一声，“林婉如，看到我这样，你觉得很高兴？”
“娘娘，五殿下刚刚去了淑妃殿中。”
姜馨闻言，五指猛然攥紧。
她被禁足，她生的孩子竟然去了害她被禁足的女人那！
林婉如继续道：“轩辕清沐的人，已经到了云州，娘娘，你真的甘心吗？”
姜馨眼中，满是不甘。
好一会儿，她轻笑一声，笑声中满是讥讽，“林婉如，你的毒术，是他传授的吧？”
他？
林婉如眉头微微一蹙：“臣女的毒术，乃是幼时得到的一本毒经上习得。
不知贵妃娘娘口中的他，是何人？”
姜馨定定看着她。
林婉如神情淡然地与她对视。
片刻后，姜馨垂下眼眸，漫不经心地道：“哦？不知那本毒经是否还在？本宫也有些好奇了。”
林婉如走肾敷衍：“不慎掉入炭盆，被烧了。”
姜馨咬了咬牙：“卜嬷嬷，送客。”
林婉如轻轻一笑，跟着卜嬷嬷离开。
转身的瞬间，眼神变得阴冷。
师父，您与姜馨之间，究竟有何过往？
但不管您与她有何过往，您，以后只能与徒儿有过往。
就在林婉如离开之时，太后怒将寝殿内的瓷器全部砸碎。
“反了，全都反了！”
桂嬷嬷小心地上前，扶住太后，“娘娘，当年漪妍深得陛下宠爱，她在民间的声望极高，陛下对她余情未了，实属正常。”
太后胸口剧烈起伏，脸色阴冷，“那贱人都死了十多年了，皇帝皇陵中给她留着棺位就算了，竟然还让顾蔓暗中供奉她的牌位，真是阴魂不散！
本还以为抓住了顾蔓的小辫子，让姜馨揭发她，狗咬狗，没想到，这一切竟然是皇帝授意的！”
桂嬷嬷扶着太后坐下，寻了殿内完好的茶盏，倒了一杯温水，“为了死人，气坏了自己的身子不值当。”
太后深吸一口气，冷声道：“陛下的药，一直送着吗？”
“恩，奴婢从未断过。”
太后脸色这才好看一些：“趁这段时间，好好布局，只要轩辕清沐和昭阳帝一死，就没人能威胁到哀家了。”
桂嬷嬷轻轻嗯了一声，命人进来收拾。
……
用过午膳，绿莺神色微妙地进来，“小姐，淑妃娘娘请您去殿中一叙。”
苏小小放下勺子：“今日，哪些人见了淑妃？”
“三皇子和五皇子。”
苏小小眼珠微微一转，施施然站起身，“走吧。”
若她猜得不错，顾蔓找她，十有八九是与轩辕朗和轩辕逸有关。
刚踏出殿门，与轩辕清沐一高一低，四目对上。
“你没事了吧？”低头看着日光中的少年，苏小小心头萦绕着一股怪异感。
轩辕清沐眨眨眼，黛玉式捧着心口，“还是有点不舒服。”
身侧，云冥大惊，“爷！”
说着，就要上前把脉。
轩辕清沐侧身避开，双眼直直盯着苏小小，口是心非，“本殿没事。”
苏小小抬手扶额，认命地走下扶他，“淑妃找我，你要不要陪我一起去？”
轩辕清沐放下手，姿态矜贵，沉吟。
架子摆得十足。
直到苏小小耐心逼近零，他才语调清冷地开口，“既然夫人相邀，为夫便勉强作陪吧。”
苏小小：“…….”
勉强？
那您老大可不去。
但这话，她没那胆量说出口。
欧阳·神棍·修说了，她和大反派两人，相辅相成。
要想达成所愿，必须两人齐心协力。
云冥额上缓缓浮现一个问号。
仅仅一夜不见，他家爷在郡主面前，怎么好像变了个人？
开始，散发着茶味。
细品，还是有点儿高级的绿茶。
隐在暗处的暗卫，差点从藏身处掉下来。
谁能告诉他们，仅仅过了一个晚上，自家爷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与苏小小并肩而行的轩辕清沐，想着昨夜欧阳修的话，眯了眯眼。
他身上的一梦三生，必须靠这女人来解。
可苏小小这女人，完全没有女子该有的温柔娇羞，硬得像一块木头，难撩。
幸好前几日云崖那蠢货送来的书，有一本是女帝与她的娇软小娇夫……
咳咳，虽然内容有点颠覆三观。
但经历了男男，女女之后，轩辕清沐勉强接受。
于是，他改变策略，模仿了一点儿小娇夫。
结果，收效极好。
苏小小时不时瞄一眼轩辕清沐，严重怀疑轩辕清沐被鬼附身。
书中残忍嗜杀，凶狠无情的大反派，怎么可能会向人展示自己软弱的一面！
她是不是该去找个道士来驱鬼？
万一大反派真的被鬼附身，她是直接将他杀了，还是驱鬼呢？
二人就这样各怀心思，到了淑妃宫中。
栾儿看到二人，连忙迎上来，“大皇子，郡主，请随奴婢来。”
说着，恭身引着二人到了前殿。
淑妃顾蔓坐在窗前，袅袅水汽将她的容颜遮掩得虚虚实实。
“坐吧。”她指了指身侧，倒了两杯茶水。
栾儿退出前殿，轻掩上房门。
对于这位自家舅母的姐姐，苏小小并无任何亲近感。
轩辕清沐慵懒坐下，指尖摩挲着茶盏上的花纹，明显不打算开口。
苏小小暗暗翻了个白眼，对着淑妃福了福身，方才坐下，“多谢娘娘。”
淑妃察觉到她神色中的淡漠疏离，轻笑了笑，“我今日唤郡主前来，是有事想问问郡主。”
“娘娘请说。”
淑妃看了眼轩辕清沐，与世无争的面容上，浮现一抹酸楚，“当年我本与漪妍姐姐商量好，用一名男婴换下你。
但却不想，漪妍姐姐早产，男婴还没来得及送过来，待我赶到冷宫时，你已经被漪妍姐姐的奶娘带着逃出了宫。”
说着，她抬手拨动桌上的花瓶。
咔擦声响起，对面墙壁，缓缓向两侧打开。
“漪妍姐姐的牌位，就在里边。”
轩辕清沐盯着暗室，摸索茶盏的手指猛然用力，捏紧了茶盏。
“陛下说，以后你随时可来祭奠漪妍姐姐，或者，殿下可将漪妍姐姐的牌位带回宫中。
待查明真相之后，迎漪妍姐姐的牌位入皇祠。”
轩辕清沐闭了闭眼，起身一步一步，向暗室而去。
直到轩辕清沐的身影消失在暗室，顾蔓才继续道：“郡主，我知道你与殿下之间，并不恩爱，但我恳请郡主，无论如何，不要伤害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