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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早知道办个寿辰这么麻烦,本宫就不揽下这个烂摊子了!”

虞甜看着厚厚的名单册子,手撑着下巴有些发愁,细细的眉皱在一起,神色纠结。

太后的寿辰不是小事,那天,文武百官也会写自己的家眷到场赴宴,所以各种章程马虎不得。

大大小小的事情加起来,也足够让她头疼了。

拂月绕到她身后,替她按着太阳穴,语气轻柔:“娘娘实在不想看,便休息一会儿吧,左右这些事情也不是一两日急得来的,咱们慢慢来嘛。”

虞甜闭着眼睛享受着她适中的力道,难得觉得有片刻的喘息功夫,轻轻哼了一声:“你说的也有道理。”

“陛下都不急,咱们急什么?”

想到什么,她唇角轻轻翘起。

傅凛知对太后真是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了,自从她接下了这个烂摊子,他连过问都没过问一声。

这对母子的关系塑料至此,也是绝了。

“哎,你去把惊蛰叫来。”

虞甜突然拍了拍拂月的手。

没一会儿拂月,领着惊蛰过来,后者一脸懵懂地瞪大了眼:“娘娘寻奴婢可是有什么事要吩咐?”

“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想找你打听一些事儿,毕竟你在宫里的日子也算久。”虞甜她脸上笑眯眯的,招手示意她坐下,相处久了深知她是个什么脾性,惊蛰倒也不跟她客气。

她只落了半个屁股,没有坐实,仰起小脸笑嘻嘻道:“那娘娘可算是问对人了,奴婢别的不说,就爱听八卦,这宫里还鲜少有奴婢不知道的事呢!”

虞甜饶有兴致地撑着下巴,身子微微前倾:“那陛下的事你也知道吗?”

惊蛰脸上的得意微微一僵,神色有些讪讪,声音慢慢弱了下去:“那倒也不能吧,陛下的事情谁敢打听呀?”

“别担心,本宫不为难你。”虞甜垂眸笑了,语气慢悠悠地道,“本宫就是想知道,陛下和太后的关系如何?”

惊蛰眼神明显愣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她会问这个问题。

她斟酌着语气,小心翼翼地开口:“这……明眼人应该都能看出来吧?”

这就是不如何了。

虞甜点点头:“这是当然,不过,本宫想知道原因。”

惊蛰想了想,这倒是没什么不能说的。

她瞧了眼左右,拂月会意,立马去将门给关上。

惊蛰这才缓缓开口:“相信娘娘大概也知道,咱们陛下和当今太后娘娘,并不是亲生母子。”

傅凛知的母亲是陛下某次出巡时意外碰上的,当时便觉得惊为天人,色令智昏的先帝将人强纳进了宫,封为宸妃。

这位宸妃娘娘生得那叫一个倾国倾城,按理说只要脑子没问题,理应是个宠妃的配置,奈何她本就不是心甘情愿进宫的,因此一直郁郁寡欢,不愿争宠。

先帝兴许真动了心,简直要星星不给月亮,就盼着能换来美人一笑,但是很显然,美人并不领情。

没进宫多久,宸妃就有孕了,先帝一开始很是高兴,对宸妃的宠爱更到了一种惹人眼红的地步。

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宫里流传着一个传闻,说宸妃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先帝的,因着宸妃之前还有个死掉的丈夫。

流言甚嚣尘上,先帝心里也埋下了怀疑的种子,加上宸妃一副冷心冷情捂不热的模样,对此也懒得解释。

于是先帝大发雷霆,还怀着孕的宸妃被关进了冷宫。

冷宫里的宸妃也不安分,她认为这个孩子是她的耻辱,几次想要将其打掉,结果因为各种原因都失败了,甚至身边的嬷嬷将她看的更紧,不许她做出自残的事情。

傅凛知是在冷宫出生的,他的到来无人问津,甚至加重了宸妃的病情,她变得情绪极其易怒,且不稳定,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女人。

她对傅凛知非打即骂,将自己悲惨的命运归根于这个孩子,没有一日善待过他。

有一次,还是婴儿的傅凛知差点儿被她给亲手捂死,要不是嬷嬷及时赶到阻止了她,可能世界上都不会有这么个人。

父亲忽视,母亲憎恶,傅凛知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

直到他五岁时宸妃因病逝世,他的日子才好过那么一点,也只是一点。

先帝并没有想起这个儿子,或许说是刻意忽视。

后来继后入宫,也就是如今的太后,这女人很是有些手腕,哄的先帝对她十分痴迷,更是没功夫想起冷宫里还有个儿子了。

只是,她是个不能生的,肚皮一直没什么动静。

先帝子嗣不丰,因为先前夭折了许多,加上傅凛知也才四个。

大皇子先皇后之子,是个游手好闲的废物,难当大用。

三皇子心思不正,心比天高。

五皇子也就是傅凛知,从出生起就待在冷宫,宫里都当没有这号人。

其中最出众的要数七皇子,也就是傅珏。

傅珏文韬武略样样都沾,母妃还是个不争不抢的,大家几乎把宝都压在了他身上。

可惜先帝疑心重,迟迟不肯放权,傅珏只好韬光养晦。

直到病危,最后傅凛知突然崛起,一声不吭以雷霆手段拿下了皇位时,大家都没反应过来。

太后自己生不出儿子,本来是属意傅珏的,不过傅珏有母妃,她心里多少有点忌惮,便一直没有表态。

怎么料到突然杀出来个程咬金,雷厉风行登上皇位,这会儿再来拉拢也已经迟了,不过她是皇后,傅凛知再怎么不愿意也得尊她为太后。

加上她娘家在朝中颇有根基,傅凛知一时也奈何不了她,她行事便更加肆无忌惮了。

傅凛知刚登基的那几年,手段很是狠厉,一直忙于四处征伐,拓宽疆土,百姓称他为君残暴,杀伐之气太重,对此颇有怨言,这里面多少也有太后的手笔。

不过她到底还是忌惮,不敢做的太过分,直到此次傅凛知在战场上受了伤,还落了残疾。

众人心照不宣,一个残废,怎么能做他们大齐的皇帝呢?

苟延残喘之人,不足为惧。