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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甜自认心态还是不错,即便是遭遇突发状况,一觉醒来穿到了书里,也没有失态太久,反而很快适应了过来。

业务之熟练甚至让她觉得好像这不是第一次。

可是现在,她是委实绷不住了。

“你是说,陛下召本宫……侍寝?”虞甜木着脸,因为震惊,一时之间竟然做不出任何的表情,她想了想还是觉得离谱,反复确认,“确定是侍寝,不是侍疾?”

李有福脸上依旧是笑眯眯的,跟个没脾气的弥勒佛似的:“哎哟,娘娘没听错,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呢!”

虞甜有那么一瞬间想怼他一句,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啊?

她生生克制住了骂人的冲动,维持着最后一丝镇定,送走了李有福:“本宫知道了,有劳李公公特意走一趟。”

拂月上前塞给李有福一个荷包,李有福一脸受宠若惊:“娘娘实在是太客气了,这怎么好意思呢?”

说着不好意思,他动作倒是十分利索的将荷包给揣进了袖子里。

虞甜:“……”

好歹也是皇帝跟前的御前总管,能不能表现的稍微矜持一点?

她无力吐槽,转身回了屋子。

“娘娘是如何打算的?”拂月低声询问。

这事儿要放在旁人眼里,那确实是天大的好事。

可是对象换成那位素有残暴之名的帝王,那可就说不准了,毕竟谁也不知道这喜事会不会变成丧事。

拂月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

自家娘娘脖子上的伤痕这两日才淡去,该不会又要添上新的了?

谁知道这次还有没有上次那么走运。

拂月眼珠转了转:“不若咱们称病吧?”

惊蛰眨了眨眼睛,主动出声:“奴婢能制出让人看上去像是病重的药。”

拂月眼睛一亮:“这法子好,太医来了都看不出毛病!”

虞甜摇了摇头,不觉得这是好主意。

“来不及了,人先前脚刚走,我后脚就病,谁看不出本宫的心思?”

暴君的心性可不能和常人相提并论,若是适得其反惹怒了他,那才是得不偿失。

心思百转,虞甜心中有了计较。

“下去准备着吧,今晚去乾清宫。”

暴君病成那副模样,想对她做点什么怕也是难,无非是想着吓唬吓唬她罢了。

和对方打了几次交道,她心里多少也有杆秤。

这个人虽然脾气阴晴不定,却没有传说中的嗜杀,否则她早就没命了,只要不故意惹怒她,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虞甜叹了口气,眼神略带忧愁:今晚怕是不能睡个好觉了。

——

“什么!父皇竟然这么快就要召那女人侍寝!”傅明礼手中的笔“啪嗒”一声掉在桌上,这字是无论如何也写不下去了。

他气鼓鼓地瞪着眼睛,小脸通红。

“这怎么可以!孤绝对不允许!”

小六子神情忐忑:“殿下,这陛下想召谁侍寝也不是咱们能拦得了的呀!”

做儿子的管到自己老子头上了,这,这放谁家也说不过去啊!

更何况陛下对自家殿下的态度一直很微妙。

然而傅明礼哪里是会听劝的?

他翻了个白眼:“蠢货,你就不会想法子吗?谁告诉你直接去拦的,我们要智取!智取懂吗!”

小六子挠了挠后脑勺,眼神委屈:“奴才就是蠢嘛……那殿下打算如何?”

傅明礼眯了眯眼睛,眼里闪过一抹狡黠:“哼,孤自有妙计!”

小六子:……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虞甜坐在轿撵上,被颠的昏昏欲睡。

拂月瞧着自家娘娘一副心大的样子,忧心忡忡,叹了口气。

惊蛰见状笑嘻嘻地安慰她:“拂月姐姐,别老是板着一张脸嘛,娘娘都不担心,自然是已经有了主意!咱们做奴婢的,只需要听命行事就行啦!”

拂月听罢有些感慨,自己竟然还没有一个小丫头想得开。

“呀,前面是何人?”惊蛰诧异地瞪大了眼望过去。

只见朦胧夜色里,隐约一两个人影拦在路中间。

乍一看还挺吓人。

拂月脸一板,正要出声呵斥,待看清了那人的脸时,脸色一阵惊讶:“太子殿下?您怎么在这里!”

虞甜睁开眼睛,抬眼看过去。

轿撵停了下来。

傅明礼站在原地没动,像是不敢上前。

虞甜挑了挑眉,被拂月和惊蛰扶着从轿撵上下来。

她走过去,眉眼稍弯,脸上含着自然而然的笑意,蹲下身来看着来人:“殿下在这里做什么?”

傅明礼本来是垂着脑袋,突然拽住她的衣角,仰起头眼睛湿漉漉望着她:“你是要去找我父皇吗?”

虞甜神色一顿,点点头:“是的呀。”

他抿着唇瞧着她,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片纯澈,眼尾有些发红,嗓音添了几分委屈:“就不能不去吗?”

拂月和惊蛰对视一眼,表情复杂。

虞甜想了想,认真地问:“殿下可以告诉我原因吗?”

傅明礼摇了摇脑袋,似乎很是难以启齿,他看上去快要哭了,许久才鼓起勇气瘪了瘪嘴:“他们说,父皇要是有了别的孩子,就更不会喜欢孤了。”

小孩儿看上去可怜兮兮,偏偏又故作坚强。

虞甜尴尬之余,更多的是叹息。

她动作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嗓音轻而软,显得格外有耐心:“不会的,殿下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存在,谁也不能够撼动。”

傅明礼神情一怔,呆呆地望着她。

虞甜唇角勾起,眼神软的像云:“就连我,也很喜欢殿下呢。”

傅明礼仔细地看着她,似乎想从她眼里看出半点虚情假意,可惜一无所获,她的目光坦诚,柔软,清澈,胜过他从前见过的所有风景。

他忽然觉得鼻子有些发酸,哽咽着开口:“你少骗人了,孤才不信……”

他的话音猛地哽住,瞳孔蓦地放大,整个人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带着少女独有的香气。

耳畔传来温柔的声音:“不急,日久见人心,殿下可以慢慢监督我的呀。”

傅明礼恍惚地想:原来女子的怀抱是这样的,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反正和小六子不一样。

可恶!

他居然,有点贪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